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在外头等着!清舟,你一定要帮朕把孩子保下来!”皇帝抓住清舟的手,眼中有着清舟不晓得的寒光,“朕这么多年终于有了第一个孩子,你一定要尽全力给朕保下来。要用什么药尽管开口,你一定要给朕保下这孩子。”皇帝再三强调。
“我尽力而为。这还是要看看情况先的,我又不是神,可不敢打这个包票。您还是先出去吧!”清舟请皇帝出去后,又屏退一切无关的人,卷起袖子走到萱妃的床边,“这位姐姐,拿盆清水来给我净净手。”清舟看了眼站在萱妃床边的贴身丫鬟说道。
那丫鬟端了盆清水到清舟的面前,清舟皱了一下眉,“去我那药箱里拿白色的大瓷瓶来。”
趁丫鬟出去的档,清舟看了眼萱妃,放柔了声音,“娘娘您别紧张,先把裤脱了,我给你检查一下。”
“啊?”萱妃此刻对清舟是又怕又无奈,怕的是她会对她的孩子不利,无奈的是御医都是男的,根本就没法给她仔细全面的诊治。
“放心好了,医者父母心,我还等着我的宝贝徒儿呢!”清舟知她眼中是害怕是何意,微微笑了一下。
丫鬟拿了大白瓷瓶进来,清舟先是用清水洗了一遍手,然后让丫鬟倒白瓷瓶里的酒精给她再洗一遍手,丫鬟楞了一下,但还是照吩咐做了。清舟认真地把手洗了一个遍,待手上的酒精干后,她让萱妃曲着腿,便开始了检查。
先是摸了些润滑用的脂油在手指上,然后,缓慢地伸手指到其阴*道内,检查是否有出血。萱妃害羞地撇过脸,不敢看清舟。清舟这时有些尴尬了,这萱妃很紧张,这人一紧张,肌肉就会收缩,所以,清舟的手指遇到了阻力,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根本不敢乱动。
“那个,娘娘,请放松,你这样,我没法检查啊!”清舟甚是无奈地看着萱妃,萱妃则是通红着一张脸,有些不知所措地轻咬着下唇,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清舟叹了口气,还得她来教她放松,“来,深吸一口气,对,就是这样,再轻轻呼出去,对,再来。”
萱妃跟着清舟慢慢做着,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娘娘可曾有腹痛感?”手指轻轻在阴*道内转了一圈,尽量不让萱妃觉得难受,清舟把声音放柔,边感觉手指的触感边问道。
萱妃摇了摇头,“不曾,只是觉得腰疼得紧。”
“哦。”手指缓缓退出,抬起对着阳光看了看,并无血迹,清舟轻吁了口气,心中的大石算是放下了,“算算时间,您这也是怀有八个月了吧!我给您做一次完整的产前检查吧!”
再次净了手,把萱妃的衣服打开,白皙无痕的身体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虽说,萱妃从小都是让人伺候大的,沐浴的时候也是有人在一旁的,但是,除了皇上,还从没哪个人,敢这样直愣愣地盯着她的身体打量的。当下脸又是一红,抬手想遮住,却被清舟抬手拦了下来。
只见她一脸严肃,根本没有半点亵渎之意,好像在她眼前的并不是一个裸*体的人,而是一个病人,一个需要帮助的病人。萱妃心中一动,曾经的厌恶此刻却是完全地随风飘散,对她倒是起了敬意。
“娘娘不用害羞,清舟也是女子,您有的清舟也有啊!”清舟笑了笑,帮萱妃拢了拢胸*前的衣物,盖住不该她看的,只露出腹部。
先是视诊,观察腹部的大小,子宫的高低,都还好,因为是三胞胎,所以,腹部比一胎的孕妇要大,子宫底也微微有些高,但都不是大问题。
接下来是触诊,温热干燥的双手置于宫底部,摸到一个小家伙的头,圆圆的有硬感,再摸了摸,又摸到另外两个小家伙,清舟微微一笑。
接着将双手分别置于萱妃的腹部两侧,一手固定,另一手轻轻的深按检查,两只手交替着进行,因为是三个孩子,所以肢体多,清舟也是触摸了很久,才把三个孩子的都检查过一遍。
然后,清舟从药箱里拿出让六王爷找人做好的听诊器,放在萱妃的腹部,胎心音清晰,快速,像手表一样滴答滴答的,还有一些杂音,倒也干扰不了清舟的判断。
再一次净了手,为萱妃把脉,脉弦紧,“娘娘张嘴伸舌!”萱妃照做,苔白,舌淡,“娘娘可是转动屈伸不利,得热则舒?”
