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斗双手捧着水杯，身体突然一晃，险些没坐稳，栽倒在沙发上。
娄凉扶了他一把，杯子里的水溅出来，洒在他的手背上。娄凉烫得皱了下眉，手却没有缩回来。
“对……对不起。”星斗眼前出现了重影，说话也模模糊糊。
娄凉按住他：“别动。”两人距离不过半个身位，强烈的烟草气夹杂着血腥味钻进鼻端。
强忍着呛咳的冲动，娄凉按了一下腕部的隐形光脑，便有一个医疗箱从里面弹出来。
一通操作之后，大约三分钟左右，娄凉看到星斗锁骨处的蝴蝶已经半是浓黑了，少年乍然抬起头来，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利的狼牙，像是要将他拆吃入腹。
“快……走……”
他像是在挣扎，面上表情变换。
娄凉没理他，从医疗箱里取出一支针管，对着他的脖子就扎了下去。
这一下看着挺疼，星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清秀无害的小脸惨白一片，冷汗大滴大滴的落下来。
他下意识抓着娄凉的衣服下摆，抓得紧紧地，仿佛下一刻就能把它扯下去。可即便疼成了这样，他也不曾出声，死死地咬着牙。
娄凉不由皱眉。他将医疗箱收回光脑，就着这个姿势将少年按进怀里，轻轻拍打着他的背，任由少年灼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胸前。
过了足有十分钟，星斗渐渐平静下来，疼痛消失了，他脱力一般地向下滑，娄凉便放开他，让他躺在沙发上。
又过了一会儿，星斗清醒了。
“我怎么了？”
娄凉看他：“你中了毒，类似于兴奋剂，会让你的精神力失控。”
星斗沉默着，这一下午被他入了口的东西，除了娄凉的水，就是Trista的酒，如果是娄凉下毒，那他断不会救他，可如果是Trista，他喝酒都喝了好几个小时了，怎么现在才出事？
“这种毒会延时发作？”星斗问。
“需要毒引触发。”娄凉答。
“什么？”
“血。”
像是怕自己说得不明白，娄凉又补充道：“需要见血。”
“……”
“老师。”
“嗯？”
“你会因为这个否定我吗？”
“不会。”
“那你会讨厌我吗？”
“……不会。”娄凉想起两人之间并不是非常愉快的第一次见面，星斗对他表现出了非一般的兴趣，而他也确实不会选择这样类型的男孩子作恋人。
可是客观意义上来讲，如果星斗并不是他的什么人，他也并不会对星斗的私人生活有什么偏见。
抽烟也好，喝酒也罢，他不喜欢，不代表他就要强迫星斗去迁就他。
除非他触及到他的底线，否则他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对他产生“讨厌”这种情绪。
“那，你能带我去主星吗？”星斗的眼睛亮起来，带着猫咪似的希冀。
娄凉：“……”
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老师？”星斗抓住他的袖子撒娇。
娄凉：“……”他的衣服下摆已经被蹂躏得皱成一团了，他的袖子又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样的无因折磨？
“老师～”
少年的嘴唇苍白着，眼尾还带着疼痛的余悸，看着着实有几分可怜。
娄凉有些应付不来，他虽然惯会心软，可因为伪装的好，外表看起来极其高冷，从小到大反而没有什么人敢对他撒娇示弱。
偏就一个星斗，完完全全忽略了他冰冷的外壳，一点一点往他心脏的软肉上戳。
“你就答应我叭，娄老师，娄哥，球球了～”
“……好。”
娄凉最终还是同意了。
娄凉放弃了挣扎。
“不过先说好，带你去可以，但不是现在，主星危险，你想去也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行。”
星斗乖巧点头：“我会努力的！”
娄凉无奈：“而且，我带你去主星，也是有条件的。”
星斗眨巴眨巴眼睛：“只要你带我去，星斗这条命就是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
娄凉：“那倒……”
他想说那倒不用，话到一半，被星斗打断了。
“你要是还不满意，我可以以身相许～”
娄凉：“……”好像有什么不对？
“好了，先跟你说说我的情况吧。”娄凉索性被他抓着袖子，在他旁边坐下：“我和陈非屿，宋寅宁都是从主星来的，我们的身份现在还不便告诉你。”
“你只需要知道，我是自愿来废土星支教的，非屿是我找来的外援，他家有钱，所以承包了B大，作为我们活动的基地。”
“我们要组建自己的势力，以实现特定的目的，等势力形成规模，我们会回到主星，到时候你也可以跟着过去。前提是……在这个过程中，你没有被淘汰。”
星斗一直静静地听着他说，娄凉所说的一些语焉不详东西，他也没有细问，娄凉的意思清楚明了，有些信息他暂时还没资格知道。
星斗完全可以理解，他一个刚入伙的人，总要经过考察期。
只是……
“我的天赋……”星斗微微敛了眸子，长长地睫毛像浓密地小刷子，一下一下扫着嫩白的肌肤。
他的天赋评级是“B”，只是个常才，他真的能达到娄凉的要求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娄凉的话让少年大的低落一扫而空：“你的天赋其实很高，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成长型，B级是你的起步而非终点。”
大多数人在出生的时候。天赋等级就已经固定了，天赋等级越高，能调动的思维力（精神力）和存在力（肌肉力量）就越大。而日常的学习和训练能够改变的，只是天赋力量的使用技巧。
可星斗不一样，他的天赋力量可以随着资源的积累和契机的出现而不断变化，越来越高越来越高，没有人直到他的尽头在哪里。
这样的人，娄凉有生以来只见过两个，一个是星斗，另一个就是陈非屿。
“只是，有一点你需要注意，你的成长型天赋不知为何发生了变异，你的精神力量会随着情绪变化突然失控，从而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