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浞啊,寒浞,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可知道这些事情我真的没有办法了,现在连女岐都怪我害死了她父亲,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这辈子就注定只有你一个了?”我呆呆坐在院子里望着天上明媚的月光,不由得感叹起来,这样的日子真的好难熬。
“只要明年不再发桃花凌汛,大王就可以时时伴在正妃身边了。”一个声音突然从我背后传来,吓了我一跳,难道是我多日不练功,现在连这点警惕性也没有了?
“给正妃请安!”我转头一看正是那位全伯明国轻功最高的吴刚,我不由得笑笑,那也就难怪了,人家有个最好的名头,自然是不同凡响的。
“这大晚上的,你还进宫?”难道寒浞的宫禁还比不得有穷国?
“正妃赎罪,臣是有迫不得已的大事要连夜跟正妃商量这才深夜赶来的。”他一脸严肃倒像是真有了大事。
“坐下慢慢说!”我示意他坐下,他也没有迟疑,一屁股坐下便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原来派在黄河边观察水情的人回报,黄河的冰开始化了,已经有浮动的迹象,根据以往的经验,只怕这几天就要发生大的凌汛,如果是这样,不早做防备,恐怕又要有人畜受害。
“这个时候?凌汛?”我有些不得其解,往年也有桃花汛,可是今年时间似乎晚了很多啊!
“今年气候异常,所以春天来得尤其的晚,不然姒相那些人也不会那么容易就退了,再加上咱们这里地处偏北,又是黄河的最后一段,自然也比斟寻的凌汛要晚几天的。”吴刚细细的给我解释到,显然是把我当成了大救星,可是我只是仗着河图,哪里知道这些水文地理的事情,听他说来完全是一头雾水。
“娘娘是否要去看看?”
“看什么?”我被他的提议弄得很懵,不知道他到底要我看什么?
“凌汛啊!”他显然也发现我在走神。
“往常你们这里的大王都是怎么处理这些事情的?”
“往常也就是让人们都搬到高处,也没有好办法阻止海水倒灌,其实凌汛倒不会冲到我们这里,可是河水猛涨,海平面就会升高,咱们这里正好是黄河的入海口,所以每年我们都是防着凌汛的,可是那海水来势过于凶猛,我们也一直没有好办法,那日娘娘说用条石垒个堤坝,如今也不知道能不能见效。”
“能不能也只能看桃花汛过来才知道,不过那日之后,垒堤的进展如何?”
“进展不太顺利,工程过于庞大,我们人手严重不够,而且这项工程耗时耗力,只怕今春根本没办法完工,还有一个问题,垒高了堤坝,那些积水怎么办?”
面对这个问题,我不由得笑了,对付其他问题我没有办法,对付积水,我却多的是办法,我手中还有旧的河图,只要按着那上面所绘便可找到地下水脉,只要开挖河渠将积水引到水脉之中,所有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而且这个办法还可以将水脉里的清水引到积水潭,在那里形成一个人工的湖泊,而把死水里面的海水导出去重归大海,这个方法让吴刚看了连连称奇,拿着那张羊皮纸就兴高采烈的走了。
看着他离开,我突然想起了当年的武罗,难道我始终摆脱不了命运的纠缠吗?这一幕跟当年是何其的相似。
第二天我还没起,绮儿已经进来禀报,说寒漪的母亲求见,边说还边笑,我知道她笑什么,看来这老人家想娶媳妇都等得心急了。
我被绮儿勾得也想笑,忍不住伸手去打了她一下,“你个没规矩的丫头,人家来求见是人家的礼数,你怎么还笑人家。”
“娘娘,现在怎么开始讲起来规矩和礼数了,须知这个大王是最烦这些东西的。”绮儿笑着给我端上早餐,我摇摇手,让她快请寒漪的母亲进来一起用膳。
她还是以前的模样,只是穿着却跟以前大不相同,那个时候看去就像是寒家普普通通的下人,如今却是一副贵妇人的打扮,我不由得有些佩服寒浞的心机,还有他的家人,也该这后羿要亡,为了得到这天下,不仅是寒浞甘愿屈居人下,就连他的家人嫂子,那个不是隐忍之辈。
我请她入席与我一同用膳,她也倒不推辞,大大方方的就做下来,回想这些日子见到的寒浞的家人,倒是个个都干净利落,也没什么繁文缛节的俗礼,也难怪他会生得那个脾气。
“嫂子这么大早就来我这里,可是有事?”用完早膳,我拉着寒漪的母亲缓缓的在院中散步,这么看来我心中倒是跟她又亲近了几分。
“昨日漪儿回家说寒浞带信让你准备他的婚事,我就想来商量一下这事。”我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倒是我后面的绮儿突然噗哧一下笑出声了。她古怪的转回头看了她一眼,我瞪了绮儿一下,绮儿乖乖的低下头走在身后,却忍不住去看其他的丫头,个个都在低头含笑。
“嫂子也忒着急了,我本来是想先问问两个孩子的打算,您这一上来就提婚事,只怕把两个孩子吓着。”
没想到,她倒并不在意,“这些都是繁文缛节,我是实在人也不讲究这些,我是看着寒漪和女岐公主彼此情投意合,正妃来得晚,也没见着两个人在一块的场景,这公主到了咱们这里成日的呆呆的,要不就是哭,要不是漪儿,指不定出什么事情,所以我想啊,还是尽快让他们到一处,也省的他们两地相思,也生得漪儿老往宫里跑,坏了宫中规矩,也耽误了正事,这等成了家,也就该把心思放在正事上了,所谓成家立业嘛!”
