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跟陈宇的死有关系吗？”
顾暖看着他，有些紧张地追问道。
楚寒没有回答，端着泡好的冲剂转身递给她：“把药喝了。”
顾暖接过药，心中疑惑更甚。
“我需要回警局一趟，你喝完药休息一下，今天暂时不用去医院了，有事情一定要跟我打电话。”楚寒沉声叮嘱道，走到门口，忽然回头看向顾暖，语气严肃：“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他。”
“好。”
顾暖紧紧握着手中的水杯，应了一声。
楚寒带上门离开，顾暖端着药僵站在原地，隐隐觉得，事情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么简单。
陆一洋真的跟陈宇的死有关？
陆一洋回来的时候她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电视开着，像是在看电视，又像是在等陆一洋，可听到他开门的声音却也没有反应。
“今天公司很忙，没有去医院接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一洋一边换鞋一边问。
“下午。”
顾暖回了一句，这才有了反应，缓缓回头，看向朝自己走来的陆一洋。
陆一洋早已经习惯了她冷漠的态度，挨着他坐下，柔声道：“让我看一下腿上的伤。”
顾暖下意识躲开，却被陆一洋一把抓住了小腿，碰到她被磕肿的淤青，顾暖抖了一下，轻嘶一声。
“知道疼就不要反抗。”
陆一洋语气并不好，他很反感顾暖对他的排斥。
说完起身去拿来医药箱，给她重新消毒上药，原本结了痂的伤口因为被水泡过，轻轻一碰就掉了。
“既然受伤了就不要洗澡，感染了只会更糟糕。”
陆一洋柔声提醒道，顾暖不做声，看着给自己上药的陆一洋，欲言又止。
“陆一洋，放过我吧。”
她再次提出请求。
“我爸欠你的钱我会慢慢还你，你放过我吧，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她知道顾家铭找陆一洋借的钱肯定不少，也知道顾家铭肯定是在陆一洋这里借不到钱了，才会去找本就生活拮据的于娇借钱。
陆一洋有条不紊地跟她上药，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有任何情绪波动。
“好好跟我在一起过日子，不要再想这些了。”
等上好药他才缓缓回了一句。
说完抬头看向顾暖，满意地欣赏着她现在的样子：“暖暖，我们又有多少个十年呢？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你不能总是揪着我的过去不放，更何况，我的世界里现在只有你。”
陆一洋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过顾暖呢？
顾暖缓缓叹了一口气，不再回答。
同样的回答听多了，便麻木了，只是始终想不明白，明明两个人都备受折磨，为什么还不肯放手？
下半夜的时候，外面门铃声响起，顾暖被吵醒，听到陆一洋卧室的门开了，自己也跟着打开灯，下了床。
陆一洋揉了揉眼睛戴上眼镜，通过显示屏看到站在门口的楚寒，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回头看到顾暖站在走廊上看着他。
“你喊来的？”
陆一洋语气变得阴鸷，带着愤怒。
顾暖摇头否认：“我没有。”
“那他为什么这么晚找到这里来？”
陆一洋质问声越来越大，顾暖却一只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外面门铃声再次响起，陆一洋强压住怒火，打开门，换上一张皮笑肉不笑的客气脸。
“楚警官，这大半夜的，是有什么事情吗？”
“陆先生，我们怀疑你涉嫌杀害陈宇，辛苦你跟我们走一趟。”
楚寒直直地看着陆一洋，眼神冷厉且严肃。
陆一洋眼神颤了一下，笑着否认道：“怎么可能，你们搞错了吧。”
楚寒直接拿出药品检测报告：“经检测，你购买的头孢跟致陈宇死亡的头孢成分一样。”
“我哪里买了头孢，我根本就……”
陆一洋根本就不承认，只是话说一半突然停下来，脸上的笑也慢慢冷了下来，回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顾暖，镜片下面的眼里，愤怒、惊愕、阴狠，一时间，风卷云涌。
顾暖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脸上亦是惊愕，说不出半句话来。
“有什么到了警局再说吧。”
楚寒直接示意同事将陆一洋带走，等陆一洋被带走了，楚寒这才看向顾暖，“去换衣服。”
顾暖愣愣地嗯了一声，转身去换衣服。
换完衣服出来，门口只有楚寒等着，跟着楚寒一起到了警局。
顾暖再次进了审讯室，审问她的不是别人，正是楚寒。
“顾暖，如实回答，知道吗？”
这是楚寒尽可能温柔的一句话了。
顾暖点了点头，“知道。”
楚寒跟旁边同事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开始。
“顾暖，一个月前，陆一洋是不是跟陈宇发生过冲突？”
顾暖点头，没有再隐瞒。
“是的。”
“你把当天的情况详细说一遍。”
顾暖想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在组织语言。
“那天是周五，我们组上聚餐，结束后我喝了点酒，陈宇没有喝酒，说送我回家，在车上，他说他喜欢我之类的，到了小区楼下，拉着我不让我走，陆一洋下楼接我，看到了，就动手打了陈宇。”
顾暖说完，仔细想了想，欲言又止。
“把话说完。”
警察严肃的语气让顾暖眼皮更低了。
“门卫把他们拉开了，陆一洋说，迟早有一天要弄死陈宇。”
“一开始你为什么不把这些说出来？”
“生气时说的话，我根本就没在意。”
顾暖解释，抬起头，望向面前的三个警察，眼神诚恳：“而且陈宇死的那天晚上陆一洋跟我在一起，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我也就没往他身上想。”
这话若是说给另外两个警察听，他们或许会相信，但是说给楚寒听，他不一定会相信。
“他这几天那么多怪异的行为，你就没有任何怀疑？”
一直沉默着的楚寒终于开口了，他是知道顾暖有些怀疑陆一洋的。
“有怀疑，但是我没有证据。”
顾暖直言道，“没有证据，就是我自己的主观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