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一顿:“说不定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我最后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可以选择留下来,随车队前往中原,等我和叶子归来,也可以选择拼上性命,随我前往乌京,但我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
“少爷,我们当然是要随您去的。”若梅道,“这是想都不用想的。”
若兰一边啃羊蹄,一边用力点头。
“你们做好堕入地狱的准备了么?”凤殊颜用两颗黑洞洞的眼睛注视她们,问。
“是。”若梅和若兰一齐点头,目光坚定,已是真正的战士。
“好,赶紧吃,吃完后我们需要重新乔装。”
四个人吃完以后,互相协助他人乔装。
夜微萤这段时间一直在留胡子,胡子已有寸长,他就修剪出两撇小胡子,再将皮肤抹黑,乔装成一名经商的年轻男子,凤殊颜装扮成他的妻子,若梅和若兰则打扮成她的丫环,随主子去乌国经商。
随后,四人背上包袱,也没有熄灯,走出客房。
守在各个方位的侍卫见到他们,全当看不起。
他们悄然走出客栈,朝早就记下来的镇口走去。
此时,天色已经从黑暗转成灰暗,四人摸黑来到镇口,看到镇口的大树上系着四匹马,此外没有别的人。
四人翻身上马,朝西北的方向行去。
如此,五六日后的深夜,四人踏进固城镇,在镇上的据点宿了半夜后,天没亮就离开,前往两国关卡。
在距离关卡十几里远的路边,他们看到了几辆运货的马车,每辆马车各有一名车夫和一名伙计。
“老爷、夫人,您们可来了——”伙计们看到他们,赶紧迎上前来招呼,他们的打扮、举止跟真正的伙计一模一样,完全没有军人的样儿。
“嗯,辛苦你们了。”这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夜微萤很是顺畅的接话,“天亮了,我们出发吧。”
关卡分两道,一道是玄元的关卡,一道是乌国的关卡。
玄元这边负责看守关卡的将士一点都没有认出夜微萤,检查了他们的过关碟文,又检查了几车货物并进行登记后,收了通商费,在碟文上加盖印章,让他们过关。
他们又往前面行了十几里后,正式进入乌国地界,前方就是乌国的关卡。
乌国将士同样检查了他们的过关碟文和货物,同时派男兵和女兵给他们进行搜身,确定他们身上没有携带任何兵器和违禁品后,收取了他们的通商费,加盖印章,让他们过去。
“呼——终于过关了!”若梅左看右看,见近处无人,拍着胸口,吐气,“第一次来乌国,这里的人个个都牛高马大的,而且好凶,嗓门那么大,男人女人都一样,看着怪吓人的。”
“他们收的费用好高啊,”若兰抱怨,“比玄元那边的收费高了五倍,真坑。”
“不然他们会让玄元人去乌国境内做生意?”若梅道,“乌国不像玄元这般富饶,为了赚钱,他们一边跟咱们打仗,一边跟咱们做生意,收取咱们的高额税金,不然啊,咱们想进乌国,难喽。”
两个人聊了几句后,若梅拿出地图:“夫人,乌京应该很远吧,咱们要怎么走?这地图我看不太懂。”
“听我说的走就好,我熟。”凤殊颜淡淡道,“到了前面的路口往左边走,越过古伦河,抵达良玛城,那边有一座黑芒山,当地的官府正在开山凿路,可以过马车,越过那座山就可以直通乌京,比现在这条路线要快上十几天,还能省下一笔过关费。”
若梅惊讶:“夫人是第一次来乌国吧,如何知道这条捷径?”
凤殊颜垂眸:“我知道的多了,以后再一一告诉你们。”
夜微萤骑马走在后面,注视着凤殊颜,眼里有着疑惑。
姐姐为何知道这么多独家情报?
这些情报连军中都不知道,特别是黑芒山开山凿路的事情,她远道而来,如何得知正在发生的事情?
姐姐果然有很多秘密,但她没有告诉他。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有点难受,他很希望姐姐全心全意信任他,什么都愿意跟他说的……
车队一路前行。
如同凤殊颜所说的一般,这条路少有商队行走,也没有那么多关卡和拦路敲诈的本地人,偶尔遇到几个,全交给若梅和若兰练手,走得颇为顺利。
只是时值二月,天气仍然严寒,不时飞雪,他们时走时停,速度并不算快。
如此,又过了十几日后,他们终于驶进乌京地界,这个速度已经比普通商队快了将近一倍。
远远的,巨大的城市轮廓出现在众人眼中。
若梅骑在马上,眺望乌京,咋舌:“这乌京看起来好可怕,黑乎乎的立在那里,感觉就像一头巨大的野兽趴在天边,张着大嘴等人进它的嘴呢,太吓人了……”
“就是就是,”若兰一边啃肉干一边点头,“我不喜欢这个地方,跟香京不一样,香京冬天也是美的,到处都有梅花,这里都快春天了,都不见有一颗青草。”
“乌国尤其乌京这个地方,弱肉强食,所有人都崇尚强者,瞧不起弱者,”凤殊颜道,“像你们这般年轻漂亮的女子,很容易成为乌京男人的袭击目标,你们不想沦为他们的玩物,绝对不能示弱,更不能输。”
“夫人放心。”若梅举起手臂,强势的道,“我们是练过的,也杀过的,不会输给他们。”
凤殊颜点头:“天要黑了,我们先不进城,就在镇上找家客栈歇息。”
众人想到明早就能进城,心中都有些兴奋。
这种兴奋,一半源于对陌生城市的好奇,一半源于深入敌穴的刺激和紧张,这让他们晚上都睡不着,巴巴的想象着进入乌京的情形。
然而,就在这天晚上,凤殊颜病了,一病就是三天。
她的病症很可怕,像个死人一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连呼吸都异常缓慢和微弱,只有四肢不时的抽搐,面容不时的扭曲,表情有时痛苦,有时冷落,有时宛如面具,看得几个人心惊肉跳。
请大夫来看诊,大夫看了半天后才道:“贵夫人身体并无大碍,看她的症状,更像是陷入噩梦之中,难以苏醒,待我给她扎几针试试。”
“噩梦?”夜微萤皱眉,“哪有人做噩梦几天几夜不醒的?”
“信不信随你们,我是查不出什么毛病了。”大夫一边扎针一边道,“这几针扎下去,贵夫人若是没能醒来,你们另请高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