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北上
曾执音2025-07-02 20:264,058

言御伸手抚上苏年年温热的脸颊“我已经失去过一次,这一次谁若阻拦,本王神佛皆诛。”

  言御抱着苏年年走出庭院,登上了院外的马车。

  暗夜举手在空中轻划而过,庭院内几道隐在暗处的黑影拔地而起,几个起落便已消失在黑夜之中。

  阿柒咬牙看着言御消失的方向额头浮上一层冷汗。

  言御带着年陌止从淮水城出发,一路北上回京。

  经过佛光寺一战本就内伤未愈的年陌止无法适应越渐寒冷的天气,竟一病不起。

  圆月高悬,卞城的官僚府邸内,言御轻拍着因肺部不适一直呛咳不停的苏年年。

  “咳咳。”苏年年掩唇低咳,伸手推开言御拍在她背心的手掌。

  言御沉默地放下他被苏年年挥打开的手掌,端起一旁的瓷碗递到苏年年唇边,苏年年再次挥手打开。瓷碗跌落在地碎开,浓黑的药汁顺着破碎的瓷片流淌而出,染湿了地面。

  苏年年拉起床上的锦被蒙住脑袋,躲在厚重的锦被间低声闷咳。

  自那日在淮水城落入言御手里已经过了五日,这五日之中苏年年有三日陷入昏睡,醒着的两日也秉持着沉默是金的原则对言御的一切举动拒不合作。

  言御唤来婢女收拾地上的残渣“把药师重新熬制的汤药端过来。”

  婢女手脚利落地收拾好屋内的残渣退出门去,不一会便有另外的婢女端着重新熬制的汤药走进屋内,言御示意婢女把汤药放在桌案上退下,他伸手拉扯开苏年年蒙头的锦被。

  为了应对苏年年的任性胡闹,他每日都会特意嘱咐药师把汤药熬制两份。

  苏年年点到为止地松开手里的蒙头的锦被,言御再次拿起桌案上的瓷碗,苏年年识时务地准备伸手接过,言御却在这时一个抬手,把汤药灌入自己口中。苏年年正想着言御今天怎么不按套路出牌的时候,言御一手抓上苏年年的手腕,另一手钳握住她的下颚,竟俯身向着她的唇舌覆压而来。

  “唔……”苏年年推拒不开钳制着她的言御,只能被迫接受言御从唇舌内倾覆而来的汤药。

  苦涩的药汁带着言御的气息以不容苏年年抗拒的姿态闯入苏年年唇内,言御探舌撬开苏年年的牙关狠狠地纠缠上她的唇舌。

  过了好一会,就在苏年年呼吸困难之际,言御终于放开苏年年的唇舌,却仍轻贴着她的下唇“这是惩罚,惩罚你的胡闹。”言御的声音慵懒而散漫,带着男人特有的低沉。

  苏年年微微敛眸低垂下头,竟是连多看言御一眼都不愿意。

  身躯为人所制,心却早已被往事所困锁。

  言御温热的唇息顺着苏年年嘴角的疤痕一路向上游走,直至她的眉眼“年年,我到底该怎么做你的目光才会愿意停留在我身上。”言御哑着声音伸手抱上苏年年的腰身,将她狠狠圈禁在他的胸怀之内。

  “摄政王,有些东西就像我脸上的疤痕一样,存在着,并且永远都不可能消除。”苏年年黯然地闭上了双眸“你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我只是个毫无权势的升斗小民,你我之间不应该再有任何牵扯。”

  “我会治好你的。”言御用唇轻印描绘着苏年年脸上的疤痕,竟像个稚童般执拗。

  第二日苏年年醒来时,言御已不在身侧,苏年年刚伸手撩开床前的垂幔,就有婢女恭敬的声音从纱帐外传来“王妃娘娘,给您请脉的白小姐已在门外等候多时,是否现在请她进来?”

