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来了?”我躺在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任由他把我抱回宫去,丝毫不在意周围躲躲闪闪的目光。
“仗打完了,自然就回来了,你怎么,不想我回来吗?”他一路搂着我进了我们住的院子,还不愿把我放下。
“轻了,是不是想孤王想的?”他笑着我把滚到卧席上。
“人家成天忙得脚不沾地,哪里有时间想你,”我翻过身去故意不理他,“那些诸侯一个接一个的来,这几天好不容易消停了,我还等着一个人好好受用几天,没想到你就回来了。”
“哦,原来你还多嫌着我了,那我走了就是。”没想到他真的要走,我急忙翻身去拉他。
没想到正好落入他的怀中,“还说不想?”他点点我的鼻尖,笑意都洋溢在了眼眶之外。
被他看穿心事,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别扭着脸不敢看他,他却把我脸扳过来,对着他,突然之间,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呼吸都变得缓慢起来,一股暖意在这个房间里面蔓延,逐渐的升温,逐渐的把我们两个这些天来的思念都融化了。
“母妃——”
一个黑影突然挡住了我们两人之间的光线,寒浞一愣,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悦。
“谁让你这么没规矩的,母妃的房间也是不敲门就可以进来的吗?”
寒浞严厉的话语让寒浇有些退缩,眼光却不由自主的看着我。
“孩子嘛,还小,以后慢慢教啦!”我赶紧坐了起来,在父子两个中间打圆场,心里却说不出来的滋味,这样的动情场面被这个毛头小子打断,寒浞动气是可想而知的,我也忍不住觉得有些尴尬。
“还小?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都快跟你一样高了,这还小吗?”我有些吃惊的去看看寒浇,这孩子天天在一起我倒没觉得,原来都这么高了。
“孩儿不知道父亲回来了,所以——”寒浇憋屈的脸都红了,低着头,眼睛却睁得大大的来看他父亲的反应。
“这孩子也才十岁,都怪我,平时让他们随便惯了,规矩嘛还得慢慢教,你就别凶他了,你才回来,先让绮儿服侍你沐浴更衣,再好好吃点东西,休息休息!”我推着寒浞往外走,生怕他一时不高兴伤了父子间的感情,毕竟他们之间本就不太亲热,再为了我一闹就更加麻烦了。
“你呀!”寒浞无可奈何的看着我摇摇头,“慈母多败儿,你倒是越来越像个母亲了。”
我无奈的笑笑,让绮儿带着他出去了,又转头看着寒浇,他一脸的不高兴,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我到觉得有些不忍,这孩子从小无法无天惯了,也没人肯多说他一句,如今因为撞破父亲的好事被无端端的受一趟训斥,心里不痛快总是有的。
“浇儿,你今天怎么这么没规矩?”我嘴上虽是在斥责他,语气里却一点怪罪的意思都没有,这孩子何等的聪明,早就看出父亲是真生气,我却是假气,立刻换了一副模样在我面前。
可是我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有事,也是真的不高兴。
我拉过他来,让他坐在我身边,安慰到,“你父亲也是一直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斥责了你几句,不过是恨铁不成钢,你就生气成这个样子了?”
他摇摇头,表示不是为了这个。我倒是奇了怪了,要是不为这个,他今天这么没规没距的跑进我的寝宫,连安都不请,的确很不正常啊。
“那是为了什么?”我严肃起来,这孩子人大心大,莫不真是闯了什么祸。
“刚刚在碰到婶子,说寒漪要和女岐成亲了,是真的吗?”他好像下了很大一个决心一样看着我,我一愣,这孩子是怎么了,突然问这个问题。
“他们从有穷国回来就该成亲的呀,你怎么突然这么问?”寒漪和女岐之间的事情人人都看得出来,而且他们结合是对我们最有利的,所以大家也都盼望着,可是这跟他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关系。
“可是,我跟女岐姐姐一同长大,她要嫁,也该嫁给我,她们才认识几天,怎么能成亲呢?”寒浇突然连珠炮的爆发起来,我都傻了,这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念头。
“浇儿是吃醋呢?放心吧,哥哥姐姐就算是成了亲还是会像以前一样疼浇儿的。”我抚摸着他的头发安慰到,不过是个孩子的小心思,以为从小青梅竹马的姐姐长大了就不会再疼爱自己了,等到他们成亲之后让女岐多回来看看他,兴许就好了。
“不行,不行!”他突然变得很暴躁,拉着我的胳膊不停的摇晃起来,“她不能嫁给他,她说过将来要做浇儿的媳妇的,莺儿姐姐应该嫁给我。”
“啪!”一击响亮的耳光打到了寒浇的脸上,我和他都愣住了,原来寒浞已经折返过来,看到寒浇这一个举动真是怒从心头起。
“你这个不知人伦的家伙,怎么可以说这些话?还不快滚!”寒浞已经气得脸色铁青,手在不停的发抖,寒浇再不躲开,只怕又是一个巴掌。
我去拉他,生怕他又给寒浇来一下,“浇儿不过是说孩子话,用不着那么认真。”
寒浇却根本不理会我,躲着他父亲的高高举起的巴掌,大声嚷嚷到,“你和母妃不也是母子吗?这个家里还要什么人伦——”
寒浞气得甩开我就要打,寒浇也不是傻的,一溜烟就跑了,我死死拉着寒浞,还不停的哎呀连天,就是不让他离开。
“你呀!”他无奈的扶起我,“这么几天就把孩子惯的不成样子了,要是有个自己的孩子还得了。有没有伤到哪儿?”
