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能回房间休息，而是被侍卫压着跪在沈凝雪的门外。
他们说这是陵光的吩咐，要我求取沈凝雪的原谅。
屋外烈日炙烤着大地，我浑身每一根筋脉都在疼，整个人摇摇晃晃。
沈凝雪走了出来，蹲在了我面前，“啧啧”了两声：“云瑶姐姐，你看看你，多狼狈啊。”
“你知道吗？这几天陵光哥哥一直彻夜陪着我。”
“他说，我们会有下一个孩子的，他会一直在我身边。”
“你要是识相的话，不如趁早退出吧？”
说完，她扬着得意的笑容，盯着我的脸，似乎想看我痛哭流涕，嫉妒扭曲的样子。
但我只是活动了一下膝盖，说：“哦。好。”
沈凝雪的笑容瞬间无影无踪，脸色阴沉下来，咬牙切齿地说：“装什么装？你不是很喜欢陵光哥哥吗？应该很难受吧？”
“我不信你能一直装下去！”
说完，她就扭头看向刚走出来的陵光，声音委屈：“领光哥哥，云瑶姐姐说她没错，不想和我道歉。”
“她还说我是个贱人，没了孩子也是活该……”
可怜的声音听得陵光怒火中烧。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面前，一巴掌扇到我脸上。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厌恶：“贱人！你怎么能说出这么这么恶毒的话？”
奇怪，胸膛里为什么会传来一股酸涩的感觉呢？
好在并不强烈，一下子便被涌上来的疼痛掩盖了下去。
我捂着脸，浑身发抖。
然后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6.
醒来的时候，我看见满头白发的医官颤颤巍巍地跪在陵光面前。
我在这个世界无父无母，从小便与医官亲近。
跟着他学诗书礼义，跟着他踏入修行一道。
即使被抽走了情感，看到他卑微的模样，我还是心中发疼。
医官正在苦苦哀求陵光：“陵光神君，算老朽求你了，将九转丹给云瑶吧。”
“她伤及了筋脉，修为又跌落谷底，要是没了九转丹，可能永远都不能再修行了！”
陵光神情复杂地看着我，不满地说：“你都伤成这样了，为何不告诉我？”
“是想让我愧疚？”
“苏云瑶，收起你的小心思，你伤成这样都是因为你自己！”
我嘲讽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旁边的沈凝雪却凑了上来，抱住陵光的胳膊：“陵光哥哥，你已经答应把九转丹给我了！”
“我马上就要渡劫了，要是没有九转丹，一定会死的！”
医官顿时就急了，抬高了声音：“渡劫可以延后，但是没了九转丹，云瑶会变成废人的！”
陵光沉默了半晌，走到我面前，摸了摸我的头发。
他难得温和地说：“我之前答应过凝雪，九转丹就先给她吧。”
“别担心，我会为你寻其他丹药。”
我没有任何失望，只是闭上了眼睛。
又是这样。
总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