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看了一眼她的手机，接过来，点开录音，里面传来顾暖和李婧的对话。
听到最后，楚寒想要关掉，被顾暖阻止了。
“听完吧。”
她看了楚寒一眼，突然笑了一下，“我还有什么是你不能知道的？”
楚寒没有做声，低头把录音听完，直到最后听到落水的声音，她的呼救，他抬眼看向她：“是她把你推下水的？”
顾暖不可置否，“她可能觉得淹死我都算是便宜我了吧。”
“警察在现场没有看到她。”
“我知道，我亲眼看到她跑了。”
顾暖很平静，“昨晚我们在林深咖啡馆见的面，她不想在里面谈，我们便一起出门了，在湖边，我们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在我的认知里，一个女人死了丈夫，是绝对不会这么快走出来的，除非，她根本就不爱她的丈夫，或者她丈夫的死对她来说是解脱。”
顾暖脸上看不出喜悲，顾家铭的突然离世打碎了她对这个世界唯一的一丝希望，她甚至觉得，自己的生活，再也不会好起来了。
“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尽快找到陆一洋杀害陈宇的证据，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警方已经掌握到了部分证据，你放心，我们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李婧推我下水的事情，我不想就此罢休，我需要一个交代。”
她看着楚寒，继续道，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有些干裂，脸上泛着病态，越是这个样子，越是让人心疼。
“好。”
楚寒跟着回到一个字。
陆一洋在客厅沙发上睡了一晚上，醒来已经是早上八点了，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全是李婧的未接电话。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打开手机，微信接二连三地弹出来。
“一洋，以后没有人再阻拦我们在一起了。”
“你在做什么，明天我来找你好不好？”
“要不你还是来我家吧，子然也很想见你。”
看到这些消息，陆一洋只觉得心里烦躁不已，正要起身去洗脸，电话就响了，是顾暖打来的。
他急忙接起电话。
“陆一洋，孩子没了。”
电话那边，顾暖声音沙哑哽咽，带着哭腔。
“什么？”
陆一洋因为刚睡醒，还没有反应过来。
“李婧害我掉进湖里，我没死，孩子替我死了。”
陆一洋站在原地，只觉得两条腿灌了铅一般，他还没有从自己即将当爸爸的喜悦中-出来，就直接跌进了冰窟。
病房里，顾暖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抬手抹掉眼泪，脸色瞬间变得冷漠，看不出丝毫伤心。
她收起手机，看了一眼快要输完的药水，直接拔掉了针头，穿好衣服离开了医院。
楚寒工作繁忙，说了下午再过来。
顾暖没有选择回家，也没有选择去楚寒那里，而是去幼儿园找了周珊珊。
站在医院门口，跟周珊珊打了电话，等她来接自己。
“小暖，你今天怎么舍得来找我了？”
远远看到周珊珊跑过来，穿着棒球服加短裙，青春活力，眼里多少有些羡慕。
“想你了，就过来看看你。”
顾暖笑着回道，周珊珊却不怎么相信，“不会吧，你平时可是大忙人。”
周珊珊上前挽着她往里走：“我还有两个小时就下班了，你进来跟孩子们一起玩一会儿。”
顾暖点头，“好。”
“对了，你侄女儿还是没有消息吗？”
顾彤彤失踪到现在没有任何消息，也没有任何线索。
于娇明天出院，顾暖跟她说好明天去接她出院。
顾家铭去世的消息于娇和其他人都还不知道，顾暖不想让他们知道，不想那么麻烦地去应付他们。
“没有。”
顾暖淡淡回了一句：“还在找。”
“现在科技那么发达，放心吧，一定会找到的。”
周珊珊开口安慰道，顾暖嗯了一声。
两人正往周珊珊的班级走去，一个小孩突然就撞上了顾暖。
“子然，你小心点。”
一个老师赶忙追上来，可是不等众人反应，那孩子突然就挥起拳头打顾暖：“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陈子然，你停下来。”
追上来的老师赶紧把陈子然抱在怀里，想要制止他打人的行为。
顾暖看着面前这个模样有点熟悉的小男孩，后退一步，避免他再打到自己。
陈子然在女老师的怀里不停地挣扎，最后直接咬了对方一口。
那一口咬在女老师的手腕上，顾暖看着的都疼。
“啊……”
女老师吃痛叫出声来，立马松开陈子然，陈子然见状又冲前来想要打顾暖，被周珊珊及时拦住了。
“陈子然，你住手。”
周珊珊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道：“是你撞了这位姐姐，你应该跟姐姐道歉，而不是动手打人。”
“我偏不，你们坏，你们都是坏人，我要告诉我妈妈，你们欺负我。”
陈子然突然哭闹起来，恰好他的保育老师和班主任都来了，了解情况后连连跟顾暖道歉。
顾暖并没计较，跟着周珊珊离开。
“那个孩子看起来脾气挺大。”
顾暖提了一句，幸好是撞在自己腿上的。
“被他咬的那个老师挺惨的。”
“可不是嘛，他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大魔头，咱们学校被他打过的老师不在少数，主要是我们都还不敢说什么。”
“为什么？”
顾暖好奇地问了一句。
“你看到的只是这个孩子有暴力倾向，性格偏激，如果你看到她的妈妈，就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了。”
周珊珊一副习以为常的态度，无奈叹了一口气，“上一次，我们一个老师被他用铅笔划破了脸，差点插进眼睛里了，你知道他妈妈来怎么说吗？”
“怎么说？”
“说那个老师活该，还说我们学校区别对待她的孩子，现在网络那么发达，稍微被带点节奏，就会引来连锁反应，大家都不想招惹是非，也就尽量能不惹就不惹了。”
周珊珊说完拉着她进了自己的教室，“不过你放心，我班上的孩子都是非常乖的，活脱脱的一群小天使。”
说着就拉着顾暖跟孩子们打招呼。
顾暖很少跟孩子们待在一起，不知不觉就到了放学的时候。
她和周珊珊陪着孩子到校门口等家长来接，远远看到陈子然出了校门，她目光跟着他的背影看过去，看到伸手迎接他的人的时候，脸色立马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