他仔仔细细的检查起来,生怕刚刚一推把我伤到了,我抿嘴一笑,“我哪里那么容易伤到啊,我就是怕你气坏了,浇儿不过是个孩子,过几天就没事了,你还是在我这儿好好休息一下吧,说不定明天还有得你忙呢!”
寒浞也不好说什么,非要抱着我睡,我便陪着他躺在那里,却听着他叹了一天的气。
他这一觉倒是睡得辗转反侧,到了午饭时分才勉强睡着,绮儿看到这样也不敢叫吃饭,堪堪到了太阳西沉,他才似乎有醒过来的迹象。
此时大王回宫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朝野,他是再也躲不过去了,我也只得摇摇他,让他起身吃饭,此时绮儿已经将他平时喜欢吃的东西都送进了房间。
寒浞还不想起,就躺在榻上看着我,我却已经是饥肠辘辘,“你不饿吗?”
他摇摇头,仿佛早上的不愉快从来没有发生过,我们还依旧跟他离开时候一样。
“你饿了?”他笑着问我。
我也摇摇头,可是肚子却不由自主的咕噜了起来。
“哈哈哈!”他大笑起来,坐起身来,拉着我到了桌前,“吃饭吃饭!”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陪坐着,机械的咀嚼着他放到我嘴里的饭菜,勉强的冲着他笑,心里却依旧就早上的事情有些耿耿于怀,寒浇这孩子真的只是童言无忌?他会不会作出什么事情来阻扰女岐的婚事?如果真是那样,这偌大的国家,寒浞将来还将以什么来服众?
看着寒浞吃得正香,我却不能将心事告诉他,只能强颜欢笑。
饭吃的差不多了,绮儿来报,说外面好多来议事的大臣都等着了,问怎么办。
我看看寒浞还是一派朦胧的样子,好不容易夫妻见了面,又要分开心里有些不高兴,刚想说打发了,寒浞却含着没有咀嚼完的食物说,“让他们就在这里见吧,我这就吃完了。”
我有些惊奇,怎么跑到后宫里面上朝了,他却拍拍我的手,“我放不下朝政,又放不下你,只能这样从权了。”
从权的结果就是我陪着他在我宫里的小会客厅里接见了几个大臣。
寒浞此时最关心的自然是桃花凌汛的事情,还有海堤的修建,所以吴刚其实是他叫来的,我有些不高兴的看着他,这些事情问我不就好了,难不成还是不相信我。
“大王,”吴刚躬身行礼,“娘娘那几日亲自到海堤处巡视,指导我们开挖的几处沟渠已经动工了,垒铸堤坝的石料也已经安排人在开采了,只是这项工程费时费力,只怕——”
“钱的事,你不用*心,这大坝是千秋大事,只要是合理的开支,我的都会支持的。”寒浞一挥手,不再讨论这个问题,我坐在他旁边偷偷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也正用一种赞许的眼神看着我,我赶紧避开,假装望着他处。
“寒明,我让你登记的国内富户和贫户的人口都登记好了吗?”寒浞并没有继续和我对视下去,而是冲着他族中的那个兄弟,询问起这件事情来。我很少过问朝政,自然对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也是一无所知,却听到那个眉眼间跟他有些相像的人寒明答道:“臣弟已经登记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