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1 景：大排档/门口【外】
时：日
人：余飞、楼适棠
余飞走到大排档附近。
余飞举起手机，给刀哥发语音。
余飞：我到了，这么急找我到大排档到底什么事儿啊！大白天撸串啊？
余飞收到一条语音。点开。
画外音：（刀哥）一会儿就知道了。
余飞举着手机四处打量。
一个不明物体冷不丁从余飞身后直冲余飞而来。
余飞一个戏曲身段下腰，敏锐躲开。
不明物体直往余飞头顶的玻璃方向飞去，余飞捂头侧身。 球却被人半途接住。
画外音：（楼适棠）小贤，不可以偷袭！
余飞抬头，看到楼适棠。
楼适棠穿着款式普通但是剪裁得体的夹克外套，虽然并不年轻但是身材还是十分匀称，站在余飞面前，手里接住皮球，和煦的表情。
S2（0917 飞页） 景：大排档【内】
时：日
人：余飞、刀哥、楼适棠、小学生们、氛围人物
//大排档门口
几个小学生围坐在门口的露天位，却时不时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
//大排档里
余飞、刀哥、楼适棠、小学生四个人在一张餐桌前。每个人的饭盒里都是简单的豆芽、青菜和鸡腿。一个脏兮兮的皮球放在一边的空椅子上。 虽然饭菜看起来很普通，但是余飞、刀哥、楼适棠都吃得很香。 小学生碗里的饭菜都没动过。
小学生看看皮球，又看看饭盒，最后看着余飞。
小学生：（无措）楼老师，对不起。
楼适棠停下筷子，把自己饭盒里的鸡腿放在小学生碗里，又拉过小学生的手，弯下腰，拿出纸巾，温柔仔细擦干净，把饭盒放在他手上。
楼适棠：你的朋友们等你很久了，你去和他们一起吃饭吧，一周一次的公益餐，你要好好珍惜食物。皮球楼老师先帮你保管。
小学生如临大赦，捧着饭盒飞奔出去。
楼适棠看着小学生走远，抱歉地对余飞笑笑。
楼适棠：让你见笑了，这些孩子的家里情况都……比较特殊，他们都是在附近的公益学校读书，像刚才那个，小贤，生出来父母都不要他了，是跟着舅舅长大的，每天都有上顿没下顿的，还要就被周围的孩子欺负，难免比同龄人防备心重一点。刀哥被触动心事，低头扒拉饭。
楼适棠：这边老板也算是我老相识了，咱们商量好了，一周有一次公益餐活动，也算是解决点温饱。但光吃饱了不够，要把这些孩子们心里的野草拔掉，还是要靠种点好的东西进去，我觉得京剧，就是合适的。（看余飞）所以，我冒昧让小刀把您请来。您看，节假日有时间，能不能来教教他们戏？余飞一时愣住，不知怎么回答。
余飞：您是？
刀哥：（赶快抢白）他是我老板。
楼适棠：（平易近人的微笑）也是小刀的朋友，久仰“缮灯艇”余飞大名。有幸听过一次，也算是缘分……
余飞：其实我已经被逐出“缮灯艇”……
刀哥打断余飞，恨铁不成功的表情瞪一眼。
刀哥：（赶快帮着解释）余飞是最近刚考上戏曲学院，作业多、压力大，碰上的老师又特别严格，不过“楼老师”（加重语气，讨好）放心，她平时特别有爱心，特别愿意做好人好事，等她交完作业，我负责押她过来。
楼适棠：恭喜恭喜，那倒是我唐突了。没事，等你方便的时候，我们再联系。
刀哥在桌子底下踩了余飞一脚，暗中在桌子下递给她一张名片。
cue 名片上：楼氏资本 董事长 楼适棠
楼适棠看破不说破。
楼适棠：对了，既然你在戏曲学院，最近那个《新鼎盛春秋》你知道吗？
余飞：当然，《新鼎盛春秋》是戏曲届难得一见的盛事，何况总导是我们学校的客座教授南怀明先生。
楼适棠轻笑。
楼适棠：有报名参加吗？
余飞：这是南怀明先生时隔十年的又一力作。我还只是一年级新生，应该还没有报名资格。
楼适棠：南兄这个人啊……余小姐这么有天赋，错过这个机会可惜了，不介意的话，楼某或许可以想办法疏通一下。
余飞：楼先生，真的不用。
楼适棠：明白，做艺术的不愿轻易与我们这些俗气的商人交朋友，我能理解。刀哥撞了下余飞肩膀，使了个眼色，见余飞没反应，直接自己端起汤碗，一饮而尽。
刀哥：她愿意，也特爱交朋友，我就先替余飞谢过楼老师了！！余飞在一边看着，不想让刀哥为难，把话也咽了下去。
S3 景：大排档（厨房）【内】
时：日
人：余飞、刀哥
余飞和刀哥蹲在地上，穿着围裙，戴着橡胶手套，两个人面前都放着一个大脸盆，刷碗。
刀哥：你发现没有，现在这些巨有钱的老板，都喜欢管自己叫老师，显得有文化。
余飞：（头也不抬继续洗碗）嗯。
刀哥：别不信啊。我跟你说，楼先生的产业很广的，地产贸易啊娱乐餐饮啊他都做的，你们京剧有需要也可以找他帮忙。
刀哥：不过那个《新鼎盛春秋》是什么？（认真）真有好的机会别错过，至少试一试呢，你可是我心里最牛老生。
余飞心里暖暖的，但是不在意的样子。
余飞：说得好像你还知道除我之外的老生一样。
刀哥：我怎么不知道了，很有名的，（眯眼使劲想）你的偶像，王珮瑜，还有……于……（放弃）反正不管，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
