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金总共就两万，丧葬费这些都花得差不多了，而且扬扬要读书，剩下两三千块钱要留给他当生活费，拿不出钱来帮两位叔叔。”
顾暖直言道，看着脸色霎时冷下去的两人，继续道：“顾楚生的事情，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嫂子家没来找麻烦已经是万幸了，二叔就不要想着花钱去保他出来了，你也给不起这个钱，嫂子也不可能同意和解，倒不如让他在里面长个教训。”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他可是你哥哥啊。”
顾家绪一听顾暖这么说，瞬间来了气，大声呵斥道。
“我说错了吗？”
顾暖反问，“难道不是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哥不哥哥都一样，另外，彤彤嫂子自己会去找，你们但凡是有一点把彤彤放在心上，她都不至于走丢。”
说完抿着唇长叹一口气，不等顾家绪开口，看向顾家宣，继续道：“三叔您也别骗我了，您哪里是做生意亏了钱，分明是打牌输了钱，我爸都跟我说了，恕侄女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帮不了你。”
“顾暖，你这是要跟我们划清界限啊，丧礼怎么可能只有两万？你骗三岁孩子呢。”
顾家绪厚着脸强调道。
“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顾暖说完，起身，跟两人鞠了一躬，带着顾习扬离开。
顾家绪上前想要拦她，被顾习扬阻止了。
“二叔还是不要逼我们姐弟两人了。”
顾暖回头看向被顾习扬拦住的顾家绪，补了一句。
顾习扬瞪着顾家绪，漆黑的眸子里透着危险，带着警告。
顾家绪和顾习扬接触很少，被顾习扬的眼神看得有点不舒服，加上他个子很高，自然被震慑住了。
按理说顾暖是要在家里待两天的，但是家里的气氛并不好，她单单只是站在那里，就可以感觉到自己跟他们格格不入。
因为顾家铭早年离婚的原因，他们在这里本就是一个特殊之家，如今人走了，便是任何人都可以对他们姐弟俩指指点点，同情，可怜，幸灾乐祸……
下午见楚寒没回来，她站在门口，拨通楚寒的电话。
门口是公路，她眯着眼睛远远看到有一个佝偻的老人快步朝自己这边走来。
电话被接起，楚寒喂了一声。
“你在哪里？我看到你家里没人。”
本来以为楚寒在老宅里，但是去找了才发现根本没有人。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是很快就回来。”
楚寒站在一口池塘的堤坝上，往四处看了看。
“好。”
顾暖眼看着那老人走到了自己面前，挂了电话。
“你是顾暖吗？”
来者是一个跟自己爷爷奶奶年龄相仿的婆婆，满脸皱纹，牙齿已经开始脱落，以至于说话有些有些不太利索。
此时的她急切地望着顾暖，眼里包着眼泪。
这个年龄的老人眼窝里时常含着泪。
顾暖嗯了一声，“我是。”
顾暖猜想应该是某个亲戚，正想着邀请她进去坐，那老人突然一把抓住顾暖的手：“你爸爸临死前有没有告诉你他见没见过我儿子？”
顾暖瞬间僵住，脑子里浮现出上次楚寒找自己吃饭提到的失踪男人——许康。
看着面前老的不成样的老婆婆，顾暖想要挣脱她的手，却反被她抓得更紧。
“我求求你了，告诉我好不好，告诉我儿子到底在哪里好不好？”
顾暖被她逼问得不知所措，急忙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我不认识你的儿子，也不知道你儿子在哪里，。”
说完转身就要回屋，却被她一把抱住了一条腿：“不准走，不准走，你们一定知道的，就算你不知道，你爸爸也一定知道的。”
那老人一口咬定自己和顾家铭认识许康，说什么都不让顾暖走。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暖看着跪在地上抱着她腿的老人，“你放开我。”
“姐。”
顾习扬听到动静爬出来，见状立马上前将地上老人的手从顾暖腿上掰开，把顾暖拉到自己身后，看着疯了一样的老婆子，威胁道：“你快走，不然我就要喊人了。”
“喊人吧，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儿子不见了，五年了，整整五年了，你们一个个日子过得潇洒，我却连我儿子到底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一定要找到我儿子。”
“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你儿子是谁。”
顾习扬冷声道，拉着顾暖就往里走，想要关门，却被对方一只手死死卡住。
“蔡婆子，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回去。”
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浑厚的呵斥声。
顾暖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穿着棕色外套的中年男人就站在公路上，有些眼熟，却又喊不上名字。
“你不用管她，她就是一个神经病，，自己儿子明明是出去躲债了，非要说自己儿子失踪了。”
顾暖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只得礼貌地嗯了一身，“谢谢。”
那中年男人只是笑了笑，看着顾暖的眼神有些奇怪，对许康的妈妈再次喊道：“你再不回去你家大水牛要被人偷走了。”
许康的妈妈一听赶忙收回手，起身忙不迭地往回跑，因为着急，双腿又不利索，一瘸一拐的样子看起来心酸又无奈。
目送着那中年男人离开，顾暖站在门口，想了一下，便去找爷爷奶奶了。
奶奶因为儿子去世，伤心过度，躺在床上休息，爷爷顾仁坐在床边看电视。
顾暖进去，打了招呼，挨着爷爷坐下。
“爷爷，许康的妈妈是不是精神不正常？”
顾暖陪着他一起看电视，顺便问道。
顾仁嗯了一声，一边回忆一边道：“她之前本来就被许康打得精神失常，五年前许康跑出去躲债，她找不到人，时间久了，逢人就问知不知道许康在哪里。”
“她为什么一口咬定说我爸知道许康在哪里？”
“因为你爸之前跟许康打过架，不止是你爸，她把所有跟许康有矛盾的人都找了，一口咬定人家知道许康的下落。而且她当时也报警了，警察来调查，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大家都认为许康是出去躲债了，时间久了，也就没有人理她了。”
顾仁说完，回头看向顾暖，“怎么了？”
“没事，就是她刚才来找我，我就顺便问一下。”
顾暖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