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魔窟爬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
虽然没有死，但是修为尽毁。
走回神宫的时候，我看见陵光捧着药，温柔地喂给沈凝雪。
看见我，他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嗤笑了一声：”我就知道，恶人活千年，你不会有事的。”
“过来给凝雪道个歉，之前的事情就算过去了。”
我抬起头，木然地看了他一眼。
在沈凝雪有些得意的目光下，我低声说：“对不起，沈姑娘。”
陵光愣住了。
他印象种的我是个倔强性子，还以为我会和往常一样和他大吵一架。
他哪里知道，我愿意耗费精力吵闹，都是因为还爱他。
既然不在乎了，那就没有必要。
陵光似乎有点不甘心就这么放过我，冷哼一声说：“这也算是道歉？”
沈凝雪笑起来，好心地说：“陵光哥哥，你别为难她了，不如让她跪下给我磕个头就算了。”
陵光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见我没有动作，又冷笑一声：“刚才果然是装模作样！”
“既然不愿意下跪……”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因为我弯下膝盖，跪在了沈凝雪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都是我的错，请沈姑娘原谅我。”
4.
身上的伤太严重，回到房间，我就发起了高烧。
病痛中，我梦见了三年前。
那时候我刚与陵光成婚，便为了帮他抵挡天劫身受重伤。
他抱起浑身是血的我，声音有些颤抖：“苏云瑶，你是不是傻？”
我虚弱地朝他笑了笑，他又搂进了我。
这个冷清淡漠的神君一遍又一遍地对我说：“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我会保护好你的。”
那时候我怎么也没想到，到头来，是他伤我最深。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我看见陵光站在我床前，脸色难看。
他的声音仿佛淬了冰：“苏云瑶，你是在跟我装可怜吗？”
“以你的修为，不过就是掉进魔窟，至于伤成这样？”
“这招对我没用！”
“凝雪的孩子没了，都是因为那天你吓坏了她。起来，给她去赔罪！”
我恍惚间想起，沈凝雪说那是陵光的孩子。
怪不得陵光这么生气。
无所谓地胡思乱想着，我跟着陵光到了沈凝雪的房间里。
沈凝雪虚弱地躺在床榻上，对着陵光哭得楚楚可怜：“陵光哥哥，怎么办？我的孩子没了，我该怎么活下去……”
陵光走过去搂住她，说：“别伤心了，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沈凝雪向我看过来，眼中带着隐隐的挑衅。
这个孩子是陵光的，而陵光还想要下一个。
身为妻子，我似乎应该愤怒，应该悲伤。
但事实上，我只是费解地看着他们，说：“要不我先出去，不打扰你们亲热了？”
陵光的脸色一下子僵住，他死死地盯着我，似乎不理解我的反应。
最终，他随手将茶盏摔在我身前：“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