  “让她退下。”苏年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王爷说……”帐外传来婢女吞吐地声音“王妃若是一直不请平安脉,便让白小姐一直在门外等着。”

  “那就让她一直在门外等着。”苏年年烦躁地翻了个身将头埋入锦被之中。

  “摄政王妃,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门外传来熟悉的娇俏声音。

  苏年年眨巴着眼睛从床上跳了起来,伸手挥开帏幔赤脚跳下床来。

  “王妃娘娘你的脸”初次见到苏年年容貌的婢女有些害怕地低下了头。

  苏年年和婢女擦身而过,走上前去拉开了室内的门。

  “王妃娘娘。”门外的灵巧的娇俏女子恭敬地对苏年年行了一礼。

  苏年年眨巴着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门外的浅璧,苏年年强行压下心头翻涌而起的惊喜,转过身去,沉着声音对身后的婢女下令“你退下去吧,让白姑娘给我把脉就好。”

  婢女对着苏年年行了一礼,如蒙大赦般退出门去

  。

  苏年年在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下,拉着浅璧的手臂走进屋内。

  房门刚一关上,苏年年的脸颊就被浅璧狠狠掐了一把“阿年你个没良心的混蛋,消失这半个月一点消息都不传递给我们,你知道大家有多担心你吗?”

  “浅璧我错了,你轻点,很痛的。”苏年年低呼着认错。

  “你还有脸喊痛!”浅璧说着伸手推了推苏年年。

  “浅璧你是怎么混进来的?”苏年年赶紧转移话题。

  这几日言御带着她从淮水一路北上,途中只下榻守卫森严的官员府邸,她身边侍奉的婢女更是每到一个地方便要彻底更换,平时只要她醒着,几乎都能看到身侧的言御。浅璧能以医师的身份混进来,必是十分不易。

  “摄政王妃身子虚弱,从淮水一路病到卞城,摄政王爱妻心切密寻民间奇医,付阁主收到消息派我前来接应你,以我的医术要脱颖而出自是不难。”浅璧傲娇地扬起下巴。

  “我们家浅璧自是十分厉害。”苏年年伸手拍上浅璧的肩膀“付雨白那个混蛋有没有说何时帮我脱身?”

  浅璧伸手抱住苏年年的肩膀带着安抚的意味“付阁主说,天栖帮经摄政王这么一闹元气大伤,待他和帮主整理好帮内事物,再另外派人联系你。”

  “付雨白那个混蛋!”苏年年咬牙“他怕是打算派人来给我收尸吧!”

  “谁那么大胆敢在摄政王身边暗杀你?”浅璧装作一脸疑惑的样子。

  “你知道每天待在他的身边要承受多大的压力!”苏年年炸毛地抓上腰间的长发。

  “我才来这边半日,听到的全是王妃古怪任性,摄政王包容忍耐的流言。”浅璧一脸鄙夷的看着苏年年“阿年你这性子哪里是肯吃亏的主?”

  “谁敢在摄政王面前放肆,他扳起脸的时候,那脸黑比锅底还黑。”苏年年目光微垂“现在的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

  “你和摄政王的事我听师傅提起过,当年师傅被帮主带往京城办事,师傅赌气出走,在京郊渡口被你救下,师傅与你志同道合,跟随你前往谷阳,后来你们在谷阳意外离散,师傅被帮主寻回,帮主打算带师傅回淮水,师傅却从付阁主口中打探到你的消息并决定北上寻你,当师傅寻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因善学堂的事情被关押,后来摄政王暗中杀害善学堂书生,而你就在那批书生之中。”浅璧看着苏年年一脸没出息的样子,对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些都是你失踪后师傅和我说的,他说你真正无法面对的不是摄政王,而是作为苏陌年的过去。”

  苏年年对于浅璧的质疑竟一时不知该如何辩驳,她伸手划过她脸颊一侧从眉角蜿蜒至嘴角的疤痕,付雨白曾经的话语蓦然浮现在她脑海之中:阿年,离殇调制的伤药你用在手臂上疤痕已完全淡化消除,为什么用在脸上却一点效果都没有,你不忍拒绝离殇的好意,却又刻意保留脸上的伤疤,阿年,你到底想抹去的是苏陌年这张脸,还是作为苏陌年的过去?