余飞把洗好的碗放上桌子，摘下手套，拿过旁边的水管，把手冲干净，起身想走。
余飞的衣角被拉住，余飞低头，看到刀哥小可怜求助的眼神。
余飞吃不消刀哥的样子，坐下，戴上手套，拿过刀哥盆里的碗继续洗。
刀哥：果然还是得“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余飞：把说闲话的时间用在专心干活上，会更加不累。
刀哥：我发现你最近对别人要求很严格，跟谁学的（自觉说错话，话里有话酸溜溜）反正不管跟谁学的，听哥一句话，那家伙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比不得我……余飞露出一闪即逝的微笑，转向刀哥，做“把头转过去”“把嘴巴上的拉链拉起来”动作。
刀哥闭嘴，转过头，洗碗。
余飞继续把刀哥的碗拿到自己盆子里洗。
余飞的手机闹钟响。
Cue 屏幕：待办事项：练功，排练，上课，余清生日
S4 景：“鸠白”工作室/练功房/超市蔬菜区【内】
时：日
人：余飞、白翡丽、无常公子、四大神兽、关九、氛围人物
众人围坐在桌边，每个人手里拿着剧本和资料阅读。
无常公子哗啦啦翻着资料，不求甚解。
无常公子：（吐槽）这故事，搞来搞去都是一场梦的事情，至于嘛。（众人飞过去鄙视的眼神）
无常公子默默看一眼白翡丽，自觉在自己嘴上做拉上拉链“闭嘴”的动作。
白翡丽：“惊梦”而生，“寻梦“而死，”梦圆“复生的《牡丹亭》只是《临川四梦》的其中一个而已。每个人一生都在为理想远行，为爱情颠沛，为声色名利周旋，而人一生，要做完四场大梦，才算参透了人生。这也是新一版《南歌》的思路来源。
白翡丽点击鼠标。墙上的投影，《临川四梦》只留一个“梦”字，和“南歌”组合在了一起。
白翡丽：我们的《南歌》里，书生三次下车，串联起三世情缘，最后一世，他停在抉择处，到底是和刘戏蟾深夜选择逃离深宫，亡命天涯还是继续回到马车，当做一切不过是大梦一场，漫画到这里就结束了。我想既然要出舞台剧作，不破不立，能想象到的续作无非是在这条时间线上延伸，讨论他们到底走没走，可以走去哪里。但是，如果把这一切都理解成一场梦，我们探讨创造他的艺术家本身，到底是竭尽全力守护的一个梦境世界，还是——
庄生晓蛾子：（秒懂）这就是一场梦境现实交织。
梦入神机：（激动）一个人执着追梦的故事！
白翡丽：希望在这版《南歌》的续集里，我们可以一起用一场梦，串联现实和虚幻，打破次元壁，成为实现“鸠白”梦想的开始。
白翡丽把计时器拍在桌上。
白翡丽：第二部，《南歌如梦》的筹备，现在，开始。
//一组蒙太奇
//“鸠白”工作室
计时器时间显示：10：30。
无常公子戴上耳机，庄生晓蛾子推上面具，马放南山往后后空翻。
//戏剧学院练功房
挂在墙上的时钟显示：14：30。
后空翻的变成余飞，若干个后空翻里，余飞稳稳站定在场边，一个山膀，亮相。
放在一边地上的手机响，余飞冲过去抓起手机，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鸠白”工作室
电脑时间显示：16：20。
白翡丽对着电脑上 cad 作出的 3D 模型效果，全神贯注地搭一座古风建筑的实物模型版本（油屋）。电脑上突然弹出一条信息“快下课了，今晚约会吗？”//蒙太奇结束
//超市蔬菜区
菜场里人声鼎沸，余飞和白翡丽明显拉低平均年龄，引得路人一片侧目。
余飞：你和女生约会就是买菜啊？
白翡丽：那你和男生约会做什么啊？
余飞：游乐场、打电动、看电影…… △ 在摊位上挑选芹菜的白翡丽“咔”一声把一把芹菜折断。
余飞：（不明所以）有什么问题吗？百度上都是这么写的。
白翡丽：（装老练）第一次谈恋爱啊？约会前还要上网查？
余飞看似毫不在意地往前走，拿起摊子上的一盆鸭血，怼到白翡丽脸边。
余飞：（促狭）你这么老练，不如今天晚饭吃鸭血粉丝汤吧。
白翡丽认输求饶表情。
白翡丽：那不能逛下去了，明晚我们一起看电影吧。
S5 景：瞻园 【外/内】
时：日
人：余飞、白翡丽、尚老、单老
余飞拎着大包小包的菜，和捧着只搭了一半的古风建筑模型（油屋）的白翡丽一起回家。
余飞推开门，发现餐桌上放了两只颜色十分诡异，看着就全无食欲的蛋糕。
尚老面前的两个小碟子里，放着蛋糕，尚老正在表情复杂地用小叉子挖蛋糕，视死如归的表情。
单老看到余飞，把她拉到座位边，坐下，在她面前也推了两碟蛋糕。
单老：小余，尝尝看，是巧克力五仁口味的好，还是草莓莲蓉口味的好？
手里拎满了东西的白翡丽无语，放下东西。
白翡丽：单老，不要让余飞当你的小白鼠。
余飞挖起一勺蛋糕，在单老直盯不放的眼神下，一咬牙，往嘴里送。
单老：怎么样，这个做生日蛋糕是不是很合适？
余飞：还有人最近要过生日吗？
单老期待的眼神看着余飞。
