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我在救你……”
克制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回荡在顾暖耳边，让她一时间僵住了。
顾暖后背贴在车门上，看着近在咫尺的楚寒，突然就笑了。
“你是想抓我吧。”
“我该说的都说了，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摆脱陆一洋，楚警官如果要因为这个抓我，把我拷走就是了。”
顾暖看着他，用力咬住牙，眼神坚毅。
她在赌，赌楚寒绝对不会抓她。
她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推不开。
“就算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洗黑钱，打架斗殴，聚众赌博，放高利贷，任何一样，他都要坐牢。”
“那是他的事。”
顾暖冷声道，将自己跟柯航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跟他只是买卖关系。”
“那顾习扬呢？他跟顾习扬曾经是好朋友，许惠丽和柯原也是因为他们才认识的，你怎么解释？”
“你要我怎么解释，你为什么非要撕开那些早已经腐烂生疮的伤疤，那样有意义吗？扬扬知道自己跟柯航成为朋友会毁了两个家庭吗？就算他们不是朋友，难道他们就不会出轨了吗？那按照你这样说，我是不是就不应该出生，更不应该去读书？”
顾暖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带着哭腔咬牙质问，“你知不知道我和扬扬为了摆脱那令人作呕的童年付出了多少努力，你凭什么这么轻易地旧事重提？”
楚寒看到她哭顿时慌了神，一把抱住她，她却顺着车门滑下去，蹲在地上，崩溃痛哭。
“这些事情是我们能决定的吗？我们只不过是想过平凡的生活，怎么就那么难？”
她越说越难过，任由楚寒紧紧抱住她，满眼愧疚，“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尽快过上安稳的生活。”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她彻底摆脱凶杀案的嫌疑。
只有案子破了，顾暖才能真正过上正常的生活。
殊不知此时不远处，裹在黑暗中的人正死死地盯着这边，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顾暖下巴靠在楚寒肩膀上，面无表情地盯着渐渐恢复了安静的养老院，眸色渐深，崩溃的情绪渐渐稳定下下来，止了哭，眼神跟着冷了下来。
他没有送顾暖回家，而是把她带回了自己家，理由是明天一早就要出发去桐城，因为过年家里会来亲戚，季云沛他们就提前回去了。
浴缸里，顾暖闭着眼睛，想要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理清楚。
而就在这时，一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柯航发来的短信，她浑身一震，下意识往门口看去。
“我妈如果有什么危险，我绝不会放过你。”
顾暖看着信息内容，倒吸了一口凉气，所以今晚在养老院的时候，他也在场。
门把手被拧开，她眼疾手快地删了短信，点开音乐播放器。
楚寒掐着两只酒杯，拎着一瓶酒，穿着浴袍进来，站在门口，随手关上门。
“我还没好。”
她面色微沉，不耐道。
楚寒不语，上前将东西放下，挨着她坐在浴缸边上，如此一里一外。
“喝一杯。”
他开始倒酒，递给她一杯。
顾暖接过酒杯，手上还有泡沫，却在灯光下衬得皮肤愈发通透白皙。
有过肌肤相亲，便不觉得这样的场景尴尬，反倒是增添了几分暧昧和情趣。
楚寒刚洗过头，发梢微湿，侧脸映入顾暖眼眸，让她心中安定了不少。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他主动开口。
顾暖抿了一口酒，淡淡笑了笑“走一步算一步。”
“那我们呢？”
他又问。
顾暖沉默片刻，沉下眸子，“早就结束了。”
“还有什么事情挡住了你的脚步？”
“没什么事情。”
顾暖语气平静，将杯中红酒一口喝尽，偏过头温柔地看着楚寒，“你一定会遇到一个更好的女生。”
“你知道我想要谁。”
楚寒始终没有回头，卷翘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地，让坚毅严肃的他少了几分拒人千里的凛冽。
“楚寒，你说过，你永远不会强迫我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情的。”
话说完，楚寒肩膀凝了凝，随即妥协般嗯了一声，“好。”
她放下酒杯，趴在浴缸上，凝神望着楚寒，手指轻轻滑过他的的脸颊，“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我也可以得到偏爱。
谢谢你，让我知道，真的有人会认真爱我。
两人的对话都平静至极，像老友之间的谈话。
楚寒回头，看着面颊泛红的顾暖，眸子里升起了水雾，他突然身子前倾，一只手扶着她的脸，指腹用力摩挲着她的脸颊，嘴唇便要贴上去。
顾暖赶忙后退，避开了他的吻。
“你爱我对不对？”
楚寒起身，直接压过去将她抵在浴缸里，顿时水花四溅，他睡衣松垮，露出坚实的胸肌，满带攻击性地抵着她的额头，炽热的唇轻点她的樱唇，“告诉你，你爱我。”
就算不在一起，她只要承认她是爱他的，他的所有信念就都不会崩塌。
顾暖胸口剧烈起伏，被他压制得有些喘不上去，可是不理智的冲动却在这个时候疯狂地撞击着她的大脑，让她难以克制。
“暖宝，说你爱我。”
他声线喑哑哽咽，见她不语，用力吻住她的唇，迫切地想要寻找答案。
顾暖缓缓闭上眼睛，感受他席卷而来的炽热疯狂。
怎么能不爱？只要一想到再也无法拥就心痛到几乎窒息的男人，怎么会不爱？
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爱？
尚存的一丝理智让她瞬间睁开眼睛，猛地推开她，从浴缸里爬起来想要逃离，刚出门就被追出来的楚寒抵到了墙上，他将她的双手按在墙上，一遍一遍亲吻着她的脸颊，锁骨……
“寒哥。”
她几近崩溃地带着颤音软软地喊了一声。
他的爱是药，让她一沾便会上瘾。
意乱情迷之际，顾暖只觉得自己瞬间被腾空抱起，随即倒在了床上。
“暖宝，我爱你，我爱你……”
楚寒一遍一遍地强调着，他留不下她，更找不到她离开自己的原因，他的痛苦，远不比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