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力道一碰交,只听得“呯”的一清脆声响,那人的鬼头大刀竟齐齐拦腰折断!
皇神剑如此威力,着实不是柴荣所能设想,自己也讶疑不已。
最惊的还是那飞鹤门的高手,他可不是一般杀手之类的人物,而是飞鹤门的顶尖一流高手。平常与人交手无数,杀人也多不计数。
他手中的大刀,也非一般兵器,而是精工锻造的称心如意的利器,自是锋利无比,无坚不摧。
不承想在这次交手中,却被人轻松击折!这断是他不敢想,也想不通的事情。
须知这大刀,本身比剑又厚又宽,如想击断它,没有特别大的力道,断是不能做到的。
看来主人为什么会安排他们截杀对付这些人,人家的本领和手段主人是知道的,是心知肚明的!要不也不会派他们这些顶尖高手出来。
古人习武者都讲究兵器在——人在。如今兵器不在,那人不免惊慌失措起来。他心中一迟钝,身手自是变慢,一个不留神,被柴荣一脚踢翻在地。
柴荣正想结果那人性命,却被另一个黑衣人挥刀拦住,二人又交织撕杀在一起。
赵匡胤见柴荣挥剑斩断了敌人手中的大刀,亦是性起,也卖弄起紫金剑的威力来。
他也待与他对峙的敌手拼命轮刀劈向他时,亦使出同样手段,把那人的长刀劈为两半。
飞鹤门这些鲜有失手的杀手,现在才真正知道,今天是遇到了非同一般的对手。
他们这些人,向来都是不出手则已,出手必置人于死地,取敌首级。今天却接连失利,险象环生,十几个人围攻人家六个人,非沾不到便宜,还险些命丧当场。
这是他们这些人出道以来,最丢人现眼,从没遇到过的奇耻大辱,也是最前所未有的大恶仗。
如此惊心动魄地打斗了半个多时辰,那些黑衣人占不到任何优势。而且又有两个伙伴的兵器被削毁,两个人也倒在了血泊之中,生死未卜。
再这样相持下去,前景不容乐观。知道这次的任务断不能完成,于是暗号一声。就有两个黑衣人跳出战场,每人各提起一个受伤倒地的同伙,跃入树丛,没了踪影。
其他黑衣人也纷纷虚晃一招,避过对手,转瞬间也纵入茂密丛林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匡胤本欲要追,被柴荣喝住:“二弟,穷寇勿迫,让他们去吧!”
赵匡胤停下脚步,恨恨骂道:“狗娘养的!南唐这帮狗杂种,影子一样和咱们兄弟耗上了。今天没杀了他们几个,难消我心头之恨!”边说边把紫金剑插回剑鞘。
柴荣沉思了一会儿,不无歉疚地对张行等四人言道:“各位兄弟,我和二弟得罪了强人,以至连累了你们,在下委实心中过意不去,柴某向各位兄弟谢罪!”他说着就抱拳向四人道歉。
“柴兄,万不可如此说。能送二位英雄到滨海,是我们四人的荣幸,何来连累之说!请柴兄不要心有芥蒂。”张行忙抱拳还礼。其他三人也忙客气着安慰柴荣。
柴荣言道:“这些杀手没完成任务,那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还会伺机趁我们不备时痛下杀手,我们还是得提高警惕!不然横尸荒野,还不知是被谁削去的脑袋呢!”
赵匡胤大咧咧地说道:“大哥,何必多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出招我们接着就是了,何必怕他们!”
“我不是怕他们,小心驶得万年船嘛。毕竟我们在明,敌在暗,如影随形,谁会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出来咬我一口?他们或者施放暗器,我们纵是没被毙命,但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事情。”柴荣不无忧心接道。
“那我们总不能就因为这个就不走路把。危险是不可预测的,我们只能加倍小心就是了。”赵匡胤说道。
“我们兄弟性命事小。大哥我只是怕连累到张行四位兄弟,他们有家有业,为我们无缘无故地搭上了性命,终是感觉对不起他们!”柴荣说出了自己心中真正的担忧之处。
张行四人忙拍着胸脯,说着熊心豹子胆的豪言壮语来打消柴荣的顾虑。
柴荣看着他们言道:“四位兄弟,在下有一事相商,不知你们肯否帮忙?若如能帮我们兄弟这个忙,四位的性命亦可高枕无忧,安然无恙了。”
“什么事?柴兄请讲!”四人几乎异口同声而道。
柴荣说道:“你们看:我和二弟虽以犯人身份被发配滨海,但你我兄弟都心知肚明,我们到了那里也终不是一般的犯人,不会受到任何的凌辱和欺压。
“但此去滨海,仍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前面是否还有相同的危险丛林都未可知晓,是否还有险山危岭,激流陷阱更是未知之数。而南唐国一旦和我们二人结下了梁子,那就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就会不惜血本,必置我们兄弟于死地。从刚才杀手的手段和功夫,大家也能看出他们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所以说我们的前路定是凶多吉少,荆棘密布。”
张行见柴荣说话拐弯抹角,思前想后地做铺垫,知道他有顾虑和难言之隐,忙接道“柴兄,你想说什么,请坦言相告,不必斟酌掂量。
“咱们几人也不是相处了一天两天,我们都知道你们二位是蒙冤受屈,只因是得罪了南唐的皇子。二位的英雄壮举,侠肝义胆我们都是敬佩有加。
“这一路走来,柴兄也应看得出,我们四兄弟也是真心想和二位做兄弟的。咱们既是兄弟,有什么话就请直言相告,我们都能接受。”
张行掏心窝子的话令柴荣很感动。
柴荣言道:“四位兄弟能如此想,在下就放胆直言了,不当之处,请恕罪。你们觉着行,就答应;不行,算我没说,也不要怪我。”
柴荣想了一下,继续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说的中心意思就是:我们六人就此别过,各奔前程。我和二弟远走高飞,你们四兄弟回临安复命,诸位可愿意?”他边说边用探询的目光注视着张行等四人。
“这——”张行四人一听,心中犹豫起来,犯了难。他们彼此对换了一下眼神,不知该作何答复才是。
张行忧虑而道:“柴兄此提议,是我们没曾想过的问题。我们四人出来,毕竟是官命在身。目的就是把二位兄弟安全地送到滨海,如若半途而废,我们四人如何回临安复命呢?
“还有,孙公子那里我们又要如何回复?再说南唐国的人如果知道了这事,闹将起来,我们四人这么小的衙役可担当不了那么大的责任啊!”
柴荣接道:“张兄弟毋需忧虑,在下提出如此提议,实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选择。这样做的好处:一是可以避开险不可测的前途;二是以防四位兄弟无端命丧荒山野岭,让我和二弟落下终身的遗憾和愧疚。
“我们分开之后,你们四人回到临安,先不要去官府复命,而是先去找孙慕豪兄弟,向他说明前因后果。让他先给你们的上司交涉此事,你们定当万事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