单老：你爸生日啊，快尝尝你喜欢哪个口味，DNA 这种东西也能倒推的。△ 余飞一瞬间的失神，单老已经把白翡丽也按在了桌边。
单老：小白也尝尝看。
白翡丽和尚老交换一个眼神，视死如归的眼神看着蛋糕。
白翡丽：我都不认识她爸，你怎么认识的？
单老：余清医生你怎么不认识，他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忽然想到什么）这么说来，冥冥之中小白你和余飞的缘分很深远啊……
白翡丽惊讶，抬头看向单老。
闪回，第 8 集 S16
余清店门口，白翡丽的车停在那里。
白翡丽直接摇起车窗，启动车辆。
单老扶着尚老站在一边。
白翡丽一脚油门，车已经转头走了。
//闪回结束
△ 气氛更尴尬。
△ 白翡丽正想说什么，尚老一把捂住白翡丽的嘴，拽着他，端着蛋糕，开溜。
尚老：我和小白去书房挑给老余的礼物，蛋糕我拿走，一定监督小白吃完！△ 尚老拽着白翡丽走，不忘给单老使一个眼色。
△ 余飞沉默地用勺子戳蛋糕。
单老：（对着空气，开始演）老余这么多年都一个人，一年一次的生日，还要一个人，肯定很伤心。
△ 单老偷瞄余飞表情，不料余飞面色如常，一口口吃着蛋糕，如同没听到。
单老： 听说老余上次骨折一直没好，恐怕以后都要靠着拐杖了，也太惨了。 余飞继续把蛋糕都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咽下去。端着空碟子，起身。
余飞：（木然）他伤的是手。嗯，蛋糕很好吃。
△ 单老有点着急了。
单老：余清每个月都会送钱过来！
△ 嘴上还有奶油的余飞顿住。
单老：余清瞒着你每个月给我们送钱，和我们串通起来，编排了一场勤工俭学的年度大戏，里应外合，借我们的手给你生活费，这么精彩的剧情，你都不好奇？ 余飞勉强维持平静，深呼吸。
余飞：单老师，我今天还要完成作业，先走了。
余飞拿着蛋糕碟子，去厨房。
单老看一眼一边的柜子上摆着的全家福。
单老：其实，我是不相信血浓于水那一套的。（叹口气）父母和小孩之间，本来就是，有些缘分深，有些缘分浅。只是，余清一辈子嘴硬心软，你呢，这么多年，每年都在他生日那天去还钱，多少也是因为心里惦记着他吧。 余飞顿住。
单老：我知道你上次去他那里的时候欠他的钱已经还完了，不过，要找借口的话，总能找到的。诺——
余飞顺着单老的眼神，看到桌上那两个看起来就不太好吃的蛋糕。
S6 景：戏剧学院（教室）【内】
时：日
人：余飞、大蝶、老师、氛围人物
//教室里
余飞撑着脑袋，在讲义上认真写着笔记。
Cue 讲义上的第五讲，1 月 20 日（余清生日），余飞愣了一下。 一只手拍了下余飞，余飞回过神，看到大蝶。
大蝶整个脑袋在桌上，嘴里叼着一根吸管，正在喝奶茶。余飞：（小声）灭绝师太的课你也敢吃东西。
大蝶得意地抬起胳膊，给余飞看自己的衣袖，一根长长的吸管从袖子里一路延伸，顺着袖子，直接插进放在衣服内插袋的奶茶里。
大蝶：（低声）又在想你的绿豆棒冰小哥哥啊？
下课铃声响。
老师离开教室，同学们都整理包准备走。
余飞整理书包，直接往外冲。
余飞：今天我不等你了，要先走。
//走廊里
余飞收到信息。
cue 手机屏幕：白翡丽微信：对不起，我有点急事，六点直接在你爸诊所见吧，蛋糕和礼物已经准备好了，麻烦你去拿一下。”余飞站定，低头回信息。
cue 屏幕截图：余飞：出什么事了？
白翡丽没有回复，只发送了一个定位。
S7 景：走神空间【内】时：日 人：余飞、恕机//店门口
拎着帆布袋，一身朴素学生打扮的余飞已经站在了“走神空间”的门口。
恕机笑脸相迎地看着余飞。
恕机：是余小姐吧，恭候多时了，白先生挑选的礼物已经准备好了，请您先跟我休息一下。
余飞：说人话。
恕机从一旁拿出一个精美的木质盒子，盒子上还镶嵌着玉石和金边，打开，里面躺着一本封面已经发黄的书籍，上面写着《药书全本》四个大字，似乎是手抄本。
恕机摸着盒子的边缘，欣赏地看着。
恕机：你再看看这盒子，金丝楠木的，这玉可是上好的老料，这金边；你家老白千叮咛万嘱咐要找个配的上这医书的盒子，平日里还可以放些贵重的老物件。我可废了老劲了，托了朋友的朋友的朋友。
余飞仔细看了盒子里的书，眼神中有些动容，转而又看向恕机。
恕机：（感受到目光的压力）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和老白啊！呸，我谁都不会骗。这书是白翡丽费劲千辛万苦亲自买回来的，我就是给搭个容器。
余飞：他自己去买的？
恕机：对啊，听说这书是给你爸找的？瞧这书法家的字体，多年旧藏，这可是研究中医绝对不能错过的好藏品啊！看得出来，他很用心！（又开始演）古语有云，千金难买心头好，万金难买翁婿情！
余飞：很贵吧？
恕机：哟，这东西可是不能用钱衡量的。
余飞不理恕机，拿出手机看。
cue 屏幕：过去两个小时，没有新信息。
