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嘴角扬起一抹坏笑，摘掉自己脚上的臭鞋一下子甩过墙头，嗓音中带了些幸灾乐祸：“给你老娘的臭鞋，就剩这一只了，给你家夫人凑个整，这可是老娘最宝贵的东西了！上面还有老娘的名字，王银花！”
王嬷嬷双手互相插进两只破烂的衣袖中，嘿嘿笑了两声，一只沾满污泥的脚在另一只脚面上搓了搓，春光满面地抖着身子听院中人的回应。
林芊羽掏出手帕抻着捏起鞋子，学着丫鬟咒骂出声，佯装离去。
随后又悄无声息地回到墙前，听到王嬷嬷狂喜大笑的声音：“哈哈哈，五百两！发财了！发财了！”
“以后不来找你？哈哈哈，等老娘花光了这五百两还来找你！老娘帮你做成那么一件大事，岂是好打发的？呵！”
墙外响起王嬷嬷一阵发狂入魔般的笑声，便再无其他。
林芊羽嘴角勾起一道讥诮， 没能听到究竟是何秘密，竟有些许失望。
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鞋子，林芊羽眸底掠过一抹晦暗。
“大小姐，杂耍艺人送来的。”
林芊羽刚踏进屋子里，玉珠就递上了一封信。
林芊羽一手接过信，一手将臭鞋递给了玉珠：“给我用红布包起来，放我房间桌子上。”
玉珠狐疑扫了眼那只臭鞋，恭敬出声：“喏。”
想到什么，林芊羽抬起眸子，语气清冷孤傲：“红宝怎么样了？”
玉珠：“库房的人方才送来了热水，玉珠已按小姐吩咐为红宝擦了身子，上好了药。”
林芊羽乌溜溜的眸珠间划过一抹不明朗，平淡出声：“好。”
倒不是红宝这个人对她有多重要，只觉她可能掌握银川一事的些许真相。若她能尽早醒来，自己拷问一二，也能有所收获。
柳絮居。
林楚儿委屈地靠在柳姨娘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稀里哗啦：“姨娘，不过是一个镯子，林芊羽那个小贱人能给祖母，能给爹爹，为什么不能给你？还拿帝令当做借口，她分明就不把你放在眼里！”
“若姨娘肚子里的是个哥儿，姨娘尚能争一争这侯府嫡母的位置，若是个妹儿，恐怕……”
林楚儿又抹了一把眼泪，好不气恼。
柳姨娘心疼望了眼林楚儿，眸中也难掩恨意：“林芊羽那个贱蹄子！终有一天能落我手里！”
想到什么柳姨娘眸珠一亮，面上掠过一抹恶毒：“翠莲，帮我叫个人来！”
“喏。”
定国侯府，书房。
柳姨娘喝了口淡茶，与丫鬟对视了一眼，轻轻将茶盏放下。
她黑白分明的眸珠微微滑动，瞄了眼半倚在桌案前单手支着脑袋昏昏欲睡的定国侯。
轻轻拍了拍定国侯的肩膀，柳姨娘声音柔和：“侯爷，侯爷。”
定国侯倏然惊醒打了个战，拧了拧眉头有些不悦地望了眼柳氏。
在柳絮居本已闹得不欢而散，这女人又跟他来到了书房。
敛了敛情绪，定国侯嘴角噙着僵硬的笑意：“何事？天色不早了，夫人当早些歇息，否则对胎儿不好。”
柳氏故作温纯，低头脸红一笑，抬眸满眼秋波地望向定国侯：“侯爷，方才妾在院中想了想，大小姐她，确实需要人陪，需要我们多关怀……”
定国侯原本听到柳氏提大小姐的时候眉头微皱，听到后面渐渐舒展开来。
“无碍，她已经及笄，转眼就改嫁人了。”定国侯摸了下巴处并不存在的胡子，想到什么，眸中掠过一抹晦暗，低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