“是有这些感觉。”萱妃点了点头,有些紧张地问出心中所担心的事,“小皇子没事吧?”
“无碍!就是最近天气变化无常,风寒引起的。娘娘怕冷吗?有汗出吗?”
“不怕冷,有汗出。”
“那行了,没什么事了。我给您开服独活寄生汤就行了。你让皇上进来吧!”清舟对身边的丫鬟说道,然后走到桌边,开始写药方,“娘娘,您要保持好心情,这样对胎儿有好处,不可太过忧虑。我给您写些有助于生产的东西,您从明天开始就天天练习,可好?”
“嗯。”萱妃听话地点了点头。
皇帝一进来,清舟刚好起身,东西都已写好,递给丫鬟,“没什么事,就是风寒引起的腰疼,我给她开了补肾强筋,祛风散寒的药。吃了就没事了。这另一份,你收好,明日起,按上面的吩咐,帮娘娘完成。”清舟收好笔墨,微笑道,“虚惊一场。不过,风寒一好就赶紧停药,毕竟是药三分毒,吃多了对胎儿不好。还有,平时要注意保暖,户外活动时要注意安全,防止跌问外伤。如果还有什么问题,随时跟我说,早预防才能保住胎。如果不重视治疗,诱发先兆流产的可能性随时都有。”清舟说出医嘱。
“奴婢知道了。”萱妃的贴身丫鬟点了点头,拿着清舟给的药方,就赶紧退下抓药去了。
“嗯。”皇帝也应了一声,进去看了看萱妃,柔声安慰了几句就也出来了,“清舟,到御书房,朕有事问你。”
“好。”清舟背着沉重的药箱,跟在皇帝的身后出了殿,白墨上前接过药箱,为她擦去额上的汗。
“没事吧?”
“嗯。虚惊一场。”清舟淡淡一笑,“怎么样?”低低问了一句。
“如你所料!”
走到萱宜殿外,那些御医竟然还在跪着,见清舟和皇帝出来了,都松了口气,看皇上的脸色,没刚才的恐怖了,萧清舟的脸上是淡淡的笑容,想来是把问题解决了。
“皇上,怎么还让御医们跪着啊!让御医们都回去吧!这天色已晚,大家想来也是饿了,既然娘娘已经没事了,就不用再责怪了。”清舟说道。
“你们都回去吧!”皇帝挥了挥手,开了口,“这次还好清舟赶来的及时,要不然,哼!”皇帝一甩衣袖,抬步离开。
“三小姐,这娘娘到底如何?”周重楼上前问道。
“只是风寒,小题大做了。老爷子您也赶紧回去吧!这跪了那么久,腿也累了,好好休息。清舟就先告辞了。”清舟恭敬地向周重楼行了一礼,就赶紧去追渐渐走远的皇帝。
“要真的只是风寒这么简单就好了!”周重楼叹了口气,伴君如伴虎啊!看来,他是该退休了。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清舟追到皇帝,跟着他进了御书房,皇帝屏退左右,神情严肃地看着清舟,“阿清,萱儿的身体真的没事?不是有人从旁作梗?”
