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阵清脆的玉器断裂声，翠莲一阵鬼嚎，她腚下碎掉的白釉瓷碗边渗出了殷红血迹。
翠莲被痛得鬼叫着连忙起身，腚上的瓷碗碎渣稀零八落，一片血肉模糊。
目光缓缓移到地上被自己坐碎的玉簪，翠莲脸色顿时唰白，抬眸望向林芊羽和红宝眸中闪烁着恨意。
林芊羽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薄唇轻启：“继续。”
红宝怒气冲冲地瞪着翠莲，撸起衣袖来到其面前，又猛地打去一巴掌。
翠莲的表情凝固瞳孔渐渐放大，刚欲发飙被红宝踹出去老远。
翠莲发了疯般扑过来又一巴掌脸被打歪了过去，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红宝扭头望了眼林芊羽，见其没有说停的意思就一直打，打人可比打树软和多了！
“让你对大小姐不敬！让你对大小姐不敬！”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不绝于耳，不知过了多久，两边脸肿大发丝凌乱的翠莲突然“哇”的一下哭出声，扑通一下跪地咣咣磕头，嗓音惨烈凄苦：“大小姐，奴错了，奴错了，饶了奴吧。”
林芊羽：“……”
常春苑。
柳姨娘一袭暗红色锦缎长袍，穿金戴银满身招摇，手帕轻轻掩了掩鼻息，一双黑白分明的眸珠望向老夫人，一脸善解人意的模样轻柔出声：“大小姐怎的还不见来？难不成要让老祖宗在这里等她两个时辰？”
“姐姐，大小姐一向礼数周到，恐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王姨娘一袭灰色素简长袍，面上妆容朴素，头上简单插了几根素白玉簪。
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着，隐约透出眸底的几分精明，语态甚是谦卑。
她旁边站了一个一袭青色衣裙的女子，十五六的模样，身形清瘦面容清秀，一直颤巍地埋着头一副胆小怯懦的模样。
林青叶抬起眼皮瞄了一眼对面的林楚儿，身子微颤，往王姨娘身后躲了躲。
柳姨娘上下打量一眼王姨娘，眸中划过一抹不屑，语气仍旧柔和：“对呀，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妾这不是担心老祖宗坐久了对身子不好嘛。”
柳姨娘黛眉微挑，言语间悄悄扫了眼老夫人。
老夫人眉头微蹙，声音苍老夹杂着几分铿锵：“老身身子健康得很。”
柳姨娘立刻假笑附和：“如此甚好。”
几人言语间，林芊羽一袭鹅黄色长袍走进常春苑，身姿窈窕宛如出水芙蓉，肤若凝脂白玉胜似仙子，一双黑白分明水灵的眸珠滚动着，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芊羽见过祖母。”
老夫人微蹙的眉头微微伸展，声音温和亲切：“坐，坐。”
末了，众人才看到跟着林芊羽来的，两边脸蛋高高肿起头发凌乱的翠莲。
翠莲看见柳姨娘宛若遇到了靠山，眼泪哗哗流出，面上不好凄苦。
柳姨娘一怔，眸中划过一丝晦暗：“翠莲，我不是让你去叫大小姐，怎的搞成这样一幅模样？衣冠不整成何体统？”
翠莲眼泪喷涌而出，连忙跪地：“夫人，是奴去叫大小姐，大小姐那群丫鬟嫌奴惊扰了大小姐休息，还想将夫人赐奴的手镯头面抢了去，奴不从，就被那几个丫鬟一顿毒打。”
老夫人眉头微蹙。
在场的几个姨娘都低垂着眉眼，虽不愿被搅进浑水但个个都竖起了耳朵。
柳姨娘最近凭借着肚中那团肉在后院作威作福惯了，连那丫鬟都跟着张牙舞爪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怎么回事。
她们不愿去招惹柳姨娘，生怕小命不保，敢跟柳姨娘正面过招的也只有嫡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