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林生憋了一肚子气走出营帐，一出门就看见了夜烛像个门神似地杵在外面，他顿时冷笑起来，“我还以为你对陛下忠心耿耿，会阻止一些狂蜂浪蝶接近他，结果到头来，你只防君子，不防小人。”
夜烛有些好笑，“褚大人自比君子，似乎没什么说服力？”
褚林生面无表情，“是我的话没什么说服力，还是你被猪油蒙了心？连谁是你的主子，都忘得一干二净。”
他的话音落下，夜烛的脸色明显沉了沉，再也笑不出来。
看见他吃瘪的样子，褚林生心里堵着的那口气瞬间顺畅了许多，他看着夜烛，正想再说些什么，突然有士兵赶来通报，“不好了，陛下心疾发作晕过去了！”
“什么？！”
他和夜烛同时一惊。
褚林生立即拔腿，“陛下现在在哪儿，传了军医没有？”
夜烛正想跟上去，突然想到什么，又转身进了营帐，“陛下心疾发作昏迷不醒，身边可能需要女人帮他按摩，你们两个换上士兵的服装跟我一起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方巧巧和含霜微微一愣，“好。”
二人迅速换好衣服，这才跟夜烛一起赶去司冥轩的身边，褚林生紧张司冥轩的身体，看见她们二人出现，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这是方巧巧第一次亲眼见到司冥轩心疾发作的模样，他的脸色苍白，薄唇微抿，额角因为疼痛而不断地渗出细汗，身体也因此而呈现不自然的弯曲，完全没有了平时身为帝王的矜贵自持，反倒多了几分脆弱感。
周围一片嘈杂，所有人都在商讨着怎样缓解司冥轩的症状，只有方巧巧的眼里迸出了快意的烟花。
报应啊，这绝对是报应！
在苏染出事前，她从未听说过司冥轩的身体哪有隐疾，结果苏染死了之后，他的身体就开始不行了。
最巧合的是，那个部位偏偏是心脏，是苏染被挖去的部分。
方巧巧从未像现在这么觉得老天有眼过。
但她眼里的兴奋只持续了一会儿，在别人注意到她之前，她飞快地敛下眸底的异色，摆出一副悲戚的姿态。
夜烛望向她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她是真心爱陛下的。
他如是想到。
军医同样选择了用针灸的方式帮司冥轩缓解疼痛，只不过他们平时都是治疗外伤居多，手法自然没有宫中的御医高明，没两下就扎得司冥轩叫了起来，“你们想谋杀朕是不是？！”
见他骤然苏醒，众人松了口气，“陛下，你没事就好。”
司冥轩坐起身子，一把将心口上的毫针拔下，猛地丢在了地上，“你们看朕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军医们吓得跪倒一地，褚林生和众将领面面相觑，唯独夜烛不慌不忙地把方巧巧推到司冥轩面前，安抚道：“陛下，卑职找到两个会按摩的士兵，或许能帮你缓解疼痛。”
司冥轩抬起双眸，眼里仿佛射出了两道寒冰，在触到方巧巧的面容时，那寒冰瞬间消融，脸色也开始回温，“你们全都退下，让按摩的留下来试试。”
众人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唯独褚林生一脸不悦。
“陛下……”他下意识地张口，想劝谏天子不要沉迷女色，在触到司冥轩那双颓然的眼睛时，突然又改变了主意，“请保重身体。”
司冥轩微微点头，只道他是关心自己，并没有多想。
倒是方巧巧和含霜对视一眼，二人的心里都松了口气。
褚林生突然改变主意，无非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司冥轩为难，如果方巧巧的留下能缓解他的伤痛，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反之，他再赶走她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