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斗的眼神一时有些高山仰止：“敢问您是？”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陈非屿一脸的自得：“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守护世界的和平。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娄凉：“……”
星斗：“……”
宋寅宁唇边勾起几分笑意。
真可爱。
“我就是你们‘B大’的新校董，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星斗扶额：“我可太惊喜太意外了。”星斗是真没想到，这么一个年轻又不着调的家伙，居然是B大的校董。
“好了，先别管我是谁了，我问你，今天这样的情况，”陈非屿微微正色：“之前可有发生过？”
“今天这样的情况……”星斗语气懵懵的：“是什么样的情况？”
娄凉声音冷淡：“蝴蝶……杀人的事情。”
星斗脸色先是一变，又很快恢复了正常：“你知道了？”
“嗯。”娄凉没再多说，只静静地看着他。
星斗唇瓣微颤，本想就这么应下来，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他想起了陈非屿之前的话。
——你们娄老师喜欢乖的。
“没，没发生过。”星斗偏过头，像是隐忍，又像是委屈，眸子里甚至闪出了几许晶莹。
他没指望娄凉会相信，他只想让娄凉对他产生同情心，他见他可怜，也许就不忍逼问了。
娄凉当真皱了皱眉。他知道星斗再说谎，可那人的表情看着当真难过，让他不禁怀疑他是有苦衷的。
若是平常，他也就放过他了，偏生此事事关重大。
“想去主星吗？”娄凉看着床上的少年。
只这一句话，就让星斗破了功。
“什……什么？”星斗瞳孔紧缩，像是极度震惊下产生的情绪。
“想去，就说实话。”娄凉敛着眸子不与他对视，常人见了只以为他铁石心肠，却不知他只是怕自己心软。
“想去！”星斗不准他逃避，苍白的指尖捏住他的袖子：“娄老师，你……你能带我去吗？”
方才还有几分逞凶的意味，这下倒真像个小孩子了。
娄凉：“……”
眼看着娄凉有同意的趋势，陈非屿急了：“唉唉唉，装可怜可没用啊，问你正事儿呢。”
星斗不理他，继续委屈巴巴。
倒是宋寅宁，始终抱着一杆长枪在边上候着，见此情形，冷漠地看了一眼星斗，眼中威胁意味甚浓。
星斗情知瞒不过去，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说了：“是，这蝴蝶……以前就……就……变过几次，都是在我……被逼到绝境的时候。”
他默默低着头，眼尾氤出几许淡红，看着可怜极了，这般模样，娄凉如何能狠下心来责怪于他？
“好了。”娄凉摸摸他的头：“我知道了，我会去查。”
星斗敏锐地注意到，娄凉的语气有所柔化，但他也同样明白，娄凉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他没有彻底相信自己，他会通过自己的力量去核实。
“如果你所说不假……”娄凉抬眸看着他：“我会给你一个……去主星的机会。”
星斗控制不住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他十数年来的执念……希望就在眼前，哪怕娄凉说的……只是一个机会。
星斗所言不假，他确实迫于无奈。事实上，不是实在没办法，谁也没有杀人的癖好。
星斗在校医院休息，娄凉三人在走廊里谈话。
“你决定了？”陈非屿看着娄凉：“拉星斗入伙？”
“……”
“他的天赋是不错，如果你下定决心培养他，我提供资源，你给他系统培训，不出五年，他凭自己的能力也能走出废土星。”
“……”
“不过这吞噬……确实是个定时炸弹，你不选他也情有可原。”
“不选他？”半晌不吭声的娄凉终于开口了：“那要去选谁？整个废土星除了星斗，还有谁有足够的天赋……去配合我的计划？”
他看着陈非屿：“我等不起。”
“那就选。”陈非屿乐了：“出了什么事儿兄弟给你担着。”
娄凉看他一眼，分明有些感动，面上却没什么变化，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不用你担。”
他们这些富二代官二代，背景都大着呢。
只是这件事一旦开始……就是将他们几代人的命运一起赌进去了，届时东窗事发，无论是他们的父亲母亲，还是他们的家族，都未必能保得住他们。
宋寅宁一直默默站在陈非屿身后，听着两人的谈话，看着两人的默契，抱着他的枪，一动不动。
“用不用你说了不算，少爷愿意。”陈非屿翻了个白眼，伸出手要揽他的肩膀，被娄凉躲开了。
娄凉精神力太强，从小触觉就比旁人敏感，也正是因此，他习惯性地去躲避旁人的触碰。
唯有……星斗是个例外。
许是那人看他的眼神太可怜，像一只渴求抱抱的流浪猫，娄凉哪怕不想纵容他，可就只一瞬间的犹豫，便错过了推开他的最佳时机。
陈非屿一揽未果，自然也不会再舔着脸凑上去，少爷也是有尊严的，他身子一转，顺势把手臂搭在宋寅宁肩上。
“走走走，喝酒去。来废土星一趟，怎么也得尝尝这边的美食美酒。”
陈非屿陈少爷，是个不折不扣的享乐主义者。
宋寅宁被他搂住，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那眸子里悄悄亮起了一点光，又很快熄灭了。
“你们去吧。”娄凉向着星斗的房间看了一眼：“我留下照顾他。”
星斗刚从那种奇怪的状态里脱离出来，他担心他再出什么事。
“真没劲。”陈非屿撇撇嘴，不情不愿地拉着宋寅宁走了。
走廊里，留下两道修长的背影，一道浓黑，一道亮白，一道挺拔如松，一道肆意如雪，白色的那道像是挂在黑色身上，这般看起来，还有几分般配。
娄凉默默笑了笑，转身，推门，进屋。
星斗睁着一双水钻似的眸子看着门口，见他进来，露出一个又乖又软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