余飞打电话给白翡丽。
画外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S8 景：余清诊所【外/内】
时：日
人：余飞、余清//诊所外的台阶
余飞坐在台阶上，打电话。身边放着两个包装过的礼物盒。
画外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
余飞按掉电话。
cue 手机屏幕：6：59
诊所的门被打开，余清仍吊着固定绷带，有点着急地走出来。余飞忙闪身躲到一边的树后。
余清朝余飞的方向走过来。
余清：丫头。
余飞一愣，不禁退了一小步，缩到旁边的拐角处。余清弯着腰，伸出手，一只小猫咪伸出舌头在舔余清手心里拿着的罐头。阳光下，余清头上的白发和脸上的皱纹分外明显，但是脸上写满温柔。
余清：丫头，你回家了，好久没见你，这段时间哪去了，自己在外面，有没有好好吃饭。
树后的余飞看到这一幕，有点心酸，轻轻叹气。
△ 猫咪“喵”一声，继续舔罐头。
余清：我知道你不把这儿当家，也知道我们之间只有一个罐头的时间。
余清把罐头放在地上，想伸手摸一摸小猫的脑袋，小猫一个闪躲，余清重心不稳，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余飞下意识想冲上去扶他，却生生忍住。
余清单手撑着地，想站起身，挣扎了好几次，站不起来。 小猫咪绕着余清走了几次，担心地看着余清。
余清抱歉地看着猫咪。
余清：丫头，我老了，老了都会这样的，没事，你吃。小猫咪“喵”一声，继续绕回去吃罐头。
余清艰难地在地上挪动，微微起身。
余飞终于下定决心上前扶起余清，刚要跨出去。
余清手机响。
余清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因为太累了，公放听电话。余清：（有点意外）秦风？
画外音：（秦风，冷冷）上次落在你家的伞，我一会儿路过来拿。余清：（淡淡）好。
画外音：（秦风，讥讽）今天，你家应该没有别人吧？我不想见到不想见的人。余清：（淡淡）今天诊所不营业，没有其他人在。
画外音：（秦风）我 30 分钟后到，拿了伞就走。
余清：一起吃个晚饭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余飞没听清说什么就挂断了。 余清看着电话，露出开心的神色。
小猫喵了一声。
Cue 余清身后，一只抬头看他的小猫
余清摸摸小猫的脑袋。
余清：（对着小猫）她喜欢海鲜，冰箱里冻着的梭子蟹应该还有，再煎两条小黄鱼。
余清站起身，往诊所门口走。
cue 诊所门口的台阶上，放着那本医书和蛋糕。
S9 景：“瞻园”（客厅）【内】
时：夜
人：余飞、白翡丽 灯被打开。
白翡丽进门，看到趴在茶几上等他的余飞。
白翡丽：对不起（没说完）……、
余飞站起身，努力从原来的疲惫状态扯出笑脸，走到白翡丽身边，把白翡丽拉到沙发上，在两人手边放好两杯饮料，在两人中间放了一大桶爆米花。 白翡丽不明所以。
余飞按下开关。
灯暗掉，电视里开始播放电影。
余飞：（画外音）百度上查到的电影约会是这样的吗？【Cut to】
余飞、白翡丽正襟危坐看电影。
画外音：（电影配音）Whenever I get gloomy with the state of the world， I think about the arrival's gate at Heathrow airport。 ……If you lookfor it， I've got a sneaky feeling that love actually is all around。（每当我为世界的现状感到沮丧时，我就会想到伦敦希思罗机场的接机大厅。……我确信你会发现，真爱其实无处不在。《真爱至上》台词）
余飞一下子醒过来，手里的爆米花掉到地毯上。
电视屏幕上已经开始滚赞助商名单了。
余飞：不好意思，我实在是……（余飞看到熟睡的白翡丽，一秒闭嘴） 沉睡的白翡丽显得疲惫而又分外安静。
余飞从沙发上站起来，让白翡丽躺在沙发上，拿过一边的毯子，把毯子盖在白翡丽身上。
余飞再转身，发现白翡丽已经睁开了眼。
白翡丽看着余飞。
白翡丽：你能不能抱抱我。
余飞伸手，抱住白翡丽。
余飞：我今天过得也很糟糕，早晨眼睁睁看到一辆地铁在面前开走，中午没有在食堂抢到鸡腿，下午四点半开始，男朋友就再也没有回过我信息。也不算我抱你，我们彼此彼此吧。
白翡丽刚想开口说什么。
余飞：（不让白翡丽说）而且，我发现我的男朋友是个本末倒置的笨蛋，就像这次，他给我爸选了很棒的礼物，可是人却莫名失踪了（故意）这让我很担心以后。白翡丽：（温柔）担心什么？
余飞：很多啊，比如，约会的时候，排队买我喜欢的冰激凌，却把我一个人忘在了路边。
白翡丽：我会一只手拿冰激凌，一只手牵着你。
