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出了电梯，看到十几个警-察等在门口，双腿有些站不住。
“开门。”
楚寒站在她身后，冷声命令道。
李婧有些犹豫地回头看了一眼楚寒，只见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寒意深沉，急忙收回目光，掏出钥匙开了门。
一群人进了屋，楚寒再次打量了一遍这个自己来过好几次的房子，看向李婧，声音更加冷漠道：“是我们自己问，还是你老实交代？”
“我不知道该交代什么？”李婧被警*察围在中间，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也没有任何搞小动作的机会。
“顾彤在哪里？”
楚寒直接问道。
见李婧低着头不说话，遂又开口提醒道：“李婧，我再提醒你最后一遍，如果你不配合，陈子然的安危我们就保证不了，你如果想要陈子然平安回来，就一五一十地把事情交代清楚。”
“楚警官，你们都查到了什么？”
李婧突然开口问道，似是还抱有侥幸心理。
楚寒眸子一沉，吓得她立马低下头去，不敢去看他。
“我们要的不是我们查到了什么，而是你都做了什么。”
“我真的……”
“顾彤是不是被你杀了？”
李婧刚开口就被楚寒直接打断，直白的问题让李婧浑身一抖。
“而且还被你分-尸了对不对？”
楚寒不等她回答，继续道。
李婧还是没有回答，在楚寒问出那句人是不是被她杀了的时候她整个人脑袋嗡的一下就炸开了，像是在做梦一样。
随着楚寒下一个问题抛出来，她才慢慢反应过来，警-察掌握的线索，远比自己想象中要多得多。
“尸体在哪里？”
看李婧的反应，楚寒心中已经十有八九可以确定自己的猜想了。
李婧眼神闪烁，却始终不肯回答。
“说！”
楚寒语气加重，低声喝道。
“丢进下水道了。”
李婧被突然动怒的楚寒吓得浑身一抖，脱口而出。
也是这句话，彻底坐实了楚寒的猜想。
在场的警-察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个个觉得头皮发麻。
楚寒转过身去，缓缓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在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房间里安静得让人窒息，每一个人的呼吸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的。
“带回警局。”
他缓缓闭上眼睛，呼出堵在心口积压已久的情绪，沉声道。
在路上，他接到了同事打来的电话，大概了解了于娇那边的情况，具体的情况等回了警局再细说。
审讯室里，楚寒仍就坐在中间的位置，等着李婧坦白作案过程。
“你儿子已经没事了，受了点擦伤，在医院包扎，有警-察看着，这下你可以安心交代了。”
他沉声道，说完示意身边的人开始记录。
李婧始终低着头，不敢去看楚寒，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跟楚寒对视，她心里就发颤。
“你为什么要杀顾彤？”
楚寒问她。
李婧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事情，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粘在一起，一张嘴，嘴皮就撕开了，隐隐有血渗出来。
“那天放学，我在幼儿园门口接到然然准备回家，顾彤走过来，说想跟然然一起玩，我就带着她一起回了我家，回到家，电梯在检修，我们就走楼梯回家。”
李婧一边回忆一边说着，中间顿了一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方才继续说道：“她在我家玩了一会儿，跟然然发生了争执，打了然然，我一生气，就推了以她一把，她的头撞到了茶几上，摔在地上，我没想到，我就那么轻轻地推了她一下，她就死了。”
李婧说到这里的时候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一脸无辜地抬起头，“我真的没有想到她那么轻易就死了。”
“那你为什么不把她送到医院，你怎么那么确定她当时就死了？”
楚寒追问道，眼神愈发冰冷。
“我要知道她没有死，我肯定会送她去医院啊，可是当时她气都没有了，我害怕啊，我要是杀了人被抓了，然然怎么办啊？而且我的位置也会被取代，我不甘心啊。”
“什么位置会被取代？”楚寒问她。
李婧死死咬着牙，眼里充满了恨意，忽然咬牙切齿道：“是顾暖害死了顾彤，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一定会把顾彤送到医院去的，如果顾彤不是顾暖的侄女该多好，那样的话我就不用担心她会代替我的位置成为家里的女主人了。”
李婧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将所有的过错都推给了顾暖。
“所以说，顾彤当时没有死？”
楚寒直接避开顾暖这个话题，他怎么会不知道，李婧前言不搭后语的理由不过是想跟自己找一个挡箭牌而已。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把她的手锯掉的时候她动了一下，我当时以为是神经反应，就没有管。”
“你还是不是人？你也是当妈妈的人，你怎么可以这么狠毒？”
潘悦听不下去了，红着眼睛怒声呵斥道，被楚寒挡住，示意她先坐下。
李婧突然苦笑一声，“什么妈妈，只不过是空有妈妈的一个称呼而已。”
说到这里，她忽然忍不住掩面痛哭，哽咽道：“他爸爸不把我当妻子，想打我就打我，想骂我就骂我，他除了会叫我一声妈妈，其他的跟他爸爸一模一样，完全不把我当妈妈，打我，骂我，甚至说我不配当妈妈。”
她想到自己被陈宇和陈子然打骂的日子，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的付出都毫无意义。
“没有人会帮我，我只能自己帮自己，我不想坐牢，也不想失去我的家庭。”
李婧哭着抹了一把脸，擦掉眼泪，“所以我把她分-尸给溶了，我用破壁机处理掉比较难处理的部位，全部丢进下水道了。”
接下来李婧在不用楚寒提问的情况下便将整个过程一五一十地交代完了。
三人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楚寒微微颤抖着深吸一口气，回到座位上坐下，陷入了沉思。
办公室里所有加班的警-察心情都无比的沉重，陷入了长长的沉默之中。
楚寒办了这么多案子，第一次遇到这么残忍的案件，而且是对一个三岁的孩子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其他同事甚至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世上还会有这么变态残忍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个为人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