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我这话,农大叔立马就有些着急上头了,当场是气得直跺脚,看着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小孙啊,真不是做叔叔的说你!”
“王庄那些王八羔子,摆明了就是想要敲竹杠子,你难不成还打算上杆子去给人敲竹杠?”
“你要是信叔,你就听叔的,让叔来解决这件事!”
“农大叔,不管你怎么说,反正今天这仗肯定是不能打起来,就算这土窑修不起来,也不能打!”
我摆明了态度,语气更是十分的坚决,一点也没有容许商量的余地。
最后农大叔还是拗不过我,只能是上前拦住了那些都准备抡起锄头、扛起铁镐和王庄的村民动手的河湾村村民了。
见河湾村的村民在农大叔的阻拦下,暂时退了下去,王庄那些村民顿时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领头的那村长更是带头大喊着:“怎么姓农的,你们河湾村这就怂了?”
“刚刚不是叫的挺凶?还什么要教训我们王庄的人,怎么不来了!”
“今天老子还就把话给撩在这儿了,想在这山上动土,我们王庄不答应!”
王庄的那些村民这么一嚷嚷,让本就在我的极力劝阻下憋了一肚子火气的河湾村村民们,那就更加是一个个涨红了脸,要不是农大叔一直帮忙拦着,只怕早就冲上去开仗了。
在我的强硬干预下,河湾村和王庄之间的争斗虽然没闹到最严重的地步,可修建土窑这事儿也算是就此打住了。
不仅如此,因为我的横加阻拦,让河湾村的村民觉得丢了面子,大家伙多多少少心里头都对我有些怨气。
回村的时候也不像是来的时候那样有说有笑,雄赳赳气昂昂了,反而是一个个都不说话,就像是憋了一肚子火药,只要一个小小的火星子就能点燃的火药桶。
回到河湾村、农大叔家里头,大老远的我就看到师父他老人家正站在门口那棵老树下等着我呢。
农大叔也对我颇有微词,这会也没跟说话,只是和我师父打了个招呼,就扛着锄头进了屋子。
农大婶和几个帮着准备饭菜的妇女不明真相,上前来询问发生啥事了,咋这么早就回来了,这饭菜都还没弄好呢。
结果啊不用想,也是被农大叔一句话给骂了回去。
“还准备个屁的饭菜,脸都丢没了!”
骂完农大叔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就径直回了屋。
“师父我……”
我想开口说话,却是没说几个字,就被我师父给打断了去。
“刚刚发生的事儿,有人回村子里来知会我了,师父都知道了!”
“那师父您是不是也觉得我做错了,害的农大叔他们在王庄那些村民跟前丢了人?”
我师父却是笑了笑,他没有说我做错了,也没有说我做对了,他只是说这男子汉大丈夫生以天地之间,自当顶天立地、有一股热血、有一副铁骨,这便是男儿当自强的道理。
可这自强和自负却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的阻拦的确是害的农大叔他们在王庄的村民面前丢了人,可这丢人也只是相对的。
可我的阻止,也确确实实让两个村子的人避免了流血事件的发生。
“师父那这事现在怎么办?”
“实在不行的话,咱那土窑的位置能不能换一个地方,就这架势,想把土窑建起来,非得和王庄的人干一仗不可!”
“真要是为了这事儿,让农大叔他们和王庄的人打的头破血流,我这心里头不得劲!”
“我告诉你啊,这做赝瓷器也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只不过这里说的天时地利人和,并非狭义上的天时地利人和!”
“你可以理解成土质、气候、窑火,这三者之间息息相关,任何一个项有问题,做赝出来的赝品,都称不上完美。”
“你以为我带着你转悠一天,只是为了选一个合适修土窑的位置,我告诉你啊,只有那块地的土壤、土质、地气和朝向,最合适起土窑,所以这土窑的位置没得换啊!”
“而且,这土窑建好,一把火烧起来,要是选的位置不对,那对河湾村和王庄都会有影响!”
我师父说这些话的时候,那是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说的那叫一个认真严肃。
至于他所说的土质、朝向、地气这些玩意会影响烧制出来的瓷器品质,虽然听着就很玄乎,可我却信了八九分。
古时候人们对阴阳五行、数数八卦的研究,可远飞现在人能够比拟的,在一个古时候科学不发达,这玄学从某种角度来说,也就相当于当时的科学了。
而我师父所说的朝向、地气这些东西,就是古代玄学当中的风水之说,而这风水之说,从诞生之日开始,便和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
古时候上到王宫贵胄修房建墓,下到平民百姓婚丧嫁娶,都得先看看风水。
而这起窑烧瓷炼铁锻铜烧砖,也的确有着风水上的讲究,我在一本清中期的野史传记当看到过一则类似的民间故事,讲的就是当时边关告急,有个大臣奉命起窑烧砖,修补长城。
结果因为选的位置朝向不对,一把窑火烧起来,周围几个村里就开始怪事频发,村民们莫名其妙染上怪病,闹到最后是村村挂白帆、家家出丧事。
一把窑火烧断了周围几个村子的子孙根。
我对这些事儿不说全信,可也并非不信,何况这事儿关系到整个河湾村的安危,就算只是空穴来风,我也不想拿河湾村这些村民开玩笑。
“师父,那您觉得这事该怎么办?”
“你个小兔崽子,师父带你来是给我打下手帮忙的,啥事都要师父亲自来处理,那我带你来干啥?添堵?”
“起窑的事儿,你自己负责,别怪师父我没讲清楚啊,要是耽误了时间,影响对付雷老虎和杨昊,可怨不得师父我!”
我师父一瞪眼,劈头盖脸给我骂了一顿,骂完之后就背负着双手转身进了屋子。
留下我一个人楞在哪儿,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我原以为这一次陪着师父到河湾村来做赝那批瓷器,会顺顺利利,没想打这还没开始呢,就出了这档子事儿。
我虽然暂时平息了河湾村和王庄之间的斗争,避免了流血事件的发生,可我自己也闹了个两边不是人。
王庄那帮村民,像是准备死耗下去,一直在那山坡上轮流看守,就是不让在那起窑。
河湾村的村民呢,因为我的阻拦,对我也是颇有怨言,以至于中午农大婶她们准备好饭菜后,都没几个村民来吃饭,我则是一直在冥思苦想着对策。
这打是肯定不能打,可要平白让王庄那些村民敲竹杠,我心里头也过不去那道坎,我也不是遇到事,就得吃亏的软蛋。
“这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