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们要一起往前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顾习扬刻意带上了她，强调道：“姐，你永远都是我心目中最耀眼的星星，只要看着你，我就觉得生活没有那么苦，所以我不管在哪儿，你都要做我的星星。”
说完抬手朝她做了一个respect的动作，“等我学成归来，一定护你一世周全。”
“好啦，你油不油腻啊。”
顾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推着他往里走，“你快进去吧，我还急着回去补觉呢。”
她故作着急地催促着，实则是担心楚寒会追到机场来，到时候顾习扬要是知道柯航出事了，今天就真的走不成了。
“好好好，你早点回去休息，那弟弟我就先告辞啦。”
顾习扬也在笑，背对着顾暖前去排队，在过安检的时候抬起手朝顾暖挥了挥，却始终没有回头。
顾暖歪着头看着顾习扬的背影，眼里噙满了眼泪，嘴角微微上扬，明明是在笑，却比哭都难看。
“扬扬，别停，别回头，别犹豫……”
她心里默念着，经此一别，接下来的路，她便要自己一个人去走了。
顾习扬过了安检，看似已经走了，实际上躲在顾暖看不到地方，红着眼眶注视着她。
人群中瘦弱的身影让他心疼得眼睛发酸，他早就不想出国了，他只想守在顾暖身边，可是送自己出国留学好像已经成了顾暖的执念，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
越是看到顾暖为了自己忙前忙后，他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明明他的初衷是不让她那么辛苦，想让她可以不再被欺负，不再受委屈。
他的初衷，是成为她的依靠啊。
拢着外套迟迟不肯离去的顾暖，早已经哭红了双眼。
她一直等在原地，直到听到顾习扬所乘坐的飞机起飞的广播，她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
出来站在路边，抬头望着空中的飞机，她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出租车停在她面前，她坐上车，拿出手机，上面全是楚寒的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
她打开手机，查看了所有的微信消息，全是楚寒发的。
“柯航昨晚跟陆一洋打架，被人连捅五刀，今早发现的时候已经命悬一线了。”
是楚寒发来的语音，顾暖举着手机的手突然一软。
语音自动跳到下一条。
“顾暖，你是不是在机场？”
“你到底在哪里？”
“顾暖，我去机场接你。”
语音如同潮水铺天盖地涌来，充斥着顾暖的整个大脑。
她觉得自己脑子快要炸开了，那种喘不上起来的窒息感和昏天暗地的无力感让她睁大了眼睛，久久没有反应。
准确地说，是迟钝到没有意识去做出任何反应。
“如果这次计划可以完美结束，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可以做你弟弟。”
“当我姐姐吧。”
“我想像顾习扬那样，也可以成为你的弟弟。”
“明天你就能见到我了。”
“不要来，计划还在进行中。”
“姐，这一次，弟弟让你。”
柯航做完的话一一在她耳边响起，所以，他昨晚是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才会请求自己让自己当他的姐姐吗？
顾暖梗住呼吸，眉头紧拧，眼泪夺眶而出。
他到最后一刻，都只是想要一个亲人。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拨通了楚寒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不等楚寒说话，她就直接问道：“在哪个医院？”
此时正在赶往机场的楚寒下意识减慢了车速，沉声道：“二医院。”
“你回去吧，我现在过去。”
在接通电话的那一刻，顾暖所有的情绪硬生生被她压了回去，说话虽然带着浓重的鼻音，但是语调却冷得像冰渣子一样。
楚寒自然是听出了她语气不对劲，但是现在没有见到人，他什么都做不了。
“好。”
沉沉回了一句，就在顾暖要挂电话的时候，他突然说道：“你可以不去。”
这句话一出来，顾暖眼神便猛地闪了一下。
楚寒紧紧握着方向盘，紧咬牙关，似是在做着无比艰难的决定。
“顾暖，你可以不用去。”
柯航跟她非亲非故，若是真的要说，顾暖是应该恨他的，所以，她可以不用出现在医院。
其实楚寒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如果顾暖这个时候去了医院，那么接下来的每一步，她的嫌疑就会加重。
这不是楚寒想看到的。
“他是我弟弟，是我的亲人。”
顾暖语气平静到让楚寒都开始害怕，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笼罩着沉重且危险的气压。
“顾暖……”
“楚警官不必护短，公事公办吧。”
不等楚寒说完，顾暖便直接打断了他，冷声提醒道。
说完，她挂了电话，对司机道：“师傅，麻烦你去市二医院。”
“好的。”
司机下了高速之后直接开向市二医院，顾暖降下车窗，那种不悲不喜的状态一直挂在她脸上，明明此刻心里慌得不行，明明她的世界早已经兵荒马乱，却偏偏从她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从车上下来，她站在医院门口，潘悦已经等在门口了。
潘悦好久没有看到顾暖了，如今再看到，不知道为何，竟有一种陌生的错觉。
顾暖走到她面前，客气道：“潘警官，可以麻烦你带我上去吗？”
此话一出，潘悦更觉得陌生了，这完全不是当初跟楚寒在一天脸上时常挂着笑的顾暖。
“跟我来吧。”
潘悦带着她往里走。
“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早上七点被人发现的，陆一洋也连中数刀，不过已经脱离危险了。”
潘悦带着她上楼，一边快步走一边回道。
顾暖眸子变得越发冷凝，陆一洋脱离危险了，柯航还生死未卜。
到了抢救室门口，潘悦微微叹了一口气：“柯航的妈妈今天下午做手术，所以我们没有通知。”
“我知道了，谢谢你，老人家本来就有病在身，还辛苦你们警方先不要去打扰她，让她安心做完手术。”
顾暖道完谢，紧跟着请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