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们调查了陆一洋昨晚的行踪，他确实有不在场证明。”
楚寒一脸严肃道，说完将照片递给她，“这是陆一洋公司的监控截图，可以清楚地看到叔叔坠楼的时候他还在公司。”
顾暖拿起照片，照片上面有两个人，一个是陆一洋，一个是去找过自己的李婧。
只见她冷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将照片翻过来展示给楚寒看，“出轨真的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你说对吗？”
楚寒没有回答，只听得她继续道：“我爸肯定找他借了不少钱，他借着这件事情强迫我爸来劝我跟他和好，还说周末要双方家长见面，但是我不肯去，陆一洋便不断跟我爸施加压力，我爸被逼得没办法了，到楼顶想要借着自杀威胁我，却被人推下了楼。”
“这只是你的猜测，没有证据。”
“警察会调查清楚，你先好好养好身体。”
楚寒补了一句，伸手想把照片收回来，被顾暖避开了。
“这张照片可以给我吗？”
楚寒没有犹豫，痛快答应了。
顾暖将照片收起来，看着输液管发呆，不想再说话。
楚寒坐在旁边，也没有再打扰，恰到好处的沉默，让两人之间并没有尴尬可言。
各自都有心事，自是不会在意这些。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顾暖才回过神来，到处找手机。
楚寒从柜子上拿起手机递给她。
“谢谢。”
顾暖接过手机一看是顾习扬打来的，沉默片刻，接了起来。
“扬扬。”
“姐，我最近总是有点心神不宁的，所以打电话问问你。”
电话那边传来顾习扬担心的声音。
“没事，你是不是没有休息好，才会胡思乱想？”
顾暖反问，否认了他的担心，又寒暄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输完液，她起身欲走，结果刚起身就看到赶来的陆一洋，眼神里立马升起一股厌恶。
“小暖。”
陆一洋进来，直接忽略了楚寒，伸手要去扶顾暖，被顾暖一扬手挡开。
“别碰我，脏！”
顾暖冷着脸，后退一步，像是见到了这世界上最龌龊，最腌臜的东西一般。
陆一洋有些不知所谓，却隐隐被她一句话说得有了情绪。
还想上前，被一只手抵住了胸膛，随即被推开。
楚寒挡在陆一洋前面，横了陆一洋一眼，对顾暖道：“走吧。”
顾暖没有去看陆一洋，快步离开。
等顾暖出去了，楚寒再次回头看向陆一洋，眼神里，是不容忽视的警告。
在楚寒的陪同下，顾暖迅速离开了医院。
“去我爸家。”
坐上车，顾暖沉声说了一句。
楚寒回头看了她一眼，略显病态的脸上带着疲惫，没有出言劝阻，而是直接驱车前往顾家铭家。
“你要是不舒服，就睡一会儿，到了我喊你。”
顾暖嗯了一声。
到了地方，顾暖下车，跟着楚寒一起往里走。
她有门禁卡，进了小区一路往里走，地上已经铺了一层薄薄的银杏叶，老小区里最多的就是银杏树，每到秋天，遍地的金黄，生活气息最浓，诗情画意也最浓。
顾暖觉得有些冷，下意识拢了拢外套，走到楼下看到地上画出的人形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血迹早已经被清洗干净，心脏隐隐作痛。
“走吧。”
楚寒在身后沉声道，却也不是真的催她，只是不想让她触景伤情。
顾暖没有作声，抬步往楼上走去。
上楼的时候遇到一家人，看样子是来接老人的。
老人看到顾暖的时候神色明显颤了一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走吧妈。”
旁边儿子催促了一句，扶着老人下楼去了。
老人认识顾暖，许是想要安慰两句，但是张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顾暖继续往楼上走，脚步很轻，相反他们下楼的脚步声很重。
站在门口，顾暖从包包里取出钥匙开了门。
警察已经来过家里了，该取证取证，该拍照拍照，如果证据不足，就会定性为自杀事件。
顾暖脑子很乱，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这件事情理清楚。
楚寒专业地取出橡胶手套戴上，开始四处检查。
壁橱上全都酒瓶，有喝完的，也有没喝完的。
顾暖四下看了看，直接进了顾家铭的卧室。
楚寒跟着进来，看到床上掀开一半的被子，走到床边蹲下，摸了一下地上干了的水渍。
“应该是洗漱完上床休息，没多久就起来到天楼上去了。”
楚寒分析道，随即跟着检查床头柜上的烟灰缸，上面全是烟头，味道刺鼻。
顾暖打开衣柜，跟着翻找，希望可以住到蛛丝马迹。
终究还是事与愿违了，家里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只有无数的烟头和喝空了的酒瓶。
顾暖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个自己住了那么多年的家，如今只觉得陌生。
“天楼上去看看吧。”
楚寒接着道，顾暖嗯了一声，跟着他一起上了天楼。
楼顶有很多老人种的蔬菜，地上会有很多泥土，她往前走，走到顾家铭坠楼的地方，往下看去，突然问了一句：“你觉得，人从这里被推下去和自己掉下去的位置会不会不一样？”
“肯定会不一样。”
楚寒不可置否地回道。走到顾暖身边，将她往后拉了拉，自己往下看了一眼，“他们正在核实。”
“我没想过他会死。”
顾暖鼻子被冻得有些发红，哽咽道。
她虽然恨顾家铭，但是并没有到恨不得他去死的地步。
血浓于水，就算平时恨透了他，当人真的走了，还是会痛不欲生。
楚寒往周围看了一眼，放眼望去，高高低低的屋顶，有的单元楼上面加了一层，显得有些突兀，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楼顶上有一个监控。
他定眼看过去，确定是监控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顾暖。
他本想把顾暖送回去，但是顾暖知道他现在很忙，便自己打车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楚寒问她钥匙带没带，她回答说带了。
但是她并没有回楚寒的家，而是直接打车回了和陆一洋租的房子里。
她在监控里再三确定陆一洋没在家，才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