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边疆那些将领主动亲近凤殊颜的举动，就像一种暗示，给夜中明带来了极大的好处。
加上年关将至，亲友、同僚之间互相走动也是正常，便有许多官员、权贵经常去拜访夜中明，让大皇子府好不热闹。
相较之下，二皇子府要冷清不少。
对此，夜绚却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甚至还显得心情极好，别人问他为何好心情，他总是笑着道：“如今我娇妻美妾在怀，又遇到过年，心情能不好么？”
没有人相信他的说辞，但也没有人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总之，夜中明这个年过得非常顺心，也更热衷于行善。
他把皇室过年时赏赐给他和凤殊颜的年货变现，加上礼钱后采购了大量过冬的物资，一家一家的发给贫民，还捐资给京城内外几十家寺庙、尼姑庵，让它们扩建、修葺屋子，收留那些无家可归、挨饿受冻的乞丐、难民、流浪者等，并派人入驻这些寺庙、尼姑庵，监督这些资金务必用到实处。
这一年的冬天，京城冻死、饿死的人比往年任何时候都少，京城上下自然又重重的夸赞了夜中明、凤殊颜夫妇。
相较于大皇子府的热闹，二皇子府还是又安静又镇定。
大年三十这日上午，宫里送了一批宫廷御用的胭脂水粉新品到二皇子府，慧如郡主当时忙着巡视府里的打扫、张灯之事，便叮嘱两名丫环：“慧幸慧安，你们两个清点这些胭脂水粉，然后请李侧妃、黄夫人、凤夫人过来，让她们先挑，剩下的留给我就好，其他人随我去检查。”
慧幸和慧安道：“奴婢遵命。”
待慧如郡主领着其他人出去，慧幸和慧安互视一眼，眼里都透着诡异的神色。
慧安低声道：“你都准备好了吧？”
慧幸低声道：“早就准备好了。”
“我在这里望风，你赶紧去准备。”
“我很快就能弄好。”
慧幸拿起那一箱口脂进入房间，在里面捣鼓了一刻多钟后出来：“换完了。”
慧安低头看向箱子里的那些小罐子，随手挑了几罐出来，打开，仔细端详。
罐子里放的是膏状的红色口脂，或深或浅，或艳或暗，或偏粉或偏紫，颜色各有细微的不同，也各自散发着淡淡的、略有不同的香气。
“看不出来吧？”慧幸道，“我混得很均匀，除非她们精通药理，否则不可能察觉到异常。”
她在这些口脂里混入了她特制的粉末，这些粉末若是长期服用，将会造成严重的宫寒，最终不孕不育。
而她之所以会提前准备好这些粉末，是因为前几日郡主跟她们提过贵妃娘娘会给二皇子府的女眷赏赐一批胭脂水粉，让她们不用再为她准备新的。
她原本只想算计凤绵绵的，但又想到只针对凤绵绵一人不太好操作，干脆在所有的口脂里都下了这种粉末，让其他两人一起跟着倒霉。
当然，这种粉末究竟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也跟使用者的用量、使用时间以及个人的体质有关，她能确定的是，凤绵绵小产以后身体大为受损，没那么快康复，使用这种口脂更容易受到伤害。
慧安观察了片刻后点头：“我是没看出端倪，我现在就去通知李侧妃和黄夫人、凤夫人。”
她也是聪明人，先去通知李侧妃和黄夫人，然后顺道去办了别的事情，才去通知凤绵绵。
李侧妃和黄夫人自然是先到的，她们挑了喜欢的颜色后离开，慧幸趁机在剩下的口脂里加大了那种粉末的比例。
待凤绵绵到来，她不论怎么选，挑到的口脂里毒素含量都比较重。
她拿着两罐口脂走了。
慧幸和慧安盯着她的背影，脸色俱是冷酷。
凡是伤害和威胁到郡主的都是她们的敌人，她们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一定要帮郡主除掉祸害。
慧如郡主直到快吃年夜饭了才空闲下来，得以看看这些胭脂水粉。
“娘娘，您不是问我们想要什么新年礼物吗，”几名丫环跟她撒娇，“我们特别喜欢这几罐口脂，您送给我们好不好？”
慧如郡主笑道：“好啊，你们喜欢就拿去用吧。”
“多谢娘娘。”几个丫环发自真心的感激不已。
当然，她们可不敢抹这种口脂，放几天后要悄悄销毁的。
慧如郡主低头喝茶，唇边泛起愉悦的笑意。
看来，这几个丫头在口脂里动了手脚，这下凤绵绵又要惨了。
另外一边，大皇子府也开始吃团圆饭了。
夜中明因为心情极好，这次过年对下人特别大方，人人都发了一个大红包，用膳的时候也喝了不少酒，直到喝得醉醺醺的。
“大殿下喝醉了，我身体不好，闻不得酒味。”凤殊颜问其他姬妾，“你们谁把大殿下给带回去，好好服侍。”
几名姬妾互视，都齐声道：“我们来服侍大殿下。”
说罢，她们把夜中明扶起来，架着往外面走去。
她们谁能成功的把夜中明架进自己的房里，凤殊颜不关心，她用完膳后就回到凌云苑，钻进被窝里，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夜微萤把房间里的碳火调大，低声道：“姐姐，你很冷么？”
“有点。”凤殊颜紧紧闭着眼睛，也紧紧抓住他的手，“今天晚上不要熄灯，也不要离开，就这样陪在我身边。”
在乌国，每逢过年这段时间，是她最为悲惨的时候，她不愿去回想那种折磨，却无法忘记……
“好的，小叶子哪里也不去，就陪在姐姐身边。”夜微萤脱了鞋子，坐靠在床头，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双脚，就这样半躺着陪她入睡。
凤殊颜的身体一直在颤抖，面容微微的扭曲，露出痛苦的神色，唇间偶尔还发出含糊、痛苦的声音。
夜微萤很努力的听，却是怎么都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一定……一定要杀了你们……”他就听清楚了这一句，“夜绚，凤绵绵，该死的乌国人，一定要……要……杀了你们……”
“好，杀了他们。”夜微萤环着她无意识间钻进他怀里的脑袋，低声而坚定的道，“总有一天，我们要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