余飞：比如，搬到一起住，买了新款的多功能冰箱，结果坏了不会修，让我饿肚子。
白翡丽：我会看说明书。
余飞：（想一想）比如，提前半年订了婚礼的草坪，结果忘了看天气预报，遇上大暴雨。
白翡丽看着余飞。
白翡丽：想和我结婚吗？
余飞：我只是假设…… 白翡丽：（温柔看着余飞）所以，这个“比如游戏”到婚礼就算通关了吗？余飞：才没有那么简单。“真爱至上”只是这个“比如游戏”的第一章，后面还有（看旁边堆着的蓝光碟上的字），“婚姻故事”“家族之苦”“魔童降世”……说起来我真的有点担心，感觉他很有可能忘记会结婚纪念日，或者送小孩去上学，却把书包忘在车里。
白翡丽：（笑）如果你男朋友是这样的人，你可要慎重考虑。
余飞：（笑）我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相信他会多多努力！
白翡丽的表情轻松下来。
白翡丽：谢谢你。
余飞：嗯？
白翡丽：谢谢你没有问。
余飞：下次你就没那么好运了，还好我也不是很喜欢今天，就和你一起当今天不存在吧。
白翡丽收紧抱着余飞的手臂。
白翡丽：除了这一刻。
两人之间一片安静，却彼此都在拥抱里找到了力量。
《真爱至上》的片尾曲还在播放，成为了房间里唯一的声音。余飞：我妈妈的手链是不是还在你那？
白翡丽：嗯。我去拿来给你？
余飞一把拉住要站起来的白翡丽。
余飞：不用，你收好，永远不要还给我。
△ 屏幕超时暗掉。
话外音（余飞）：如果桂花是良人相伴，那就让它一直陪着你。我也想拥有，自己的家人。
△ 一片黑暗和安静中，好像只剩下余飞和白翡丽。
△ 白翡丽看着余飞，低头想要亲下去。
△ 有什么的东西挡在余飞和白翡丽之间。
余飞：（总算开口）你我还有事情要坦白。
△ 灯亮。
△ 两人之间的是恕机那个装书的盒子。
余飞：书我送了，但盒子太贵重。（狡黠）我问过了，七天无理由退款。△ 白翡丽看着余飞认真的样子，哭笑不得。
S10 景：“瞻园”【外/内】
时：日
人：余飞、尚老 夜转日空镜，瞻园外景。
余飞坐在客厅里，对着笔记本电脑，往下滑动鼠标。
余飞：（跟着刚刚的唱段一起哼）一轮明月照窗前，愁人心中似箭穿。实指望到吴国借兵回转，又谁知昭关有阻拦。
cue 电脑屏幕上，是《新鼎盛春秋》的招募信息：往下飞速拉动的网页忽然停住，又往上拉动，停住。“2021 年 3 月 29 日首轮彩排”这几个字被选中。
余飞：（忽然意识到什么，自言自语）2021 年 3 月，2017……三年不得粉墨登场，这个时间，超过三年了？
余飞继续往下看招募要求。
余飞：（念出来）伍子胥要求，老生，热爱京剧事业，致力传播京剧文化（放慢语速）5 年以上专业舞台经验（自言自语）缮灯艇算是专业舞台吗？（继续念要求）本科以上学历，（自言自语）我才大一在读，应该这条不符合吧。△ 余飞叹口气，想合上电脑，终于还是不死心，继续往下看。
余飞：（念要求）特别优秀者可以放宽要求（自言自语）什么叫特别优秀？（继续念）符合条件者，请提交 3 分钟以内的自我介绍视频……（自言自语）视频？！ 电脑被一下子合上。
尚老从电脑后面探出脑袋。
尚老：视频！包我这个摄影爱好者身上！
余飞一哆嗦，莫名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Cut to】
摄像机镜头框里：余飞有点不自然地招招手。
余飞：hi 大家好，我是余飞。
尚老：卡！
“啪”一声，站在摄影梯子上的尚老按开顶灯的开关。 余飞被突然的强光闪到，条件反射眯了眯眼镜。
尚老：（自言自语）好像还是差点意思。
下一秒，尚老冲进厨房，拿出一口巨大的不锈钢锅，费力地举起。 反光把余飞整个脸打亮。
尚老：（满意）好多了…… 【Cut to】
电脑屏幕里：余飞有点不自然地招招手。
画面快进，停止：余飞身着简单的运动服，跟着京剧鼓点，鼓点听，身段停，唱腔停，分秒不差，一气呵成。
画面被回拉，暂停。
余飞抬头看尚老。
尚老皱着眉头，推一推铆钉老花镜。
尚老：（严肃脸）我觉得不行。
余飞：啊？
尚老在键盘上一串飞速操作。
余飞被精准抠图，放在各种动态舞台背景里。
尚老满意地按下快捷键，保存视频。
尚老：好了，完成，今晚吃什么？
余飞：（愣）那个，视频？
尚老：发掉了啊？
余飞看尚老。
尚老看余飞。
余飞看尚老。
尚老看余飞。
尚老：看你表情就知道你想参加。
余飞：可我（没说完）…… 尚老：（自信）我这么杰出的摄影作品，就咱俩人看，不出发出去你对得起我吗？再说了，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行不行。反正没人认识你，试输了也不丢脸。 余飞琢磨着，好像是那么个意思。
电脑传出“叮”一声响。
余飞忙翻开电脑。
cue 电脑：系统通知：您的视频已收到，如录用，我们会尽快和您联系。 尚老得意脸。
