“好事一桩？”
冷香泠满脸自嘲，“对陛下而言是好事，对我而言……简直是一场笑话！”
碧萱也知道这结果的确令人难堪，但眼下根本就不是伤心的时候，作为始作俑者，她真的很担心皇帝会查到她的头上。
“娘娘，既然陛下添了新宠，那您身为贵妃，是不是有必要去关心一下？”
听见她的提醒，冷香泠微微一怔，“你的意思是？”
“去给那婢子送点吃穿用度，一来在陛下面前彰显您的大度，二来告诉整个后宫，您的地位已经与皇后无异，三来……”
她顿了顿，眼里凶光乍现，“不能让那婢子有机会怀孕。”
听到最后一点，冷香泠的表情明显一滞。
但很快地，她近乎木讷地点了点头，“是……不能让她怀孕。”
——
冷贵妃驾到的时候，方巧巧是被身边的小宫女给摇醒的，距离司冥轩离开不到半个时辰，她才刚刚睡着，就被迫起来迎接冷贵妃的大驾，这个以苏染心脏为药引而活到现在的女人，终于又一次地与她见面。
“奴婢方巧巧，参见贵妃娘娘。”
方巧巧麻木地跪在冷香泠面前，脚趾头绷得笔直，在旁人看不见的角落，暴露了她此刻的僵硬。
冷香泠一身华贵地上前坐下，目光忍不住环视了屋内一圈，这是司冥轩的寝殿，连她都从未住过的地方，却让眼前这个贱婢抢了先，真是越想越觉得生气。
可偏偏她还不能发火，只能装作大度的模样，朝方巧巧微微一笑，“起来吧，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方巧巧依言照做，冷香泠在看清楚她面容的时候，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倒不是因为她的容貌有多么惊艳，相反，是因为太不惊艳了，她才觉得不可思议。
她简直不敢相信，司冥轩宁愿宠幸这样一个平凡的女人，也不屑与她圆房。
这不仅仅是对她的侮辱，更让她引以为豪的容貌变得毫无意义。
如果司冥轩根本就不看重妃嫔的长相，那她还能凭什么俘获他的真心呢？
对于她的反应，方巧巧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她甚至都能想象，冷香泠一定在想，这样的女人也能被陛下宠幸？
但这其实没什么不可思议的，别说整件事情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以司冥轩的性子也并不奇怪。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看脸的人，苏染那样的大美人，到了他面前，他连正眼都没有给过，这足以证明他不在乎长相。
或许，他就是喜欢征服别人的感觉而已，那个人是贵妃还是奴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像苏染那样事事要强，令他颜面无存。
方巧巧觉得可笑极了，她想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已经被司冥轩一刀杀了，如今另外一个女人，正在重蹈她的覆辙。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碧萱轻咳一声提醒了冷香泠，她才回过神来，朝方巧巧淡淡一笑，“倒是个清秀的丫头，也难怪陛下会如此喜欢。”
听到这略微勉强的夸奖，方巧巧憋了半天，才没有笑出声来。
虽然她很不愿意配合司冥轩演戏，但能让冷香泠感到憋屈，倒也是个不错的收获。
冷香泠夸完之后，也觉得有些尴尬，索性站起身来，认真道：“今天本宫过来，给你送了一些吃穿用度，既然已经成了陛下的人，以后就无需再以奴婢自居，这后宫不比猎场，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家的威严，你得学好规矩，才能在此立足，知道了吗？”
方巧巧微微点头，恭敬地向她福了一礼，“奴婢谨遵娘娘教诲。”
“噗……”
碧萱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娘娘刚刚才说无需以奴婢自居，你就又来了一句‘奴婢’，这下人的习性还真是改不掉。”
“碧萱！”冷香泠呵斥了一声，才假装歉意地望向方巧巧，“她心直口快，你别放在心上。”
方巧巧一脸麻木，“奴婢不敢。”
见她还是“奴婢奴婢”的，冷香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就算她被陛下宠幸了又如何，这样愚蠢的女人，这辈子都难登大雅之堂，她根本不需要把她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