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大人，你们没事吧？李一律和司徒田呢？”赵铁犁急忙开口询问。
我简单地将他们的下落说了，众人脸上露出失望之色，但很快振作起来，“妖王大人，事不宜迟，我们先离开此地，妖族剩余的精怪都在等你回去，好做最后的反攻。”
我刚欲开口，秦瑜就走上前质问道，“后勤部队的人呢？你们把他们怎么了？”
“大人，这是？”郎青烽看向秦瑜，问道。
“她是这次行动的队长。”我解释道。
秦瑜目光坚定，面对三个大妖，丝毫没有后退半步，“我再问一遍，后勤部队的人呢！”
“我们不是残暴之徒，用点术法，让他们睡上一觉，没有人死亡。”郎青烽回答道。
听闻这个消息，秦瑜的脸色才好看一些，刚想前去查看自己的队员的情况，就被郎青烽拦住，道，“秦队长，妖王大人已经将事情跟我们说过，我们很感谢你能交出引爆按钮，只是目前你还不能离开，我们需要你来跟调查局做一个人质交换。”
“现在不行，我必须要回去，将情报带回总部，这件事很重要。”秦瑜第一时间反对。
她现在最在意的，就是关于祭坛后的情报，牺牲那么多人命得到的信息，决不能在她这里断掉。
“秦队长可以写一份信，交给这里的人员，让他们带回去。”郎青烽还是很讲道理，有一股老一代的君子风范。
“事关重大，我必须要亲口说。”只是秦瑜再次拒绝。
“那就得罪了。”赵铁犁站出来，他心中还是比较担心自己的小辈司徒田，作势就要打晕秦瑜。
郎青烽和齐圈只是看着，并未阻拦，看来是一样的想法。
只是我站出来，挡在赵铁犁的身前，挡住他的攻击，道，“赵家主，此事不宜这么做，祭坛后面的黑蛇的确是很重要的情报，必须要带回去。”
赵铁犁没想到我会出手阻拦，震惊之色道，“妖王大人，可是司徒田和李一律他们...是我和齐圈下一代的接班人，不救出来的话...”
“我来做担保，担保救他们出来。”我直接开口，“这次由我和秦队长回去，你们将第五夏带走疗伤，我保证把齐圈和司徒田完完整整的带回来。”
“大人！”第五夏第一时间出声，想要阻止我的行为。
现场只有他一人知道我是假冒的妖王，独自进入调查局，恐怕很难再出来。
郎青烽一行人也是目露难色，他们这次费了许多的力气，甚至连马族的老辈都牺牲的情况下，才走到这里，如今我却主动要进入调查局，原本的计划就会落空。
“都不要说，我意已决，祭坛后面的黑蛇一事非同小可，不能再耽搁下去，必须要公之于众，至少也要让调查局知道它的严重性。”我十分严肃的开口，带着妖王不可置否的威压。
这一招果然好用，郎青烽不再多言，只是微微抱拳，“悉听尊便，妖王大人，请一定保重自己，只要您还在，妖族就有翻盘的机会。”
眼见第五夏还打算开口，我只是挥挥手，让赵铁犁将他带走，随后便和秦瑜转身离去，朝着营地内部，准备叫醒熟睡中的队员。
“大人！”第五夏被搀扶着叫住我。
我扭头看去，只见他十分郑重的抱拳行礼，“万望珍重！”
他有很多想说的话，只是到了嘴里，只剩下这四个字。
我能感受到，微微点头。
我并非不想带着第五夏，只是他身上的内伤太过严重，如果不精心调养，只会越发危险，我不能一直依靠他。
跟秦瑜去往调查局不是我突发奇想，脑门一热的决定，除了救出李一律和司徒田，我还有自己的打算。
眼下祭坛后面的裂缝空间黑蛇事件已经刻不容缓，一旦它们集体突破祭坛的限制进入现实世界，带来的后果不可想象，我担心仅仅凭借秦瑜一人回去，无法彻底引起调查局的重视，不得不亲自过去一趟。
如果能说服调查局与妖族联手，一同对付那诡异的黑蛇意志，则人妖之战自然结束，如此一来，两难自解。
后勤部队如同郎青烽说的一样，只是沉睡过去，在我和秦瑜的帮助下，全部醒来，简单地休整过后，便立刻出发，前往调查局。
我和秦瑜单独坐一辆车，死去那么多人，来时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之时，许多车辆都没有坐满。
窗外的景色缓慢移动，我看着前方蜿蜒崎岖的公路，感觉跟如今的处境一般，亦似如此曲折。
“我没想到你会做出这个选择。”秦瑜没有征兆的开口，她目光直视前方，手中的方向盘平稳的扶着。
我靠在窗户上，看着外面连绵不绝巨大无比的昆仑山脉，“你觉得这是个正确的选择么？”
车辆驶过一个弯道，面前的路开阔起来，依稀可见远处的山巅，因为气温回暖，依稀有些绿意。
“当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自己的心里就没有一个答案吗？”秦瑜语气平淡的反问道。
有吗？
我有一个答案吗？
直至今日，我似乎做出许多的选择，包括人妖共存这件事，只是我的选择如今来看似乎错的很离谱。
或者说是我太过于天真乐观，认为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但现实是，妖族残部躲进深山，调查局大肆清剿妖族，铃俐失望的离我而去，就连最无辜的胡不言，也死在那场和谈之中。
我突然理解一件本需要多年后才能理解的事。
做出一个选择并不难，真正的难点，是你能不能担起失败后的责任。
我辜负太多人的信任，甚至一度想过逃避，不敢去面对，这是否证明，我戴上妖王面具的这个选择，是错的？
“没有答案也不要紧。”秦瑜没等我回答，继续开口，“选择不是选择题，没有标准答案，有时候经过是对，结果是错，有时候经过是错，结果却是对。”
“你们研究人员都兼修哲学么？”我无奈的抬起嘴角，只是并未让秦瑜看见。
“还在上学的时候是很感兴趣。”秦瑜说道，“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你想好怎么跟调查局说了么？”我开口。
秦瑜突然扭头看向我，她很聪明，知道我为什么要跟她回调查局，无非是因为裂缝黑蛇一事。
她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看着我，反问我，“你呢？你想好了吗？”
“没有。”我回答的很干脆。
裂缝黑蛇这件事并非一两句就能说的明白，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让调查局相信，它们对现实世界和人类的威胁。
要想说服他们联合精怪一同对付黑蛇，更是难上加难。
只是。
我的目光从窗外移开，将口袋中的引爆按钮交还给秦瑜，“拿着吧，要想谈判，总要有一方是出于劣势的。”
秦瑜拿回引爆器。
“看来你已经对自己选择的对错，有答案了。”
我打开车窗，混合着昆仑山独特清新的风涌进来，吹动发梢，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