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场景，这样的话，让顾暖似曾相似，熟悉的感觉涌上来，她记得，顾家铭以前也是这样说的。
她目光凉凉地看着许惠丽，迟迟没有说话，不说失望，却满眼都是失望。
“怎么，我生你一场，你连几万块钱都不愿意给我？”
许惠丽见她态度冷漠，立马跟着变了脸色，怒斥道：“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亲生妈妈的吗？”
顾暖厌恶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往外走。
许惠丽追上去，“顾暖，我告诉你，我生你一场，不管怎么说，生育费总要给我吧。”
她害怕自己声音太大被四房邻居听到，值得停下，望着顾暖的背影喊道。
顾暖依旧不回答，踩着地上恶臭的污水走出了箱子，还没走近，老远就看到自己的车旁倚着一个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柯航。
柯航背抵在车上，正低头抽着烟。
顾暖上前，冷声道：“让开。”
看到顾暖来了，柯航将打火机收起来，猛吸了一口烟，将烟圈对着她的脸吐出，顾暖屏住呼吸后退两步，却仍旧闻到了令人作呕的烟味。
“你来啦。”
他笑道，看了一下时间，“可真是母女情深，说那么久，我一看到那个老女人就来气。”
他说着，抬手夹住烟，目光幽幽看向顾暖，嘴角上扬，露出寒澈恶毒的笑：“顾暖，我有时候，真的恨不得弄死她。”
顾暖咬着牙冷冷地对上她的目光，“那你怎么不动手，反正你的过去也不是那么干净。”
她声音冷漠到了极致，以及看不起他的鄙视。
柯航却轻笑出声，“我可不能让她这么轻易就死了。”
“再说了，顾暖，我不干净，难道你就干净吗？”
他问出这句话时候，凑到顾暖面前，挑衅般地望着她，“嗯？”
顾暖紧紧攥着车钥匙，两人对峙，气氛迅速降温，电光火花，似是下一刻就要打起来了。
可是就在顾暖怒气冲上头顶的时候，一个电话让她从愤怒中清醒过来。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楚寒打来的。
“怎么，你那个警察男朋友打来的？”
柯航笑的不怀好意。
顾暖按了静音，把手机放回去，没有回答，打开车门，直接上了车。
可是下一秒，柯航就迅速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了车。
顾暖没有赶他下车，而是从暗格里拿出一张照片展示给柯航，“这是你拍的发给陆一洋的对不对？”
她是忌惮柯航的，所以就算他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打算，她还是下意识地抓住了包里的水果刀。
柯航看了一眼，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是我拍的又怎样，不是我拍的又怎样，你的目的不是都没有达到吗？他出狱了，因为高华的死，他不用死了。”
说完自顾自的低头浅笑：“顾暖，你胆子是真的大。”
“竟然敢跟警察谈恋爱。”
竟然敢跟警察谈恋爱！
顾暖在想，一开始，她根本不敢想自己会跟楚寒在一起。
但是喜欢不受控制，爱上了，便是真的爱上了，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会去跳。
“寄给我的照片的人，也是你，对吧？”
她拒绝回答柯航的问题，继续追问道。
柯航不以为意地灭了烟，降下窗户，将烟头丢出去，冷风灌进来，让顾暖思绪更加清晰。
“很重要吗？”
他问，侧过头看向顾暖。
“很重要。”
她无比认真地回道。
“这些年，你一直都在南城对不对？”
五年前，他根本就没有离开南城，而是躲起来了。
柯航脸上仍旧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全然一个接街头小混混的样子。
“托你的福，这五年，我就像下水道里的老鼠，一直躲在阴暗里。”
柯航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烟，刚刁进嘴里，立马又吐回烟盒里。
“开车，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着，他抬手往前面指了一下，“下个红绿灯路口左转。”
顾暖的手机屏幕一直亮着，因为楚寒一直在打电话。
因为调了静音，她不知道，而且这个时候，她也不敢接电话。
按照柯航的指示一路往前开，很快到了一家KTV门口，顾暖停下车，看着外面装修破旧的KTV，显然是开了有些年了，就连门口的广告牌，都很老旧。
柯航解开安全带下车，走到顾暖车窗前，抬手敲了敲车窗，“下来。”
顾暖打开车门下车，跟着柯航进了KTV。
“来这里做什么？”
刚走到门口，顾暖立马停下来，想到了自己上一次的遭遇，又后退了几步。
“你难道不好奇我这五年来到底在做什么吗？既然来了，就进来看看呗。”
柯航回头看向她，用流氓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不看你可以马上回去。”
顾暖想了一下，立马转身往外走。
“你不想知道照片的事情了？”
柯航朝着她问了一句，顾暖不得不停下来，转身看着他，眼神带着隐忍。
“想知道就进来，别磨磨唧唧的。”
顾暖还在犹豫，但是照片的事情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能够拍出那几张照片的人肯定知道整个案发过程。
但是这么久了，对方一直藏在暗处，从来没有现过身，她担心对方会在顾习扬出国的时候闹出问题。
想到这里，变也没有再纠结，而是直接换身跟着柯航往里走去。
柯航双手揣兜轻车熟路地穿梭在走廊里，身边有服务员跟他打招呼，应该是老相识。
顾暖保持着警惕，不动声色地点开了手机录音。
很快，柯航在一间休息室门口停下，看到里面没人，推门进去，顾暖跟着进去。
休息室很大，但是灯光很暗，里面充斥着烟味和熏鼻的香水味。
柯航走到橱柜前，拿出一套衣服，当着顾暖的面开始脱衣服，顾暖立马转过身去，但是脑海中却浮现出柯航得后背。
肩胛骨高高凸起，一抬手，两边的肋骨根根分明，他实在是太瘦了。
柯航转身看到她刻意的回避，冷笑一声，“可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