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喜欢
噗爪2022-01-19 17:192,493

  被薛景寒拉进卧房时,苏戚的脑袋轻飘飘的,很多事情想不起来。

  她丧失判断,缺乏理智,身体里只剩下乱七八糟的悲喜欢愉。

  面前的男人,有着极其熟悉的眉眼,和悲哀挣扎的表情。他语气失望而执拗,用艰涩的声音问道,我是谁。

  是谁?

  苏戚张嘴,名字停留在唇齿间,就是喊不出来。

  她认识他。

  她喜欢他。

  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已经与他相识。

  也许是雨中相逢,一见倾心;午后日光里,对坐弈棋;又或者在声色犬马之地,于燥热昏沉的醉意中,再次与他相遇。

  苏戚不记得他的脸,唯独这双藏着春风秋寒的眼眸,永远不会错认。

  无论何时,不管何地。

  见到他,便满怀欢喜。

  “我喜欢你。”

  她当然要说。把溢满身体的情感,倾吐出来,让对方听见。

  可是这个人,似乎并不喜欢她的表白。

  “你一旦喝醉了,就能随意和人说喜欢。”男人说话时,眼底暗沉无光,“无论对方是谁,不管对方是谁。”

  不,不对。

  苏戚想,因为是你,所以才能吐露喜欢。

  “清醒的时候,还能好一点。说情话,送东西,待我很珍重。”

  他面露讥嘲,“可我现在想不明白。苏戚,对你而言,我真的重要吗?”

  苏戚嚅动嘴唇,费力答道:“很重要啊。”

  男人弯了弯眼眸,冰凉黯淡的笑意从眼尾流淌出来,蔓延了整个脸庞。

  他看起来要哭了。

  苏戚勉强踮起脚,亲吻他的眼睛。

  被避开了。

  “你不要难过。”她说,“你听,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

  她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位置。

  面前的人依旧无动于衷,只拿幽暗如深潭的眼睛望着她。

  苏戚急了,把散乱松垮的衣襟扯开,更用力地按着他的手:“你听,你听啊。”

  因为得不到回应,苏戚愈发难过起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的想法说清楚,说给这个人听。

  “我听不懂。”

  嘶哑的嗓音在耳际响起。“苏戚,我听不懂,也看不明白……”

  他的煎熬与失望,一直传递进她的心底。

  苏戚仰头,抱住他的脖子,强行拉近两人的距离。她说不清楚,干脆也不说了,张嘴咬住冰冷的唇,用牙齿反复厮磨。

  因为醉酒,她并没太多力气。啃咬的动作,变成了某种撩拨和引诱。

  薛景寒一动不动站着,不给任何反应。直至苏戚眼圈泛红,喉间发出委屈的呜咽,他才妥协般拥抱了她。

  亲吻,从浅尝到狠命撕咬。

  薛景寒扯掉苏戚的衣裳,将她按在门板上。

  体内有股冷热交加的火,熊熊燃烧着,吞噬了残存无多的理性。他分不清爱恨,也放弃了思考。

  唯独心里头那点儿挥之不去的执念,逼迫着他在最后一刻停下来,开口问道。

  “苏戚,我是谁?”

  “阿暖。”

  她唤道,“季阿暖……”

  月亮落在了云层间,无数细碎星辰淹没于天际。台阶下的黑猫将自己蜷成圆滚滚一团,睡着睡着,偶尔被房间内的动静惊醒。它竖起耳朵倾听片刻,又将脑袋藏进温暖的皮毛里。

  夜深人静,那些零散而轻微的哭泣,渐渐听不见了。

  再后来,晨曦驱散混沌夜色,窗纱泛起了浅浅的白。

  薛景寒坐在床沿,垂着眸子看苏戚的脸。躺在床铺间的姑娘还在沉睡,眉头微微皱起,晕红的眼角沾染湿意。

  纵然心里有再多爱恨悲喜,现在也柔软得生不起气来。

  薛景寒放轻动作,擦拭苏戚的眼睫。

  他该上朝去了。

  然而睡梦中的苏戚感觉到温度,下意识蹭过来,揪住了他的袖子。

  薛景寒手指微动。

  他看向床头的青碧刀具。这是两人纠缠时,从苏戚身上掉下来的。

  只需探身拿起,便能割断衣袖。

  但薛景寒什么都没做。

  门外响起叩击声。紧接着是杀戈压低的话语,带着些许犹疑。

  “大人,快到早朝的时候了。”

