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了。”
“她怎么样了？”
“还好。”
“呵……”
顾暖轻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怎么能还好呢，死了老公，不是应该痛不欲生吗？”
“她说她不认识你。”
楚寒继续道，顾暖脸上笑意更甚，却不再说话。
“楚队，外面有人找你。”
外面传来敲门声，楚寒起身，看了一眼顾暖，转身出去。
走进会客区，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的时候，他停下来，显然有些意想不到。
陆一洋抬头，看见了他，他才重新迈开步子走上前去。
“楚警官。”
“有事？”
楚寒随手拉个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语气冷漠，且十分不客气。
陆一洋伸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伸出手跟楚寒握手，楚寒伸手碰了一下，在对方要握住的时候收回来，让陆一洋握了个空。
“楚警官的时间很宝贵，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是来接小暖的。”
陆一洋直言道。
楚寒听罢，顿了一下，歪着头看着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两人第一次见面并不愉快，如今再次见到，自然是火药味十足。
“你拿什么接？”
楚寒问他。
陆一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点开顾暖的对话框，递给楚寒，“我已经让我的律师在帮忙接洽解释了，如果不出意外的哈，我是可以将小暖保释出去的。”
楚寒将信将疑地接过手机，是顾暖今天早上发给陆一洋的消息。
“实在不好意思楚警官，因为我的一时糊涂犯了错，伤害了小暖，她才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情，妨碍你们工作了，实在是抱歉。”
“如果让她以为是我杀了她的老公，她会不会恨透了你？陆一洋，是你毁了我的生活，毁了我的一切，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安生。”
楚寒看到这段话的时候，心脏都在颤抖。
这一大段文字足以解释顾暖为什么会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而且，他也看到了顾暖不为人知的经历。
“楚警官，这件事情我已经委托我的律师去处理了，其实我找你，还有一件事情。”
陆一洋看到楚寒太阳穴暴起的青筋，淡淡笑了笑，镜片下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子不露痕迹的狠劲儿。
“我和小暖在一起九年了，不出意外的话，年底就会订婚，明年就会结婚，无论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我们都不会走散，因为从九年前我走进她生活的那一刻开始，她的世界里，就只剩下我了。”
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陆一洋带着前所未有的底气和自豪。
这些挑衅的话，如同一根根尖刺扎进了楚寒的肉里。
因为他并没有从这段话里听出顾暖的幸福，而是听到了无止尽的痛苦。
他把手机丢给陆一洋，起身，看了陆一洋一眼，看着他的那几秒，眼里似是染上了一片幽深，呈燎原之势。
就在陆一洋以为他会动手的时候，他却选择了转身离开。
他自嘲地笑了笑，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若是楚寒被他的话激怒了，跟他起了争执，他心里或许会痛快些，可是楚寒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往往是这种沉默，才最折磨人。
顾暖不知道楚寒为什么会被叫出去，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是他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顾暖，你可以走了。”
一个没见过的女警打开了审讯室的房门，上前给她解开了手铐。
顾暖揉了揉手，显得很冷静，起身跟着女警往外走。
出去之后她四处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楚寒，却在门口看到了等候已久的陆一洋。
她停下来，看着那个让自己反感的身影，迟迟没有上前。
陆一洋回头，看到顾暖站在玻璃门前，顿时笑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前去一把抱住了她，“宝宝，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欺负你，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
“我没事。”
他担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暖冷声打断。
她被陆一洋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只是这一次，她没有推开他。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走吧，回家吧。”
陆一洋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搂着她的肩膀往外走，顾暖回头往里面看了一眼，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各自忙碌，却仍旧不见楚寒。
被陆一洋拥着上了车，坐在副驾驶，陆一洋贴心地给她系上安全带。
“我买了菜放在后备箱，回家就给你做好吃的，你呢，回家先洗澡，然后就乖乖等着吃饭。”
陆一洋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顾暖侧着头，闭着眼睛，没有回答。
“为什么要救我？”
半晌，她才动了动嘴唇，开口问了一句。
如果他不来，这个案子就可以画上句号了。
她这样想着，可是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这样，因为楚寒不相信，只要他不相信，他就一定会一直调查下去，如此一来，这个案子，也不算是画上了句号。
“不说了暖暖，都过去了，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陆一洋像是失忆了一样，全然不提之前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
顾暖没有再回答，也懒得再回答了。
警局里，楚寒坐在椅子上，背靠着椅背，看着移动板上的照片陷入了沉默。
陈宇身上留下的那枚指纹是顾暖在公司跟陈宇发生肢体接触而留下的，陆一洋的律师提供了相关视频，那天晚上在公司门口，陈宇穿着短袖，因为挡住了去路，被顾暖拉开了。
那个位置，正是发现指纹的地方。
所以，一切都说得通了，顾暖没有作案时间，也没有作案的条件。
他想到顾暖在审讯室里跟自己说的那句话，她说，自己从第一次见面就怀疑她了。
所以，她是在用行动告诉他，他的怀疑，是错的？
他在手中的A4纸上写下陆一洋、顾暖、陈宇、李婧四个人的名字。
四个人之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难道真的就如陆一洋所说的那样，只是因为他出轨了李婧，顾暖才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情？
“寒哥，化验报告出来了。”
小李把报告拿过来递给楚寒，他接过来，下意识将A4纸翻了一面，压在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