  苏年年久病未愈的身体在浅璧的调理下逐渐好转,言御见此决定将浅璧留下,让浅璧随侍在苏年年身边。

  在距离京城最近的关卡城池处,言御一行人打算在驿站休整路上的补给。

  言御抱着苏年年走出马车,还未踏入驿站府邸,就有个身穿华服锦缎的端庄女子从楼阁内走出。

  “玉琴给王爷请安。”女子微屈下身,对言御行了个标准的宫廷礼仪。

  言御把苏年年的脑袋往他胸怀里按了按,眉梢也未抬地抱着她继续向前走去,对苏玉琴的主动示好视而不见。

  “贱妾甚是思念三妹,听说王爷寻回了她,特意前来蒲安城等候。”苏玉琴不死心地继续走上前去。

  苏年年想要抬起头来,却被言御扬起的披风遮盖住脑袋。

  “退下。”疏离而冷淡的声音自言御唇间吐出,带着上位者独有的威严。

  苏玉琴神色黯然地转过身去“贱妾告退。”没有人看到苏玉琴转身的瞬间,嘴角扬起的似笑非笑的弧度。

  言御抱着苏年年进入官员安排的屋舍,走到屋内的软榻边,这才俯身把她放下。

  这段时间言御一直贴身照顾苏年年,完全把她当成孩童般,苏年年坐在软榻上和身旁俯身给她整理薄毯的言御相对无言。

  五年前的苏年年尚且知道如何和身为御王爷的言御相处,但五年后的现在,苏年年已不知道该如何和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相处,五年前的言御风流不羁却又孩子气,五年后的他凌厉而强势,眼眸轻扫间心思幽沉百转,仿佛她所有的想法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一般。所以当言御沉默的时候,她也往往选择无言。

  “王爷,蒲安城的城管请求面见您。”门外传来暗夜敲门请示的声音。

  言御把薄毯盖在苏年年大腿上,指尖轻扫过她眼角处的伤疤“年年,你乖一点,不要想着离开,我处理完事情就回来。”言御幽深的眸底越发暗沉,呵哄的语气略带威胁。

  苏年年看了言御一眼,低喃着开口“我若离开,你会如何?”

  言御温热的唇息轻印上苏年年的眉心,柔声开口“年年,这个问题的答案你最好不要知道。”言御轻抚上苏年年腰间的长发,仿佛在安抚一个不听话的孩子般“我可以容忍你的任性胡闹,但不能容忍任何你会消失不见的可能。”

  被言御轻拥在怀的苏年年静默着没有再搭话,言御的唇顺着苏年年眼角的疤痕下滑至唇角,在唇角浅浅印下一吻而后转身离开。

  塌上的苏年年在言御转身迈出房门的那一瞬伸出手臂,用力擦拭过沾染了言御气息的脸颊。

  言御离开好一会,浅璧才从门外走进屋内“阿年,刚刚收到付阁主派人传来的消息。”浅璧说着从宽大的衣袖间拿出一个小巧的方形木盒。

  苏年年急忙接过浅璧递来的木盒打开,小方盒内装着一张宣纸和一块木牌,苏年年展开宣纸,宣纸上朱红色印鉴令苏年年大吃一惊,苏年年重新把宣纸折叠好困惑地看着浅璧,浅璧附在苏年年耳边低语,苏年年的目光随着浅璧的话语而逐渐凝聚。

  浅璧退开身来最后强调了一句“阿年,蒲安城是你最后的机会,一旦进入京城,再想从摄政王身边脱身,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苏年年伸手扶额,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王妃娘娘,该喝药了。”有婢女敲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拿进来。”苏年年沉声扬喊。

  婢女端着浓黑的汤药走进屋内“王爷特意嘱咐

  请王妃娘娘趁热饮用。”

  苏年年看了浅璧一眼,浅璧上前想要接过婢女端来的汤药,婢女却将药碗高举于头顶双手奉上。

  “请王妃娘娘趁热饮用。”婢女欠身对苏年年行了一礼。

  苏年年扫视了婢女一眼,端起婢女手上的汤药一饮而尽。

  “退下。”苏年年皱眉伸手掩唇低声下令。

  婢女才退出房门苏年年就趴在塌边干呕起来。

  “阿年!”浅璧焦急地上前,伸手拍上苏年年的背心“你何必……”

  苏年年指尖轻点在浅璧唇上“她想如此,我便如她所愿。”

  言御处理完事物回到屋内时,苏年年正脸色苍白地蜷缩在卧榻上,额头不断有冷汗冒出。

  “怎么回事?”言御几步上前,伸手探上苏年年的额头。

  触手的温度略微冰凉,苏年年眉头紧皱,身体微微颤抖。

继续阅读:第二十四章 玉在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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