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警官，你顺着这条山路一直往下走就可以看到他们了，”那中年男人指着山路说道，随即自己赶忙折身往回走，去找绳子。
楚寒看着面前里有些湿-滑的山路，心中已经可以确定发现尸体的地方就是自己昨天去过的那个池塘。
还没走近就听到有人在说话，他过去，看着七七八八站在堤坝上看热闹的人，脱掉鞋，卷起裤脚准备下去。
池塘里的水已经放干了，只有中间还有一个小水洼。
“楚警官，里面淤泥很深，你要小心点。”
村民见楚寒要下去，连忙叮嘱道。
楚寒嗯了一声，回头看向看热闹的村民，“大家都回去吧，警察还没来，希望大家能配合一下保护好案发现场。”
“楚警官，我们就站在这里不动，不会破坏现场的。”
生活在农村的人难得能有一点新闻，怎么可能不来看热闹？
不过也有村民还没下来，远远听到楚寒劝他们回去，就真的回去了。
“怎么回事。”
“楚寒，你可算来了，我跟你说，我们都被吓死了，本来欢欢喜喜来捕鱼，谁知道捕了个人起来啊。”
说话的人正是早上说要让顾暖带鱼回去的大伯沈波。
楚寒顺着沈波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具白骨，陷在淤泥里，他们估计发现之后也没敢去拖。
“再等一下，等警-察来了再说。”
他现在什么工具都没有，贸然前去把尸体拖出来，反而适得其反。
“行，这么晦气的东西，我们反正是不敢碰。”
沈波连连摇头，夹着烟的手明显有些发抖。
都是些老实巴交的农民，哪里碰到过真正的凶案？
楚寒望四周看了一眼，看到站在对面的顾暖，眼睛微微眯起，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回去。
顾暖看到楚寒给她打的手势，目光停在池塘中间陷在淤泥里的白骨，应该有些时间了吧，不然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她没有多做停留，回去的路上看到警-察提着大小箱子往往山下去了，心中愈发有一股不可名说的不安。
顾暖回到家，看到顾习扬正等在门口，还不等她开口，顾习扬就问他：“我听说他们在池塘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对，警-察刚去。”
顾暖嗯了一声，在外面洗了手，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咱们今天有可能走不了了。”
“楚寒哥要帮忙吗？”
顾习扬又问。
“不知道。”
顾暖进屋倒了杯水，半带猜测地轻嘶一声，“你说会不会是许康？”
“不知道，不过也有可能。”
“你楚寒哥说之前的报案记录里有记录，许康失踪前去过那里。”
顾暖坐到沙发上，喝了一口水，皱眉苦想：“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只剩下骨头了。”
“你看到了？”
顾习扬惊讶地问道。
顾暖嗯了一声：“远远看了一眼，你楚寒哥就让我回来了。”
“你也不怕做噩梦。”
顾习扬接过话，挨着她坐下，“这跟我们没什么关系，看看警-察怎么说吧。”
“说不定是自己钓鱼的时候掉进去被淹死的也不一定。”
顾暖嗯了一声，继续猜测着。
两人在家里等了一会儿，不见楚寒回来，顾暖干脆去了奶奶那边，陪奶奶说了会儿话，顾家绪和顾家宣都不在家，估计是去看热闹去了。
爷爷奶奶是单独住在一个小房子里，跟他们也没多大关系。
大抵一点左右，楚寒回来，说可以走了。
顾暖忙跟爷爷奶奶告别，带着顾习扬上了车。
“小暖啊，过年一定要回来啊。”
奶奶拄着拐杖站在路边，殷殷叮嘱。
顾暖嗯了一声，“好，你们注意身体。”
“好，好，我们身体硬朗着呢。”
说完又看向坐在驾驶室的楚寒，伸手握住楚寒的手，“小寒啊，谢谢你帮了我们这大的忙，回到南城，也希望你能够多照顾一下我们小暖和扬扬，这两个孩子可怜，可是我们也老了，帮不上什么了。”
话到伤心处，两个老人止不住地抹眼泪。
“婆婆放心吧，我会照顾他们的。”
楚寒礼貌地答应道，“我这次回来的匆忙，没有准备什么，买了一点礼品我放在你们的橱柜上了，等过年回来再拜访你们。”
“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照顾好自己。”
车子启动之后，顾暖透过后视镜看着站在路边抹眼泪的两个老人，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顾习扬看着手中爷爷强行塞给他的两百块钱，红着眼睛久久没有说话。
到了南城，楚寒把顾暖和顾习扬送到小区的楼下，自己则匆匆赶回去上班。
在路上她只字不问池塘里的尸体是怎么回事，楚寒也没说，三个人都异常默契的没有提这件事情。
送走了楚寒，顾暖看着留下来的王姨，柔声道：“王姨，我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你看楚警官每天早出晚归，回到家连一口热饭都吃不到，他才是最需要你照顾的人。”
“可是……”
“我知道你是怕楚警官怪你对吧，放心吧，他性格很好，不会说你的。”
顾暖说着从包里拿出楚寒家的钥匙：“这是他家的钥匙，地址我发在你手机上了，你直接过去就好了。”
“小暖，你真的可以照顾好自己吗？”
王姨有些不放心地问她。
顾暖连连点头，“当然可以。”
送走了王姨，顾暖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带着顾习扬上了楼。
“姐，你怎么了，为什么楚寒哥会专门请人照顾你？”
顾习扬跟着顾暖一前一后往楼上走，开口问道。
“没事，你就别乱想了。”
顾暖不愿意说，顾习扬也看不出什么异样，只得作罢。
第二天顾暖就去退了租的房子，正式搬了回来。
似乎一切都回到了正轨，顾暖正常上下班，顾习扬也正常上学。
可是一切又好像没有回到正轨，顾暖每天都会在顾家铭的卧室里待一会儿，有的时候会四处翻翻，有的时候就一直坐着。
这天，顾暖刚下班回来，就看到大门上被人泼了油漆，还写着“还钱”两个大字。
她站在门口，往楼下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