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考虑一下。”
于娇当然知道日子要过下去，为了还房贷，她已经好久没有买过新衣服了，如今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日子更是过得捉襟见肘。
“是得好好考虑一下，不管收入多少，至少要有，你自己手里有钱才是最关键的。”
顾暖拎着购物袋沉声道，她不希望的是于娇将自己困死在这个家了。
毫无作为的公公婆婆，工作不稳定的老公，失踪的孩子，任何一样都足以拖垮她。
“我知道，不说我了，先过一天算一天吧。”
于娇语气里满是苦涩，之前的于娇总是很温柔，待人接物，脸上总带着笑，如今再看，却是一脸苦相。
顾暖没有再多说，在路上买了感冒药，回到于娇家里又帮忙整理冰箱。
“嫂子，你还记得陆一洋给你送螃蟹过来那一次吗？”
顾暖一边往冰箱里放菜一边开口问道。
“我记得，怎么了？”
“那天晚上他中途出去了一趟，是去做什么了？”
顾暖追问道，那天她在彤彤的房间里整理彤彤的衣服，出来的时候看到陆一洋在关门，那个时候她本来就不想搭理陆一洋，便没有在意，但是想到早上陆一洋来找自己说的那些话，让她不得不重新重视这件事情。
于娇想了一下道：“丢垃圾去了，顺便买了啤酒和卤菜，陪你哥喝酒。”
陆一洋刚买完东西回来，顾暖就直接走了，陆一洋本来是想要跟自己一起走了，被顾楚生留下了。
想到这里，顾暖越发觉得陆一洋有问题。
不然，他为什么会突然跑来问自己那些问题？
收拾好冰箱，顾暖看了一下时间，晚上八点半，对于娇叮嘱再三之后便离开了。
在楼下遇到回来的顾楚生，两人见面对视一眼，顾暖并没有跟他打招呼，而是直接从他身边走过。
“看到哥哥招呼都不打了？”
顾楚生迈开腿挡住了顾暖的去路，对着她的脸打了一个酒嗝，令人作呕的酒气熏得顾暖一阵反胃。
“让开。”
顾暖冷声道。
顾楚生翘起食指弹了弹吸到头的烟，长长的烟灰掉到地上，一部分飘到他的裤子上，附着在上面。
“顾暖，你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
顾楚生话里有话，顾暖脸色瞬间就变了，咬着牙恨恨地瞪着顾楚生：“你有病吧，让开。”
“是啊，我有病，那你给我治吗？”
顾楚生语气突然就变了，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踩了一下，后退一步，双手插在裤兜里，岔开腿，弯腰看着她，裂开嘴笑了起来，常年吸烟的口臭恶心至极，还有那一口黄牙，让顾暖连连作呕。
“顾暖，你要跟我玩过家家吗？”
一句过家家像恶魔的呼唤，瞬间将顾暖拉回到小时候那段让她痛苦不堪的往事里。
“我当丈夫，你当妻子，然后我们……”
“你滚开。”
顾楚生一字一句地说着，随即缓缓撅起嘴，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暖怒声打断，随即一脚踢到他的裤裆上，顾楚生吃痛地蹲了下去，顾暖立马趁机离开，一路跑出了小区。
她不敢停留，心慌到不行，生怕顾楚生会追上来。
她沿着街道一路往自己家的方向跑去，眼里满是恐慌。
顾楚生没想到顾暖会这么狠，捂着自己的裆部坐在花台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起身上了楼。
于娇在客厅看新闻，她在微-博上发了求救贴，希望能够得到好心人的帮助。
听到开门声，她回头看过去，就看到顾楚生醉醺醺地进来，啪的一声踢上门，于娇浑身一颤，却没有抱怨，显然这样的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顾暖来了？”
顾楚生把鞋子踢掉，穿上拖鞋进来，开口问道。
于娇嗯了一声，“刚走不久。”
“以后没事少跟她来往。”
顾楚生没好气地警告道，随即又骂了一句：“狗眼看人低的婊子。”
“她是你妹妹，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妹妹又怎么样，不照样欠-操？”顾楚生一句话差点没把于娇气死，腾地站起身来，红着眼眶看着躺在沙发上的顾楚生，紧紧咬着牙，胸口剧烈起伏，自从孩子丢了之后，顾楚生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差，逮着谁就骂谁，连自己的父母都不放过。
最终她还是将所有愤怒都压了回去，转身往卧室走去，背后传来顾楚生不屑的话。
“读了大学又怎么样？找了有钱的男朋友又怎样，不还是从小贱到大的烂货。”
顾楚生越骂越难听，于娇紧紧攥着手机，忍着泪回了卧室，关上了门。
她不敢跟他吵，哪怕已经愤怒到了极致，她仍旧不敢跟他起任何争执，因为只要她敢多说一个字，就免不了被打。
顾暖没有回家，而是在石梯下面的角落里蹲下，她背抵着强，撑在墙上的双手不住地颤抖着，是愤怒，是恐惧，是对往事的不堪折磨。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也历历在目，时时刻刻摧残着她的神经。
手机屏幕亮了，她迅速熄屏，把手机放回包里，目光紧紧盯着那空无一人的石梯。
她顺着梯子一步一步走上去，在尽头右转，往于娇家的方向走去。
大概走了五分钟她停下来，看着还开着的便利店，这家便利店是两个老人开的，前面是店，后面是他们生活的地方，这周围只有这一家便利店会营业到晚上两三点，另外一家在自己家楼下，其余的晚上九点左右就关门了。
所以陆一洋如果要买酒很有可能会来这里买。
“美女要买什么东西？”
老人家见她站在门口不说话，主动开口询问道。
“拿一瓶水，谢谢。”
顾暖拿出手机，屏幕上是楚寒打来的电话，她直接忽略，打开微信扫码给了钱，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笑道：“婆婆，你们这里没有监控吗？每天营业到这么晚，还是要注意安全才行。”
“我们店铺里面装了监控，没事的，再说了，我们这小本生意，根本值不了几个钱，不用怕的。”
老婆婆倒是乐观，笑着回道。
顾暖也跟着笑，“好嘞，我就是随口说一下，先走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不要开到那么晚。”
她叮嘱了一句，拿着水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