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芊羽将事情一五一十的细细说来。
柳姨娘和林楚儿坐在一旁一言不敢发，她们倒没想到林芊羽是为此事而来。
末了，柳姨娘才抬头对上定国侯略带探究的神色，语气里带着责备：“这帮下人……”
“行了！下去告诉他们，谁再敢怠慢公事，就滚出定国侯府！”
定国侯皱眉冷声打断柳姨娘的话，嗓音里夹杂着几分不耐，原本愉悦的心情也被这番变故搅乱了。
看到柳姨娘一脸心事的时候，这其中曲折定国侯已猜了个七八。不愿纠结于小女人的弯弯心肠，索性抖了抖衣袍起身离开。
“老爷……”
柳姨娘连忙起身，眉眼间夹杂着几分委屈。
定国侯走到门口的步子顿了顿，终是转身柔声道：“你好好休息，稍后把那乌鸡汤喝了。”
柳姨娘连忙应声：“喏。”
看着满脸恨意的柳姨娘和林楚儿两人，林芊羽唇角勾了勾：“姨娘，保重身子啊。”
柳氏呲目欲裂，一口银牙欲咬粉粹。
林芊羽眉眼含笑，欣赏着柳氏脸上的表情，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走出柳絮居，没有直接回羽扬阁。
林芊羽在侯府中走了一圈，看起来颇为漫不经心，就像散步般。
走到后花园那个狗洞处，林芊羽顿住脚步，唇角扬起一道弧度。
四处环视一周，寂静无一人，林芊羽蹬墙三两下翻上了墙头，看到外面墙角处果然蹲着一个乞丐般的人，林芊羽在其尚未察觉之时又跳了下来。悄然无息，宛若一只轻巧的猫儿。
“王嬷嬷，王嬷嬷在吗？”
林芊羽强压着声音，伪装了一番，尖细出声。
墙外的王嬷嬷听到声音，立刻来了精神，拍了拍红肿出血的膝盖一个迅敏爬起来，声音里带着些兴奋：“在，可是你家矜贵的柳夫人想明白了？”
林芊羽眸珠微转：“是，夫人说今晚亥时要你去柳絮居，会给你五百两。”
墙外的王嬷嬷先是一怔，随即面目狰狞一阵狂笑：“哈哈哈，我就知道她会给我的！我已经想好了，若她真不给我，我明天就把她的秘密说出去！”
林芊羽黛眉微挑，按捺下心中想问什么秘密的冲动，继续道：“夫人问给了你五百两之后，能不能不要再来打扰她了。”
王嬷嬷一瞪眼，低头望了眼自己伸出的五根手指头，眸间掠过一抹算计，阴狠道：“行！她都给我五百两了，我以后绝不会再来找她了！也不会给任何人说她的秘密！”
林芊羽：“好，那你别忘了来，不要被别人发现。”
王嬷嬷吸了把鼻子，忙应声：“好，好。”
林芊羽：“柳夫人说了，要你给一件自己身上最珍贵的物件，以此做担保。”
王嬷嬷一怔，刚想大骂出口，想了想自己的五百两银子又忍住了，低头在自己身上找寻一番，嘟囔道：“好，我现在就给你。”
王嬷嬷瞪着眼珠子，上下搜集一圈，什么东西也没找到。粗糙干裂的手指伸进嘴里扣了扣牙，低头看见了自己脚上的一只鞋，眸底放出一阵亮光。
自己在冬日里衣不蔽体，连双像样的鞋子都没有。一只鞋子还在今日柳絮居中打斗落在了那里。就剩下这一只了，应该算是宝贵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