她这一连串连珠炮我倒不好接了,只得答道:“嫂子说得是!”
“那岐公主那边你去说还是我去说?”她这个问题倒把我问到了,昨天跟女岐那一番对话,显然她对我是有敌意的,如今我又跑去跟她说这个事,不知道是不是又要被骂,搞不好好事也变坏事了。
“我看,咱们俩谁也别去说,让漪儿自己去说,问准了信,你们家就送一件信物进来,到时候咱们再私底下准备起来,等寒浞回来就正好完婚,你说可好?”我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绝妙,这样看来什么都是孩子们自己的意思,而又顺了大人的意,可算是八面玲珑。
寒漪母亲歪着脑袋想了想,一拍大腿,“就这么办,那我就先回去了,弟妹!”一拍我的肩头就急匆匆的又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这个人跟我在有穷国看到的样子简直天壤之别,不过也难得她如此豪爽,虽然没什么规矩,我倒是有些喜欢她了,她最后的一声弟妹居然把我心里叫的暖洋洋的。
“娘娘还要再走走吗?”绮儿走上来搀扶着我,我看她也是满脸堆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个大嫂的确是豪爽的有点让人受不了,遂叫她屏退了后面跟着的人,就我们两个人在宫中漫无目的的走着。
“这棵月桂树可是长得真大!”绮儿像是没见过一般,走到树下,闭着眼睛要去闻树上的气味。
“闻得到吗?”我见她那个样子不由得笑了,这还是春天,要到八月才开花呢。
“娘娘跳支舞吧,奴婢听说娘娘当年最喜欢跳舞了,却从来没有见过。”
我会跳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听来的,要说对跳舞,那是丝嫔吧,听说她在他们昆仑就是以一曲舞蹈技惊四座,从此艳名远播的。
一阵风吹来,树上的叶子唰唰的响起,倒真像是奏起了节拍。
我不由得也来了兴致,踏起了当年在有穷国时的舞步,时而腾移,时而旋转,把我白色的衣裙飘洒在这无边的绿色上,倒真像是朵洁白的花。
伴着这风声,树叶的声音,我越来越起劲我越转越快,幻想着我还是那小溪边饮水的红狐,在太阳落下的时候把浑身染成金黄,我奋力的旋转,或许是自己太费力,有些脱力,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旋转了,一只有力的大手托起了我,我就像真正的飞天一样,那人抚着我的腰几个更优雅的旋转,我一个优美的下腰结束了这场舞蹈,对上的却是那双我一直渴望见到的眼睛。
“真是好兴致!”寒浞把我一把拉起来,我的头还在天旋地转,感觉自己跟做梦一般。
“绮儿,我怎么看见大王了?”
“娘娘,是大王回来了!”绮儿的声音在我耳边想起,我的头都被震得嗡嗡作响,“你个死丫头,用得着那么大声吗?”
我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个人,“你怎么变得那么古怪,有那么多个脑袋还晃一晃的?”无数个寒浞在我面前晃荡,好不容易才终于集合成一个。
“倾城,你喝酒了?”他拍拍我的脑袋,我抗议的皱皱鼻子,恍惚中看到其他人离去了。
我使劲的摇摇头,“是寒浞,真的是寒浞!”我高兴的搂着他的脖子,这个人都扑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