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31号。”Trista自觉这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信息。
娄凉:“他杀了人,在这一天。”
Trista:“……是。”
娄凉:“理由。”
Trista:“那人砸了我送给他的蛋糕。”
娄凉看过星斗的资料,听Trista一说顿时惊觉,那天是星斗的生日。
娄凉:“……”
陈非屿看着着急,终于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Trista很意外,沉吟了一会儿才看向他:“我不是他什么人,但他是我的恩人。”
Trista面容清俊,是那种让人见了就很有好感的初恋颜,此刻说起“恩人”二字,微低着头的含蓄模样……
娄凉有些心尖儿泛堵。
“走吧。”他握住陈非屿的手腕,突兀站起来,后者慌忙拉住宋寅宁,险些没能跟上娄凉的步速。
某些人就是仗着自己的大长腿为所欲为。
陈非屿撇撇嘴,却也能看大长腿心情不太好。
“不是,怎么就走了?”
娄凉头也没回:“不是你说的三个问题?”
陈非屿一脸黑线,这怎么就又是我的锅了?我是说了三个问题,可你问的问题早就超过三个了好不好。
“那要不要拉他入伙啊?”陈非屿索性换了个话题。
娄凉终于停下来,目光冷冷地看着他:“人家说了愿意?”
陈非屿:“……”他能有什么不愿意。娄凉今天这是吃了枪药了。
几人这般吵吵闹闹地离去,Trista在吧台后面错愕看着,不敢相信这件事就这么简单应付过去了。
视线在娄凉的背影上凝注了一会儿,Trista若有所思。
直到星斗叫他。
“Trista,人走了没?”
“走了走了。”Trista应了一声:“你等下,等下班再和你说。”
……
夜色渐浓。
凌晨两点,Trista送走酒吧里的最后一个客人,连吧台都没来得及收拾,就上楼去找星斗了。
“今天来的那几个是什么人呀?”Trista进门儿的时候,星斗正在床上打游戏,他也不避讳,整个人倒在他旁边。
床被压得晃了两晃,星斗毫无所觉,两三分钟获得了游戏的胜利。
“我老师,我校长,和我校长对象儿。”他这才放下手机回答道。
“你老师,你校长,你校长对象……”Trista锤他一下:“你瞎说的吧,我看不像啊。”
这一下锤得真不疼,谁叫某人的小手柔若无骨。
“那你看像什么?”星斗唇角勾起一丝笑。
“我看啊……”Trista凑到他耳边:“像你心上人。”
星斗不着痕迹地躲了一下:“小丫头眼睛这么毒?”
“那是,我是谁啊。”Trista甩了甩小脑袋,假发从头上掉下来,糊了星斗一脸。
而Trista,取而代之的是毛绒绒的寸头,她是个女孩儿,但她刚做完化疗不久,头发还没长长呢。
“行行行,你厉害你厉害。”星斗无奈地把假发给她戴回去,顿了一下才说:“这都凌晨了,你早点休息吧。”
“你不觉得你这话有点矛盾吗,凌晨了还早点休息。”Trista嗔道。
“哈哈,那就快休息。我走了。”
“这么晚了,要不在这住吧!”
“可别,男女授受不亲……”
“呸,我还不知道你,gay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哈哈哈哈哈哈……”
不大的空间里,回荡着星斗刻意又猖狂的笑,他确实没将Trista当作需要避嫌的异性看待,而是当作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妹妹。
只是希望,她对他的感情,不要变了质。
从Arthur出来之后,星斗又绕了几个弯才甩掉了跟踪他的人,谁知刚摆脱这一个,转眼就被另一个人盯梢了。
星斗心里无语。还以为是人家是跟不上了,原来是换班了。
他猛然一个回头,趁后头那人躲他的功夫,抄了个近路将人截住。
黑暗中,彼此之间看不太清,几个来回的交手之后,星斗将其制服。
“谁派你来的?”
“……”
“说不说?”
“……”
“嘭!”
“……”
“嘭嘭嘭嘭嘭!”
“呜……”
“咔哒……”
“我说我说!”
“说!”
“是娄凉,是娄凉让我来的!”
“bone!”
星斗毫不留情地扣下板机,打碎了他的脑袋。
你问他的枪是哪来的?当然是在Trista那顺的。他从不知道她有枪,就像他从不知道她会派人跟着他,然后嫁祸给娄凉。
忍了那么久,从她设计让他救了她开始,一直隐忍到现在,怎么突然就忍不了了?
因为娄凉?可是……娄凉和Trista有什么关系?他碍着她什么事儿了?
星斗边走边想,收了枪,抽颗烟盖盖他这满身的血腥味,等到了学校门口才想起来,哎呀,他好像又夜不归宿了。
他不会被截在外面吧。
拐了个弯到学校后门,后门不远处有个铁栅栏,因为是学校外围,圈了好大一块地,所以防护也没有多严密,星斗仔细观察了一下,红外线感应系统也没开,估计是为了省电。
悄悄从栅栏口翻了进去,星斗没打算回宿舍。在他看来,那纯属是自投罗网。
再往前走几步,职工宿舍门前好像站着个人,是门卫?
“还知道回来?”
“门卫”一开口,声音冷冷地有点吓人。
“娄,娄老师……”
星斗仔细一看,顿时骇了个魂不附体。
“您怎么在这儿?”
“你说呢?”娄凉的好脾气仿佛被他消磨没了,语气虽然仍是淡淡的,却显而易见能看出来他在生气。
“我这宿舍也进不去,娄老师莫非是等着……”星斗小心翼翼地试探:“收留我?”
娄凉没说话,默默看了他一眼,转身进屋。
星斗巴巴地跟在后面。
跟着跟着,就跟到了娄老师家里。
娄凉换了拖鞋又转身出来,看星斗一副乖巧模样窝在沙发上,心里升起一丝微妙。
“喝水。”他递给他一杯开水。
冬天夜凉,少年又穿得单薄,娄凉的“慈悲心”又犯了。
星斗接过来,掌心一片熨烫,好像能暖到心尖尖上。
“老师怎么知道……”
犹豫了一会儿,星斗还是忍不住问了。
娄凉看他一眼,说起来就心气不顺:“你以为你躲在吧台里面就能瞒过我?”
他的精神力又不是拿来当摆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