尚老：啧啧啧，说不定你没选上我的摄影作品火了。
余飞默默拿过自己放在一边的手机，也有了小期待，点开屏幕。 cue 手机屏幕：没有新信息。
S11 景：“鸠白”工作室【内】
时：日
人：余飞、白翡丽、四大神兽、关九
//正常速度
无常公子在白翡丽身边，焦虑等待。
白翡丽摘下耳机。
白翡丽：余飞昨晚和我讨论过，1 分 22 秒到 1 分 47 秒，切场太平，参考DEMO发你邮箱了，下一位。
无常公子身后，工作室成员们都抱着自己的东西，排队等待检阅。 马放南山穿着紧身衣服，局促不安。
白翡丽推过一边的电子秤。
马放南山站上电子秤，捂着眼睛不敢看数字。
白翡丽：（递上一份文件）减重 15％，食谱和运动计划书，下一位。庄生晓蛾子亮出一把铮亮的宝剑，咣一声放在桌子上，明显很沉。
白翡丽面无表情，拿起一个小锤子，往宝剑上一个点一敲，宝剑直接断成两截。
白翡丽：（递上一份盒子，里面是一些素材）我有一些可能更合适的材料候选，下一位。
梦入神机和马放南山直接向后转，自觉回去重做。//2 倍速
梦入神机拿回夹满了白翡丽批注的剧本。
马放南山一串动作，白翡丽摇摇头。
刚摘下电焊工面具的庄生晓蛾子又再次带上面具，开始修改道具，霎时间火光飞溅。
//3 倍速
梦入神机抱着一大堆新改的剧本飞页绕到各个人的工位上发给大家。无常公子双手捧着电脑，叼着新的剧本飞页去马放南山那里，核对新的音乐。 庄生晓蛾子抱着刚完成的宝剑冲向关九那里，给她试验道具。郝时从试衣间冲出来，抱着的演出服挡住了视线，险险擦过了无常公子和庄生晓蛾子，正撞上还在发飞页的梦入神机。
剧本和演出服凋落一地。
两人愣三秒，立刻捡起来，继续分给大家演出服和剧本。
//恢复正常速度
白翡丽戴着耳机，边听音乐 demo 边看剧本。
白翡丽的电脑微信上，一直在跳出新信息，但是白翡丽如同根本没有看到。白翡丽站起身，从身上扯下郝时设计的衣服。
白翡丽：肩宽多放 2 厘米，腰围缩小 3 厘米。
cue 一边的时间已经显示七点半。
白翡丽：手头这一版完成了就回家。
众人愣住一秒。
//5 倍速
工作室俯瞰：全景：众人又低头疯狂工作。
S12 景：“鸠白”工作室门口/街景/公交车内【外】【内】
时：夜
人：郝时、关九、氛围人物
//“鸠白”工作室门口
郝时站在排练厅门口，戴着耳机，踢地上的小石子儿打发时间。脸上不时露出羞涩和开心的笑容。
关九打着手机手电筒，最后一个从大门口走出来，反身拉上玻璃门。
郝时赶快跑了过去，一把拿过她的背包。
郝时：关九大大。
关九：（诧异）巧克力？
关九故作坦然。
郝时从外套里拿出一罐热巧克力，插上吸管，放在关九手里。
//路上
关九、郝时结伴一起走，关九边走边喝巧克力，脸上偷笑。关九：你负责的服装部分不是最早通过的吗？
郝时：现在天黑的时间早了，你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关九：算了吧，你来了我还得担心晚了没地铁，你一个小朋友回学校不安全。郝时：我是男人！
关九：（笑出来）你是小鬼。
郝时站定。
郝时：（认真）你能不能不把我当弟弟看。
关九：当妹妹吗？
郝时：（焦灼）我（说不出来，换说法）上次问你的问题。关九：（打断）你饿吗？
郝时以为关九要和他吃饭。
郝时：（赶快）饿！
关九从包里拿出一个饭团。
关九：晚饭剩下没吃完的。
郝时想说什么。
关九：（严格命令）吃！
郝时委委屈屈吃饭团，嘴里鼓得满满的，使劲咽下去，转头想和关九说话。 关九拿出一副耳机，戴上。
郝时闷闷地又咬一口饭团。
//公交车站
郝时偷看站在自己旁边等公交的关九，默默酝酿勇气。 郝时走到关九面前，看着关九。
郝时：上次我问你的问题，你想好答案了吗？
关九：我坐 13 路车。
郝时：（超级大声，喊出来）我喜欢你。
周围的人都看过来，吃狗粮的表情。
关九：（不自然的表情）我减肥，不吃巧克力。
郝时一把扯掉关九的耳机。
郝时：你根本没在放音乐。
关九、郝时四目相对，尴尬又暧昧。
一辆 13 路车到站停住。
//车里
关九像看到救星，连忙上车。
关九：师傅麻烦快关门。
//车外
郝时走到车窗边，对着车窗，伸出手臂大大比心。郝时：（大声）关九大大，我喜欢你。
//车里
车里车外的人都吃狗粮的表情看着关九。
关九强装冷静，转过头不看，找到一个位子，坐下。 关九戴上耳机。
关九：（冷冷小声对自己说）听不见听不见。
//车外
车慢慢开走。
郝时跟在后面小跑着，终于站定，气喘吁吁，捶胸顿足。
//车里
关九按下手机的音乐播放键，心情难以平复。
画外音：（音乐：汪苏泷《有点甜》）像夏天的可乐，像冬天的可可，你是对的时间对的角色。
关九低头，看到自己手里捏的巧克力盒子。
cue 盒子上印着歌词：像夏天的可乐，像冬天的可可，你是对的时间对的角色。
关九嘴角浮出一丝甜甜的笑。
