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楚寒，顾暖转身回到客厅，拿起手机，反复看了秦薪乔昨晚发给自己的消息，最终选择了删除。
既然说好了三天，那这三天，陆一洋是死是活都跟她无关。
她甚至祈祷他可以在这三天之内死掉，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彻底摆脱他了。
去见周珊珊的时候，她在派出所门口挣扎了很久，因为她不知道顾习扬跟周珊珊说了些什么，但是柯航并没有被抓，楚寒不负责这起案子，她不方便问更多。
她现在如同行走在悬崖边上，两边都是万丈深渊。
“很抱歉顾女士，周珊珊拒绝见你。”
警察出来的时候，顾暖其实已经可以猜到了。
“好，谢谢。”
顾暖起身，道了谢，转身离开了警察局。
她坐在车上，看着前面来来往往的行人发呆，街边有环卫工人在打扫卫生，算算时间，还有二十天就过年了。
再过不久，这里就要笼上一片喜色。
顾暖驱车到了郊区，停在许惠丽所在的工厂门前，下车进了巷子。
一路往前，到了棚区，最终在许惠丽的住所前停下。
她刚走到门口，里面就传来一声东西摔到地上的闷响，接着便是碗被摔碎的声音。
“小航，我只有这么多钱了，你先拿着，等我下个月工资发了我再给你好不好？”
是许惠丽的声音。
顾暖站在门口，瞳孔放大，拿着包包的手紧了又紧。
“我上次就跟你说了，我要一万，三千块钱，能做什么？”
柯航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顾暖往周围看了一眼，这里的人住户基本都上班去了，这个时间点，还没下班。
寒风凛冽，刮在脸上，生生的疼。
顾暖鼻子被冻得通红，她站在门口，第一反应便是要离开，但是不等她转身，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一脸怒气的柯航在看到顾暖的那一刻脸色立马僵住了，停下来，站直身子，轻笑一声：“呵，没想到，你竟然能找到这里来。”
“我也没想到，你会伸手找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要钱。”
顾暖语气里尽是鄙视，她没想到的是，许惠丽这些年辛辛苦苦挣的钱，是用来养柯航的。
“你是不是搞错了，她可是我后妈，当年不是她说的会把我当亲儿子一样对待吗？”
柯航并不觉得可耻，回头朝僵站在屋内的许惠丽看了一眼，不屑道：“你亲女儿来找你了。”
说完便双手揣兜，径直从顾暖面前走过，挑衅地抬着下巴，睨了顾暖一眼。
“你站住。”
顾暖喊住他，转身看着他。
柯航停下来，努了努嘴，摇了两下脖子，骨头咔咔响了两声，“还有事吗？”
“柯航，你到底要做什么？”
顾暖上前一步，压着声音，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见她怒不可遏却又不想发出来的样子，柯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做什么？呵，顾暖，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要你生不如死，我的好姐姐。”
他把后面几个字咬得特别重，一字一句，似铁锤一下一下砸在顾暖的头上。
“你要怪，你怪你的好妈妈，你是在替她还债。”
柯航后退一步，微微缩着头，盯着顾暖的脸，裂开嘴露出一个变态的笑，“你长得这么好看，真的是白瞎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扎进了雨里。
许惠丽没有出来，在顾暖回头的时候看到她竟然想要关门，立马上前，一把抓住门，被猝不及防地夹了一下，钻心的疼让她头皮发麻。
许惠丽见状，只好放弃关门，却没有好脸色，“你还来这里做什么，看我笑话吗？”
顾暖看着脸上挂着淤青的许惠丽，并没有半点同情，反而觉得她可怜。
“多长时间了？”
她问。
许惠丽却一脸茫然，“没事你就走吧。”
“我问你他找你要钱持续多长时间了？”
顾暖声音提高了一个度，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许惠丽想了一下，以为顾暖是要去找柯航麻烦，立马提高了警惕，恶狠狠地警告道：“我告诉你，航航刚回来，你要是敢去找他麻烦，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自己没生儿子吗？他都那样对你了，你还把他当个宝。”
自己的儿子刚出生三个月就送回了老家，逢年过节不闻不问，她恐怕是连顾习扬是怎么长大的都不知道吧。
自己的儿子看都不看一眼，却把别人的儿子捧在手心里，说来也讽刺。
“我生了儿子有什么用，他姓顾，不姓许，你没看到那天他有多恨我吗？我难道还指望他跟我养老吗？”
许惠丽不但没有半点愧疚，反而是理直气壮地数落起顾习扬来了。
顾暖真的觉得这个女人无可救药了，“你以为柯航就会跟你养老送终吗？”
“我不指望他难道指望你们？”
许惠丽说到这里就来气，态度越发不好，“你还有事吗？没事就快走。”
亲生妈妈，看到自己的女儿，满是恶意。
顾暖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想要把内心的愤怒压下去。
“这几年是不是你一直在养他？”
顾暖直接质问道，听柯航的语气，他绝对不是第一次找许惠丽要钱。
而且看许惠丽一副逆来顺受的样的样子，她就恨不得把她骂醒。
“我自己的儿子，我不养他养谁？”
许惠丽每一句话，都是在跟顾暖伤口上撒盐。
“那你就继续养吧。”
顾暖说完，转身离开，两人不愉快的对话，导致她觉得自己来的初衷已经不重要了。
许惠丽根本听不进去，在她心中，自己和顾习扬，只是累赘。
“顾暖。”
刚下楼，就听到许惠丽喊自己。
她停下来，转身看向许惠丽。
许惠丽急忙从楼上下来，跑到她面前，犹豫了一下，试探道：“你可不可以借我一点钱。”
其实在她没开口之前，顾暖已经猜到了。
“你男朋友那么有钱，你随便拿几万给我，都是小钱。”
许惠丽继续说道，见顾暖不说话，又道：“我保证，等我有钱了，我一定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