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随口一说,你们别在意。”
感觉到了他们的抵触,鲁卫国立马想要收手。
可是,男人却不依不饶:“我问你,谁告诉你的?”
他甚至拍了桌子,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而且,这次大妈也不出言阻拦了,她的表情也是若有所思,十分不愉快。
“突然想起来我们还有事儿,先不吃饭了,先走了哈!”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鲁卫国起身想要离开。
男人立马进入鲁卫国的危险距离,老刘头则挡在鲁卫国跟前。
大妈见此情形,还是拉了男人一把,但她的表情丝毫没好转,立马看向了赵有常:
“老赵,都已经提醒过你了,带来的人一定要规矩……如果你做不到,以后就别来我们镇上跑买卖了!”
赵有常不知道鲁卫国他们在搞什么名堂,他只知道赚钱大过天。
一听要断财路,立马赔笑:“不好意思,他们没有恶意的,就是对什么历史文化的,比较好奇……也算是职业病吧!”
“不管你们有什么病最好在村子里头老实一点儿,不然,后果自负。”那男人嘴上还在警告,但人已经坐下来了。
事情有所缓和,鲁卫国连忙道歉,然后带着人离开。
出来之后,老刘头还愤愤不平:“我说你,老赵,你干啥对个村民还要客客气气点头哈腰的……你现在有钱,那点儿能让他们管着了?”
“嘘,我的哥,你可别说了,算我求你!”赵有常吓得连忙捂老刘头嘴巴:“镇上对外来人越矩很在意的,要是被他们捅出去,咱们以后就再也别想来了……”
“可是查不清情况骨片对左良也没有什么用,你觉得你这钱还能赚多久?”鲁卫国一语道破:“如果我们必须要跟这里的村民撕破脸,那也没法儿避免,所以,时刻做好准备吧。”
他不希望这个赵有常成为累赘。
“……不管怎么说,你们查明白事情之前,不也怕被赶出去嘛,咱们就稍微规矩点儿没坏处。”赵有常说道。
这倒是不假。
鲁卫国:“放心吧,不出意外,我们是不会惹毛任何人的。”
“那就好,那就好。”
几个人午饭没吃成,话也没套出来,只能灰头土脸的去了左良那边,还是他给他们准备了点儿东西吃,才填饱肚子。
鲁卫国一边嚼着鱼肉一边说:“真没想到,村子里的人这么抵触外人提起祭河神的事情。”
“我也没想到你会找当地人问。”左良说:“就连老赵也不知道。”
赵有常扒了一口米饭:“这个我可以作证啊,我是真不知道。”
“那你不早说!”老刘头瞪了他一眼。
他委屈巴巴的:“我哪儿知道你们会问这个啊,我都不知道这个,咋提醒你啊?”
其实老刘头也只是随便找个人撒气而已,毕竟被人吹胡子瞪眼,饭都没吃成,心里窝火的厉害。
吃了点东西之后,鲁卫国和左良坐在药铺子里聊天。
外面人来人往,倒是没有几个在药铺前面驻足……
“你这铺子,生意还真不怎么样。”鲁卫国随口吐槽。
没想到,还让左良听进去了,他解释道:“这里的人,身体都还行,小病不吃药,大病去医院,我这药材确实不咋开张,也就黄花蒿那种治疗常见病的药材卖得好。”
“但是,你别看没人光顾,一旦来了看事儿的单子,就能赚一大笔。”
看他眉飞色舞,鲁卫国笑了笑:“这里的人也真是有意思,互相使绊子,闹到让人给看的地步。”
“与其说有意思,还不如说匪夷所思,我有时候真的很怀疑我究竟是不是一直都在这里生活,感觉跟这里的人格格不入……”
“谁知道呢。”鲁卫国说:“既然本地人不让我们参与那个祭河神,那就只能麻烦你确定好时间地点,我们到时候偷偷摸过去了。”
“这个没问题,但是我总有点儿担心,到时候会不会发生什么……”
“你不用怕,有什么事儿,我们兜着,就算兜不住,也不会牵连到你。”
“……有时候我还是很羡慕你们的,一看就是走南闯北的人,见多识广,本事又大,不像我,守着这么一个古怪的地方,还有一个没趣的中药铺子。”
“这你就不懂了,我们都是被动的东奔西跑,累死累活的……虽然你这地方不算好,但是起码安定的,安定是福。”
“也许吧。”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外面突然下起了雨。
鲁卫国知道,南方的雨水本来就很多,只是潮气上涌,不怎么舒服。
……
三日之后,依旧是个阴雨天,这样又潮又闷的日子,也挡不住浠水镇人前往浠河的脚步……
左良亲自去旅店,叫他们同行,大家撑着伞,随着人海一起往河边去。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祭河神在左岸,有专门的祭台,到时候会有人跳大神,然后大家就把晾晒好的内脏投河……”
“别说,这个河伯还挺仗义的,不怎么劳民伤财,一个跳大神一点儿晒干内脏就能打发了,也不用活人急死。”鲁卫国一边抻着脑袋往人群里面张望一边说。
而左良突然压低声音:“你怎么知道,这些内脏不是人的?”
鲁卫国脚步顿了顿:“是人的?”
“我有一次晚上接诊,出去打水,刚好看到有人把内脏放在井边上晾着……那还都没晒干,好大一颗心脏,一看就是人的。”
“可是,这镇子里的人一看就不咋出去,到底是哪里来的内脏呢……”
“我也不知道。”
怀揣着满腹疑惑,他们来到了水边,这里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几乎每个人手上都挎着个篮子,散发出一股陈旧的血腥味儿。
里面装的什么东西不言而喻。
“祭河神马上就要开始了,所有人都快点过来,不要耽误了时间噻——”大喇叭的声音,在左岸响起……
鲁卫国等人匆匆赶去。
躲在人群之中,倒是不怎么容易被认出来……
很快,他们就看到祭祀台那边,有人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