关九：（没意识到自己在哼歌）我也不知为何，伤口还没愈合，你就这样闯进我的心窝。像夏天的可乐，像冬天的可可，你是对的时间对的角色。S13 景：“瞻园”【内】
时：夜
人：余飞、白翡丽
//“瞻园”门口
白翡丽打开大门，想开灯。
灯亮起来。
余飞拿着冰苏打水出现在白翡丽面前。
余飞拉开拉环，给白翡丽。
余飞：休息一下？
//客厅
白翡丽和余飞围在白翡丽搭的建筑模型边，每个人手里拿着一罐冰苏打水。
白翡丽把一个电路放进房子底部，按开关。
整个房子亮了起来。
白翡丽：明天这个房子就要封顶了。
余飞：嗯？
白翡丽：工地上，木匠师傅上房梁，盖顶之前，都要吃顿好的。 余飞喝一口饮料。
余飞：你还懂木匠啊。
白翡丽也喝一口，看着原处的夜空。
白翡丽：嗯，我爸是做地产起家的，房子盖顶是工地上最重要的事，那时候，每次盖顶的日子，爸爸都会请所有人吃饭。我还记得，第一次盖顶，我们吃了烤全羊，第二次，去东方明珠最上面那颗球里吃了牛排。
余飞羡慕的眼神看着白翡丽。
白翡丽：（回忆）吃得最好的是小学那次……（白翡丽掐断了话头）
余飞：难得听你提起你爸。
余飞转过身，看房子，把脑袋凑近房子，指着房子。
余飞：在哪间屋子吃呢？
白翡丽也凑近房子，指着里面的每一间。
白翡丽：（认真）这间是餐厅，这间是卧室，这间光线最好的，给女儿住，这间离浴室近的，给儿子住。
余飞没反应过来。
白翡丽笑出来。
白翡丽：你上次“比如游戏”，我很喜欢，以后我们多玩几次。
余飞：玩之前，我有事情要坦白。我报名了《新鼎盛春秋》（看一眼白翡丽的表情，继续往下说）其实报名了也多数选不上的。这是十年来京剧届最大的项目了，所有的前辈、高手都会参加，虽然估计也轮不到我，但我还是想试试。 白翡丽目光深邃，喝了口苏打水。
白翡丽：（假装随意）那如果选上了，你会选《新鼎盛春秋》还是《南歌如梦》？
余飞：（没听出言外之意，开始畅想）我们可以一起做大做强！我在《新鼎盛春秋》一鸣惊人，你的《南歌如梦》一票难求，我们互相捧场，成为文艺界知名伉俪。
余飞放下苏打水，指着油屋。
余飞：顶层这间最大的房间，给“鸠白”，下面这层，这间小一点的，给我当练功房。（指着两间房间之间的楼梯）到那时候，我可以演完了《新鼎盛春秋》，直接走这条近路，再来演《南歌如梦》。
白翡丽：（淡淡）那如果两个都没成功呢？
余飞：（无所谓的表情）那就是现在这样呗。
白翡丽：（追问）如果，连现在拥有的也没有了，那么…… 白翡丽看着余飞，余飞收起憧憬的神情，严肃地看着白翡丽。 白翡丽有些许紧张。
余飞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
余飞：（装遗憾）那上海观众就少了一个特别优秀的女老生演员，而我呢，我只能赖在这里，做一辈子饭，然后结婚生子，相夫教女，子孙满堂。 白翡丽看着余飞的笑脸，不忍打断，只是一把将余飞揽进怀里，轻吻头发。 余飞依偎在白翡丽怀里，甜蜜。
余飞没有看到白翡丽的表情，白翡丽的表情，透着一丝忧伤。
S14 景：街景（去“鸠白”的路上）【内】
时：日
人：余飞、刀哥 空镜，阳光洒在街上，一切照旧繁华。
余飞走在路上。
一辆小电驴开过来，一个酷炫的动作，在她面前停住。刀哥：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刀哥摘下头盔，灿烂的笑容。
刀哥：要想过此路，跟我去吃饭。
余飞笑出来，但是绕过刀哥，往前走。
余飞：（一本正经）本人要练功，吃饭没有空。
刀哥一路在后面跟着。
刀哥：人是铁饭是钢，练功也不能耽误吃饭吧。
余飞往前赶路，头也没时间回。
余飞：今天真不行，忙完这段就来找你吃饭。
刀哥再把车往前开，拦住余飞。
刀哥：想不想演《新鼎盛春秋》，想，就跟我走。
余飞愣住，不知道刀哥的意思。
刀哥直接把头盔戴上余飞的脑袋。
刀哥：不管你想不想，就当帮我个忙吧。
刀哥载着余飞，飞速往前开。
S15 景：冬宫【外/内】
时：日
人：余飞、刀哥、楼适棠、南怀明、服务生、氛围人物
门从两边被拉开，刀哥带着余飞走过门厅，上楼。 楼上隐隐传来丝竹声音。
//包厢里
二楼的雕花大门被服务生拉开，整个偌大的包厢里，只摆开了一桌八仙桌。桌正对着一方小小的舞台，舞台上，一个完整的乐坊正在奏乐。 主位上的楼先生热情招呼。
楼适棠：余飞。
余飞忙走过去打招呼，却发现楼先生旁边那位老者，正是南怀明。 余飞愣神，刀哥暗中推着余飞，安排她在南怀明身边坐下。
服务生适时给大家都倒上茶，离开。
楼适棠：今天就是自己人一起喝个茶。南先生，是我十几年的朋友了。 楼适棠举杯向南怀明敬茶。
楼适棠：这枞茶，还是年初的时候和南兄一起去山里的时候收的。不是多名贵的茶，奇在三十六峰，九十九岩，难出一枞，一枞一香，枞枞不同，遇到喜欢的就极难得了（举杯敬茶）承蒙南兄割爱了。
