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脱离了他的控制。
“有学生打电话，说这里发生了斗殴。”
娄凉二人赶过去的时候，保卫科的工作人员已经到了，这人一脸见鬼似的表情，看着眼前的星斗。
少年低着头不发一言，甚至对于几人的到来恍如未闻。
“等我赶过来就剩他自己了，周围确实有打斗过的痕迹。”保卫科的人说。
“问过了吗，怎么回事？”娄凉问他。
那人支支吾吾说不上来：“问是问了，可这小子就跟哑巴了似的，半天不说话，我正想带回去处理，您就过来了。”
按说娄凉只是个普通老师，他不该和他解释这么多，可陈非屿就在旁边看着呢，这位可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莫说他那神秘莫测的背景，就只说他……
“行了，你走吧，这没你的事了。”陈非屿抬眸把他打发了，又去看娄凉。
此刻的娄凉，面色严肃地可怕。
“我们都看走眼了，他和你当年可不一样，虽然都是成长型天赋，可是……你天赋增长的能量，来源于宇宙磁场，他的……却来源于吞噬。”
“你是说……”陈非屿皱起眉：“那个人被他吞噬掉了？”
娄凉久久没有说话，那天，他本已经动了七八分的心思，要拉星斗入伙，让他加入自己的计划，带他去主星。
可是今天，这七八成一下子都清了零。
靠吞噬来提升自己，这样的人一旦放在身边，无疑会是定时炸弹。
“先带回去。”陈非屿伸手按上星斗的肩，就要强行把他带走，却在这时，一直低头沉默的星斗突然有了动静。
他像一头突然觉醒的恶魔，薄唇冷冽的勾起，露出锋利地狼牙。
“小心！”娄凉一把拉过陈非屿，自己却躲闪不及，被星斗擒住了手腕。
少年顺着他手臂的力道，撞进他怀里，娄凉将陈非屿甩开的同时，少年的牙齿磕在了他的脖颈上。
“哼……”娄凉闷哼一声，脖颈被咬出了血，更严重的是，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能量正被星斗疯狂吸收。
“阿凉！”陈非屿面色剧变。
“小子，你疯了！”陈非屿试图拉开星斗，怎奈他荒废这许多年不曾训练，战斗力真是比之普通人也有所不如：“你知道你咬的人是谁吗？他是娄凉，是娄凉！”
“娄……凉……”滞涩的音节从星斗口中冒出来，娄凉也反应过来将他震退。
谁知星斗一离开他的怀抱，竟似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向后仰倒而去。
“该死！”陈非屿怕娄凉再被缠上，抢在他前面就要接住星斗，却不想被人截了胡。
来人将星斗拦腰抱住，身形立在原地，竟未晃动分毫，他微微抬眸，面色冷淡如万载寒冰，只那目光落在陈非屿身上的时候，多了半分不易察觉的柔软：“属下救驾来迟，少爷受惊了。”
“一回来就这么见外，当心少爷我打你啊。”陈非屿看着来人，悄悄松了口气的同时，不免有几分惊喜。
娄凉白色衬衫的衣领已经被鲜血染红了，这等时候，他本该把星斗揪过来揍一顿，可看着那已经彻底昏迷过去，面色苍白的少年，竟生出了三分莫名的怜惜。
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经常有人说他伪君子，说他是滥好人，说他对着谁都能同情心泛滥。
从小生活在温室里，他并不否认，自己多少有些普世情怀，见不得人受委屈，所以，对于这个叫星斗的学生，他给予了一些身为师长的关怀。
可是，这是不是太夸张了，星斗身上的秘密，他这种靠吞噬进化的天赋，已经威胁到了自己，甚至威胁到了废土星民众的安全。
为什么……自己竟会觉得……这并不是他的错？甚至下意识想为他辩解？
娄凉都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圣父了，想给脑袋开个瓢，让自己清醒一下。
“阿凉。”陈非屿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他看过去，对那抱着星斗的黑衣男人轻轻笑了下。
宋寅宁，陈非屿的贴身侍卫，两人相识十数年，若抛弃身份地位不谈，足可以称作是竹马竹马。
而陈非屿也确实对他很好，对他交托生死，与他亲密无间。
“我来。”从宋寅宁手里把星斗接过来，娄凉衬衫上的血滴下来，打在星斗脸上。
“我去，你这还流着血呢。”陈非屿掏出手帕想给他擦一擦。
娄凉下意识闪开了：“无妨。”
陈非屿无奈，与他并肩往回走，却并没有注意到，默默跟在身后的宋寅宁，眸子里一闪即逝的黯然。
……
“你杀人了。”星斗刚一醒过来，就听见了这句话。
陈非屿绝倒。
“我说，你就不能委婉一点？”
娄凉转头看他：“委婉一点他也杀人了。”
星斗：“……”脑子里的记忆一点点回笼，他下意识看了看自己锁骨上的蝴蝶，已经恢复了本来的颜色。
“我知道了。”星斗深吸一口气：“要开除我吗？”
陈非屿：“？？？”
他是怎么做到这么淡定的？
像是读懂了他的疑惑，星斗淡漠道：“废土星不比主星，治安不好，能安安稳稳活到现在的，谁手上没沾着几条人命？”
这道理陈非屿不是不明白，可他以为，手上沾了血的都应该是中年人，像星斗这种学生，应该活在象牙塔里。
怎么会……
星斗没再多说，只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学校里是禁止杀戮的，甚至禁止没有仲裁的冲突，想打架可以，必须走正规渠道，申请通过再上擂台，私下斗殴会被记过甚至开除。
他心知这次估计是完了，却并没有什么遗憾，左右去不了主星，在B大呆着也没什么意义。其他人趋之若鹜到学校来想求个保护伞，他可不在乎，他星爷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就没带怕过谁。
就是……娄老师……以后见不到了吧。
他不由看了男人一眼，出乎意料地与之对视了。
“不开除你。”娄凉说。
“老师说了算？”星斗歪了歪头。
“他说了当然不算。”陈非屿撇撇嘴：“可是我说了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