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一听顾暖说自己的儿子有病，顿时火冒三丈，“顾暖，你才有病，我儿子好好的，你胡说什么？”
说完指着门口大声吼道：“马上离开我家。”
顾暖见她一副泼妇状，知道跟她讲道理没有用，转身从沙发上拿起陈子然画的画递给她，“看得出来，陈宇没少家暴你，否则然然也不会在一听到响声就会条件反射地大喊妈妈快躲起来，自己也跟着躲到沙发底下哭着说不要爸爸，”
顾暖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清楚地看到李婧脸上的表情变化。
李婧做梦都不会想到，那些被自己视作噩梦的事情会被顾暖这么云淡风轻地拆穿了。
她看着顾暖的眼里恨意越来越浓，“顾暖，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乱说，小心我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李婧，你的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告诉我彤彤的消息。”
顾暖并不在意李婧是否遭受家暴，陈宇已经死了，对于李婧来说，是灾难，也是解脱，她现在只想从李婧这里知道彤彤的下落。
李婧一听到彤彤的名字，立马矢口否认，“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彤彤，你有完没完。”
“然然说他不喜欢彤彤，还说你让他不要跟别人说他认识彤彤，这个，你怎么解释？”
顾暖直接接追问，看着李婧的眼神越发冷漠。
“我肯定不让他承认自己认识什么彤彤，我为什么要跟自己惹麻烦？”
李婧一副有理有据地模样，“幼儿园孩子失踪了，你去问问哪个家长不是有多远躲多远，生怕惹上麻烦？”
说完深吸一口气，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催促道：“快离开我家，以后你如果再来我家，我就直接报警了。”
“按理说，不配合调查也需要负相关责任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楚寒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了，见李婧回头看向自己，楚寒皮笑肉不笑地起身，“李女士，你看，你是现在配合我回答问题，还是跟我到警局走一趟？”
李婧原本是想着先把顾暖赶走，再处理这个最难搞的人。
回头又看了一眼顾暖，再看向楚寒，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们是一起的？”
“准确的说，我们都是为了了解彤彤的事情来的。”
楚寒客观解释道，朝四周看了一眼，目光最终落在面前的茶几上。
李婧在看到他注意到自己新换的茶几的时候，有些紧张地沉了沉眉，解释道：“楚警官，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什么彤彤的下落，我真的不骗你。”
“那你为什么让你儿子装作不认识彤彤？”
楚寒追问道，那双锐利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李婧。
“因为然然不喜欢彤彤，我害怕会跟我们惹麻烦，所以才说让他说不认识的。”
李婧跟着解释道，转身赶紧去跟楚寒倒热水，借此缓和自己紧张的情绪。
楚寒看了一眼顾暖，示意她先不要着急。
李婧倒了两杯水放到茶几上，在沙发前坐下，看向楚寒，“楚警官，你有什么问的就问吧，我一定配合调查。”
李婧态度转变的原因很明显，她想消除楚寒对她的怀疑。
顾暖可以随便怀疑她，但是楚寒不行，因为楚寒是办案多年的刑警，顾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代课老师。
楚寒看了一眼面前的水杯，没有动，继续道：“你平时去幼儿园接孩子会把车子停在哪里？”
“就停在校门口左边的榕树下。”
李婧坦诚回道。
“行，我知道了。”
楚寒语气轻松地说了一句，将桌子上的画一一摊开，展示在李婧面前，“如果你真的为你的儿子好，你应该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你应该比谁都清楚，童年的创伤若是不及时修复，将会伴随孩子的一生。”
坐在一边的顾暖听到这句话，神色暗了暗，脑子里开始一直重复这句话：“童年的创伤若是不及时修复，将会伴随孩子一辈子。”
李婧连连点头，“楚警官放心，我一定会带孩子去看医生的，谢谢你的提醒。”
“没什么事了，我们先走了。”
楚寒没有打算继续追问下去，说完起身，看向顾暖，提醒道：“走吧。”
顾暖跟着起身，脸色有点发白。
“我送你们。”
李婧赶忙起身送二人出去，站在门口目送两人进了电梯，李婧赶忙转身回到客厅把然然所有的画重新看了一遍。
看完立马冲进陈子然的房间，不顾正在熟睡的陈子然，将他平时画的所有画全部找出来。
这边顾暖和楚寒到地下车库取车，顾暖心中有疑惑。
“为什么我们不继续追问，她肯定知道些什么的。”
她看着楚寒，不解地问道。
楚寒回头看了她一眼，按下车钥匙，目光停留在一辆黑色轿车上，“她就算知道什么今天也一定什么都不会说。”
“为什么？”
顾暖反问道。
楚寒收回目光，上了车，顾暖跟着坐上车。
“她这种人是典型的不到黄河不死心，看得出来，陈子然是她的命-根子，现在我们告诉她陈子然心理出现问题了，你觉得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她肯定不会带陈子然去看心理医生的，反而会把陈子然看得更紧。”
顾暖接过话，语气中带着无奈：“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承认自己的孩子心理有问题。”
“但是她肯定会留意，陈子然的画我已经给心理医生看了，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李婧就会发现陈子然确实是有心理疾病了，到时候她就会慌了，不用我们去问，她就会主动找上门来。”
通过这几次跟李婧的接触，楚寒基本可以判定她是什么性格的人了。
之前那个残损不堪的茶几就可以证明，陈宇家暴她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自大又好面子的性格绝对不会让她相信自己的儿子有问题。
但是事实上是，那些画里充满了血腥和暴力，足以说明陈子然的心理已经到了几近扭曲的地步。
顾暖没有做声，沉默着看向窗外。
“你知道李婧开的是什么车吗？”
“黑色的。”
顾暖回道：“之前她去幼儿园接陈子然的时候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