南怀明：（回敬）是这茶和你有缘，我哪敢横刀夺爱。楼适棠：这位余飞小姐呢，是我的新结识的忘年交。攻老生，也是这么多年见所未见的一枝独秀。
余飞听到自己的名字，有点局促。
刀哥在桌子底下推推余飞，一个眼神。
余飞忙端起来杯子。
余飞：南老…… 南怀明如同没听到，只是喝茶的动作顿了一顿。
南怀明：（淡淡）你就是余飞？
楼适棠：南兄听说过她？
南怀明：（淡淡）有所耳闻。
楼适棠一个眼色，台上的丝竹声渐止。
楼适棠：今天难得这里有好茶，有好朋友，余小姐方便给大家亮嗓助兴吗？ 余飞迟疑。
刀哥：（着急）方便方便，你就唱那个“一个月亮”。 南怀明低头喝茶，露出不动声色的一声轻笑。
余飞点点头，走上舞台。
余飞：（清唱）一轮明月照窗前，愁人心中似箭穿。实指望到吴国借兵回转，谁知昭关有阻拦。幸遇那东皋公行方便，他将我隐藏在后花园。一连几天我的眉不展，夜夜何曾得安眠…… 南怀明初听余飞开嗓，颇为吃惊的表情。终于，还是轻轻叹了口气，低头喝茶。
一曲终了，刀哥带头鼓掌。
刀哥的掌声被南怀明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南怀明抱歉地按掉电话。
南怀明：实在抱歉，最近杂务太多，打扰了大家清闲。楼适棠：南兄新制《新鼎盛春秋》已是业界佳话，怕是等大戏上演之后，南兄会越来越不得清闲呢。
南怀明：（转移话题）还是羡慕楼兄你，已经是“万顷波中得自由”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今天太仓促，改日我们再把酒言欢。楼适棠：南兄你难得来上海，才喝了几杯茶，这菜还没上呢。小弟怎么过意得去。 南怀明已经推开椅子，站起来。
楼适棠给一个眼神给刀哥，旁边的服务生已经拿来了几个精致的礼盒。楼适棠：小弟招待不周，几个特色菜，南兄不要嫌弃，南兄现在去哪儿，这位小刀送送你。
刀哥忙利索地接过礼盒，陪着南怀明走出去。
刀哥送南怀明离开，席上只剩余飞和楼适棠二人，余飞有些尴尬。余飞：楼先生，多谢招待，我今天下午还要去练功，恐怕得先走一步了。 楼适棠拍拍手。
服务生拿出一个偌大的紫檀木盒。
楼适棠打开盒子。
cue 盒子中，赫然躺着一条京剧盔头上的翎子，这翎子看起来已经很老，但依然完整，颜色依稀看得出残存的鲜亮。
楼适棠：一直想送你个礼物，这是我上个礼拜拍回来的。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主要是有个意思在，这是孟小冬京剧盔子上的翎子，希望你喜欢。 余飞眼前一亮，却依然推开。
余飞：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我练功已经迟到了，先走了。 余飞站起来就想往外走。
楼适棠：我会极力保你上《新鼎盛春秋》，也会尽力为你护航，让你成为下一个冬皇。
余飞转过身，看着楼适棠。
楼适棠却不看她。
楼适棠自顾自低下头，用筷子头沾着茶，在桌子上写了十个字。 cue 桌子上的字：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余飞低头看着茶写出的字一点点蒸发、消失，余飞沉默。
S16 景：“鸠白”工作室（楼下）【外/内】
时：日
人：余飞、楼适棠、白翡丽、刀哥
一辆车停在“鸠白”工作室楼下。
余飞从副驾的位子上，开车门，走出来。
楼适棠下车再次把冬皇的翎子盒拿出来，果断塞在余飞手上。 余飞怕摔坏盒子，只能先接着。
余飞：这个我真的不能收。
楼适棠再次把盒子推向余飞，转身上车。
楼适棠的车掉头开走。
余飞觉得无比疲惫，转身往“鸠白”的台阶上走。 余飞抬头，看到白翡丽正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自己。 余飞高兴地走过去。
余飞：（抱歉）对不起我迟到了，因为我半路被拦截（被打断） 白翡丽停住脚步。
白翡丽：（冷冷接下去）然后就去了楼适棠那里？
余飞：（愣一下，没反应过来）你也认识楼先生？他是和我聊《新鼎盛春秋》的事儿，他今天引荐了这部戏的导演南怀明先生和我认识呢（没说完）白翡丽：你们走得挺近的。
白翡丽冷着脸，看了眼余飞手里的盒子。
白翡丽：我的礼物不收，楼适棠的礼物却收了？
余飞：（无力解释）不是，我其实不想…… 白翡丽没再说什么，一个人往前走。
余飞手机响。
余飞低头看手机。
Cue 屏幕：《新鼎盛春秋》面试通知。
余飞一下拉住白翡丽。
余飞：白翡丽，我进面试了…… 白翡丽看一眼余飞
白翡丽：恭喜。
白翡丽继续往楼梯上走。
余飞边低头看通知，边跟在白翡丽后面走，沉浸在意外的情绪里。 余飞抬头，发现楼梯上只有自己了。
余飞愣在原地。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