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
顾暖冷声问道。
“我在挣钱啊姐姐。”柯航拖着无奈的语气回道，却在说完之后轻笑了一声，“怎么，你在担心我吗？”
“我恨不得你下地狱。”
顾暖毫不客气地回怼道，那一声姐姐听得她格外地刺耳。
“如果我下地狱也会拉着你一起的。”
电话那边很吵，顾暖想起当初他带自己去的那家KTV，加上柯航皮笑肉不笑的回答，她甚至可以想象到他现在的表情。
“我有事找你。”
顾暖抬手揉了揉眼睛，继续道：“是不是之前那家KTV？”
电话那边迟疑了片刻，顾暖正要开口，就听到柯航嗯了一声，“到了跟我打电话。”
“好。”
挂了电话，顾暖搜索出地址，驾车离开了警局。
到了地方，她把车子停在路边，拨通了柯航的电话，只是刚响了几声就被挂断了。
不到一分钟，副驾驶的车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顾暖扭头，刚好看到柯航坐了进来。
“车不错，那个警察送你的？”
柯航将车内打量一番，笑着问道。
“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监视陆一洋？”
顾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随即回头，神色严肃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柯航想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对上顾暖的目光，笑意不达眼底，带着歹毒的恶意，“怎么，你现在跟他在一起很痛苦吗？需要我再帮你一次吗？”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与不是？”
顾暖再次追问道，她现在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柯航薅了一下头发，拖着长长的鼻音嗯了一声，随即轻嘶道：“算是吧。”
“陈宇到底是不是他杀的？”
顾暖立马抛出一个更加棘手的问题，柯航听了之后脸色立马就变了，眼神变得有些琢磨不透。
顾暖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反而是眼神变得愈发坚定。
“你就这么希望人是他杀的？”
柯航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还是说，你先让真相变成人是他杀的？”
这两种可能听起来相似，实际上却大不一样。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知道的真相就可以了。”
顾暖仍旧没有选择回答他的问题。
听到这里，柯航呵呵笑了起来，一辆车从旁边驶过，灯光由暗到明，再慢慢恢复安静。
现在是白天，KTV属于歇业状态，这条街上又大多都是娱乐场所，根本没有几个人，自然冷清得很。
有些热闹，也只能是属于晚上的。
“照片既然是你拍的，你难道还没有看到凶手？”
顾暖反问，嘴角勾起一抹颇具玩味的冷笑，“还是说，你不愿意说出凶手？”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直勾勾地盯着柯航，原本好看的眼睛变得无比锐利。
柯航愣了一下，对于她此时此刻的样子，上一秒是意料之外，但是下一秒就变成了意料之中了，随时坦然地轻笑一声，身子突然前倾，凑到顾暖面前，顾暖下意识往后躲，柯航却故意再次前倾。
“说说你的猜想。”
顾暖不语，只是看着他。
“警察都还没查到凶手，你就猜到了？”
“你为什么要回来？”
顾暖目光死死盯着她，“你要是不回来，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
“我回来不就是为了让你不得安生吗？”柯航这一次没有丝毫犹豫，反倒异常的理直气壮。
“我说过，我就是来找你讨债的。”
顾暖咬着牙，若不是用力攥着拳头，她很有可能会忍不住给他一巴掌。
单单是看着他现在的这幅嘴脸，她就恨得牙痒痒。
“我的好姐姐，你现在最应该关心的应该是我那好弟弟到底能不能顺顺利利地出国留学，开始跟我们截然不同的生活，而不是在这里诈我的话，挖出杀害陈宇的真凶。”
柯航无奈地叹了口气，却故意把那句“跟我们截然不同的生活”语气要得很重，似是想要刻意提醒顾暖。
“我警告你，不要动扬扬，否则我绝对会跟你拼命。”
顾习扬是顾暖的逆鳞，是谁都不可以触碰的禁区。
“那你最好跟我和睦相处，否则，我也保证不了。”
柯航笑道，眼底狠意渐浓，随即渐渐升腾。
柯航长得清秀，带着痞气，不用他说话，单单是看第一眼，就会觉得他不是好惹的主儿。
顾暖跟柯航第一次见面，是柯原的老婆来找自己之后的第二天，那天放学，她为了躲避同学们的议论，躲在教室，柯航进教室的时候，不等顾暖抬头，他就直接双手用力拍在她课桌上。
“顾暖，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顾暖现在都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当时他眼里那种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愤怒和怨恨。
为什么上一辈的恩怨要留到下一辈来解决？顾暖想不明白，她也没有能力解决。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在长达半分钟的沉默之后，顾暖冷静下来，随即转移了话题。
“什么忙？”
“帮我摆脱陆一洋。”
顾暖神色变得异常严肃，目不转睛地看着柯航。
“代价。”
柯航云淡风轻道，根本不把陆一洋放在眼里。
顾暖想了一下，“你要什么？”
“你确定要跟我做这个交易？”
柯航加重语气确认道。
“只要你能帮我摆脱他，事成之后，三十万，你拿着这笔钱离开这里。”
顾暖现在手里还有一笔存款，买房子剩下的。
柯航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花钱买凶？”
说完眼神陡变，变得狠厉起来，情绪也随之变化。
两人对视，车里气氛迅速降温，变得锋芒，变得针锋相对。
“我只想摆脱他，用什么办法我不管。”
在气氛即将凝固之际，顾暖给出了回答，随即收回目光，正视前方，今天天气不是很好，阴天，加上最近空气污染比较严重，霾很重，偶尔路过的行人戴着口罩，虽看不清面容，却依旧看得出其行色匆匆。
世人慌慌张张，各有各的匆忙。
柯航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呼出，打了一个响指，丢下一句“考虑考虑”，便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