“哪有那么多毒可下啊!是你太过紧张了!就是偶感风寒,导致胎动不安!不过,我刚摸了一下娘娘的肚子,检查了一下,胎儿的营养有点过剩了,这对生产非常的不利。到时候最优先考虑的会是剖腹产,因为如果胎儿太大,不好自然产出,容易造成难产,那就麻烦了!搞不好会一尸四命呢!”清舟无奈地叹了口气,第一个皇子啊,爱护得有点过头了。
“剖腹产?”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从字面上还是可以理解的,皇帝有些脸色不好。
“脸色不要那么难看嘛!放心好了,有我在,不会死人的啦!不过,娘娘怀的是三胞胎,很难生的,搞不好就会难产,你不会是只想保住孩子,不要大人吧?”清舟一脸狐疑地看着皇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六王爷和他会这么无条件的让自己参与到他们的野心中,但清舟还是知道,这是个男尊女卑的社会,所以才会问出这个问题。
“如果迫不得已而为之,那也是没有办法的。”皇帝冷冷地抛出这么一句,让清舟心下一寒,脸色有些不好。
果真如此,这男人还真把女人当成繁衍后代的工具了。
“皇上,既然现在没事了,那清舟这就告退了。”清舟脸色微变,转身刚要走,又突然想起刚踏进宜兴殿时,闻到一个宫人身上有那味药的味道,然后,让白墨跟去看看,还真是有主子的人。
“皇上,这后宫里的女人们都是勾心斗角的主,娘娘现在身子经不起折腾,我刚进宜兴殿时,在一宫人的身上闻到了麝香,这麝香活血通经,力达胞宫,有催生下胎之效,可用于堕胎丸,并且,麝香大量使用会导致急性肾衰竭。看来不仅是有人要娘娘无法诞下皇子,而且连娘娘的命都要一起给结果了呢!”清舟的声音轻轻柔柔,但说出的话,却让皇帝听得是眼中杀意大盛,这些人也太张狂了。
“还有,皇上可知为何您现在才有子嗣吗?我给您把过脉,您的身体没有问题……”清舟不想再多说下去,她自己说着说着都觉得后怕,看来那些个宫斗电视机、小说,拍的、写的都太过单纯了。
如今这后宫之中藏了个大毒医,都不知道这些人晚上怎么睡得着!这些女人啊,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变得比蛇蝎都不如了,实在是太可悲了。
清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身要走,又被皇帝叫住。
“阿清,如果朕没记错,明日就是你的生辰了吧!都是因为朕,弄得不能在家好好庆祝,朕就先送你个礼物,算是赔罪吧!”皇帝拍了拍手,德公公端着一个用红布盖着的盘子进来,掀开红布,盘上躺着一套用上好的锦缎包起的银针,“这是两百年前失传的璇水银针(白墨的脸色几不可见地微微一变),巧匠恰巧得了一本医书,上面记载了璇水银针的制法,朕便特意让人做了这一套送你,可喜欢?”
“谢谢皇上!”清舟恭敬地给皇帝行了个礼,淡淡的笑了一下,接过那一包针,放到药箱中,“皇上多多保重了。”
低头踏出御书房,站在门口,被刺眼的阳光一晃,眼前一黑,白墨上前,揽住她的腰,清舟眨了眨眼,渐渐适应了亮度,仰头看了白墨一眼,给了他一个淡淡的微笑,“我们走吧!”
皇帝目送清舟出门,转过身,脸立马黑了下来,“德子,你先下去吧!”
德海被皇帝骇人的杀气给震慑住,半天才反应过来,赶紧领命,出了御书房,把门给关上,并吩咐下面的人,谁都不许去打扰皇上。
“天鹏,让漪幽谷去给朕好好查查,这连麝香都用上了的到底是什么人,那么大方,竟然用到了朕的皇儿身上。还有,最近这几年,后宫里的吃穿用度,都给朕好好查一查,这天下第一的落樱阁就在朕手里,朕反而比一个小丫头知道得晚,是不是都觉得泥梨苑是设来玩的!”拓跋烨越是生气,面色反而越是淡然,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
皇帝的话音刚落,天鹏就闪身离开。他可不敢多呆,这家伙,要是火起来,还真是谁都不认的。不过,天鹰是怎么回事,这后*宫里的事,他怎么没跟主子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