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叫你过来。”李婧有些摸不着头脑。
顾暖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对着自己的监控，绕过去在她对面坐下，压低了声音，“既然都来了，那我们就好好聊聊吧。”
说完往四周看了一眼，“出去说还是在这里说？”
李婧本来就忌惮顾暖，被她这样一说，哪里还敢在这里聊？拿起包包起身，“出去聊。”
顾暖不是好惹的主儿，就冲着她动手打自己她都不敢在这咖啡厅里跟顾暖聊。
顾暖起身跟着李婧往外走。
“就在这里吧。”
两人走到湖边，顾暖不愿意再走，这里这个时候鲜少有人。
李婧停下来，转身看着顾暖，带着怀疑，打量着她：“是他让你来的？”
顾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站在湖边，往湖面看了一眼，眼里带着冷漠，“你觉得呢？”
“他让你来做什么？”
“果然是偷鸡摸狗的事情做多了，不管什么事情都小心翼翼的。”
顾暖嗤笑一声，叹了一口气，揣在口袋里的手点开了手机上的录音，不动声色道：“按理说你老公死了你不是应该痛不欲生吗？如今你老公尸骨未寒，杀害他的凶手也没抓到，你怎么就有心情频繁跟陆一洋约会，难道是小三当上瘾了，还是说……”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向李婧，眼神变得凌厉起来，那股毫不掩饰的审视，跟楚寒的目光有几分相似。
见李婧有些心慌，遂才继续说道：“你早就想他死了？”
此话一出，李婧脸色瞬间就变了。
“你胡说。”
李婧有些慌，急忙反驳道。
“那你急什么？”
顾暖反问，那双原本毫无杀伤力的眸子骤时变得极具攻击性，“难道我猜中了？”
“顾暖，我警告你，不要胡说，陈宇死了我比谁都痛苦，并不是……”
“所以迫切地想要找个男人安慰你？所以重操旧业，再次当起了小三？”
顾暖打断她的话，继而连三的质问让李婧有些自乱阵脚。
“李婧，你以为你是受害者，就可以完全摆脱嫌疑了？你以为你跟陆一洋的那点恶心事警察查不到？归根结底，你和陆一洋才是最有可能杀死陈宇的人。”
“我没有。”
李婧明显被顾暖的话刺激到了，突然大吼一声，“你勾引陈宇的事情你怎么不说，顾暖，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当真以为我会看得上跟你睡过的男人？”
顾暖冷笑一声，“李婧，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她说完，并不给李婧骂自己的机会，继续道：“凡是跟你有关的东西，我都嫌脏。”
“呵。”
李婧冷笑一声，“脏？顾暖，你怕是不知道陆一洋在我面前是怎么说你的吧，他说你的身子很脏，他碰都不想碰一下，说你被很多人睡过，如果不是因为大学的时候你很舍得为他花钱，他早就把你甩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就连当时追求你也只不过是跟他的兄弟打赌一周之内追到你而已。”
李婧彻底被顾暖激怒了，越说情绪越激动，“我告诉你，陈宇已经死了，你也该死，你们都该死。”
在李婧用手指着顾暖的时候，顾暖突然往后倒去，跌进了湖里。
顾暖落水了，她在水里不停地挣扎。
“救命！”
李婧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水中不停挣扎的顾暖，方才察觉到她不会游泳，与此同时，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脑海，只要顾暖死了，她和陆一洋之间唯一的阻拦就消失了，这样的话，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跟陆一洋在一起了。
呼救声引来了不远处正在散步的人，看到有人朝这边跑来，李婧第一反应就是离开这里。
水中的顾暖意味深长地看着仓皇逃走的李婧，缓缓闭上眼睛，沉了下去。
她最终还是被热心市民救了上来，在岸边做了紧急复苏，把肚子里的水吐了出来，然后被紧急送往医院。
救护车上，顾暖感受到肚子里传来的剧烈疼痛，冷汗直冒。
感觉到两腿间流出一股暖流，她缓缓闭上眼睛，眉眼间竟是松了一口气。
“病人怀孕了，有流产的征兆。”
听到护士着急的声音，顾暖没有力气做出回应，等送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
手术室里，她双腿被分开，脑海里浮现出自己上一次为陆一洋做人流的场景，刚进入大学的她，没有钱，陆一洋也没有钱，她东拼西凑，做了人流，独自回到学校，那是她大学时期最黑暗难熬的时候。
这一次，她再次躺在了手术台上，依旧是流掉陆一洋的孩子。
所以陆一洋，你欠我的，拿什么来还？
手术室外，楚寒接到电话匆匆赶来，电话号码是顾暖在救护车上告诉护士的。
因为许久不曾好好休息，眼睑下面有了淡淡的黑眼圈，不安地在手术室外来回走动，随即又坐下来，低着头，看似平静，实际上内心早已经兵荒马乱。
一个小时后，看到顾暖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他立马上前。
“病人落水，孩子没保住，节哀。”
医生已经尽力了，这种情况下若是想要保住孩子，根本就不现实。
他们不知道的是，顾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这个孩子。
楚寒看着顾暖，第一次红了眼眶。
顾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缓缓睁开眼睛，眼睛有些胀痛。
“醒了。”
是楚寒的声音，她缓缓抬眼，看着坐在自己床边的楚寒，看样子，应该是一晚上没睡。
楚寒确实没睡，从她从手术室里出来到现在，他一直都是这个姿势，看着顾暖，眼神凝重。
顾暖嗯了一声，第一句话就是：“孩子呢？”
“没保住。”
楚寒以为她是害怕失去孩子，可是却看到顾暖缓缓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再说话，因为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我的手机在哪里？”
她又问。
楚寒把吹干了水的手机递给她：“还可以用。”
顾暖说了一句谢谢，把手机接过来，打开录音递给他，“这是昨晚上我和李婧的对话，或许对你办案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