  睡着的苏戚眼睫颤动,似是要醒来。薛景寒屏息,沉默半晌,轻声道:“不去了。”

  外头再未传来声音。

  薛景寒叹口气,俯身亲了亲苏戚的脸颊。

  ……

  宣德殿的早朝,丞相告病缺席。

  满朝文武诧异之余,难免感到庆幸轻松。

  最近一段时间,薛相终日忙碌,休憩甚少,上朝时情绪低沉得很。大臣们倍感压力,连座上的帝王也不敢太过懈怠。

  现在薛相不在,宣德殿的氛围顿时活泼许多。又有边关将士朝见天子,带来赫赫战功,朝臣们纷纷夸赞,高呼大衍盛世,陛下一代圣君。

  沈舒阳身心愉悦,看谁都顺眼,当众嘉奖各位将士。治粟内史拿着长长的册子,宣读封赏物品,听得将士们喜上眉梢。

  鄄北得了五百兵卒,外加粮饷兵甲。穆念青由越骑校尉升为骁骑将军,可调动鄄北方圆五百里的军队。

  沈舒阳特意点名,多说了几句年少有为的鼓励话。卞文修站在队首,缓缓转动着左手拇指的碧玉扳指,面上不显情绪。

  散朝时,他喊住行色匆忙的苏宏州:“太仆大人留步。”

  苏宏州躬身行礼。

  “我见太仆神思不属,想必是有心事罢?”卞文修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同行,“莫非家中孩儿不听话?”

  众所周知,苏宏州心情不好的原因,基本都和苏小纨绔有关。

  苏宏州哈哈一笑,含糊道:“昨夜没睡好罢了,谢卞大人关心。”

  卞文修跟着笑,语气温和:“你我年纪都大了,晚上睡不踏实,的确难受得很。太仆该好生注意身体,小辈们胡闹,也不能伤了自己的神。”

  苏宏州应承着,心里牵挂整夜未归的苏戚,没太注意卞文修的话。

  “昨夜,听闻令郎与穆家子酒醉出行。”卞文修说道,“许是丞相关照小辈,特意驱车拦人,将令郎带走。”

  苏宏州惊愕看他。

  昨天晚上,薛景寒手底下的人送来密信,说苏戚喝醉,暂且在薛宅休息。

  老父亲滋味复杂,睡下以后,忍不住又开始考虑亲事的问题,生生熬到半夜,总算困倦入睡。

  没想到薛景寒接走苏戚的消息,这么快就传进了卞文修的耳朵。

  薛景寒是天上的明月。

  人们仰望他,敬慕他,同时也维护他。

  而声名狼藉的苏小纨绔,和薛景寒搅在一起,势必会承受更多的指责。

  “我如何不知这个道理。”他苦笑着摇摇头:“孩子大了不好管,如今由不得我,以后再说罢。”

  苏宏州三言两语,把亲事混过去,向卞文修行礼告退。

  转身,他绷紧了表情,沉着脸出宫。

  卞文修特意把话说得严重,看似句句关心苏戚,实则暗含恐吓。

  将薛相和苏戚的私事,当作把柄来威胁他,并且示好拉拢,想要结成殷苏两家的亲事。

  如此威逼利诱的手段,简直让人叹服。

  可是,卞文修不该在苏戚身上动心思。用苏戚的名声来敲打苏宏州,犯了老父亲的忌讳。

  他的姑娘,怎么婚娶,如何过日子,哪轮到卞家拿捏?

  苏宏州心里窝着火,一回家就派人给薛宅送帖子,请薛景寒过来叙话。

  而此时,薛景寒正在照顾刚醒的苏戚。

  卧房内罗帐半掩。苏戚蜷缩着躺在被窝里,脸色有些苍白,又泛着不正常的红。

  薛景寒给她端水,她不喝;要扶她起来,她不动。

  “戚戚,你究竟哪里难受?”

  他下意识换了称呼,伸手摸她的额头,并未发热。

继续阅读:第一百四十七章 夫妻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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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纨绔与高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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