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一怔，显然没想到林芊羽会这般直接问出声。
面上掠过一抹尴尬之色，还未做声。
柳氏就听到林芊羽唇角勾笑继续道：“姨娘难道忘了不成，这还是姨娘在芊羽十二岁生辰时送芊羽的，芊羽可喜欢了。”
柳氏一口银牙咬得吱吱作响，只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快被气炸，强忍着语气中的怒意，摆了摆手：“喜欢就好，那琼鱼项链，是个不错的物件。”
语罢，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喉口一阵腥甜，柳氏拿手帕轻掩，竟咳出了一口淤血！对上老夫人关切的目光，柳氏脸上扯起一道僵硬的弧度。
想到什么，柳氏眸底划过一抹阴翳，望向老夫人温和出声，夹杂着几分试探：“老祖宗，年宴将近，我娘家侄儿柳央会来侯府小住几日。妾近几日爱吃酸枣，我那侄儿特意从江南为妾带了些酸枣……”
老夫人笑呵呵出声：“来，你且让他来，住多久都无妨。”
柳氏轻笑施礼：“谢老祖宗。”
林芊羽眸中划过一抹讥诮，目光在柳氏的肚皮上一掠二过，望向老夫人，娇俏出声：“祖母，年宴将近，大哥也该回来了。”
老夫人怔然一二，一张苍老的面孔充上盈盈喜色，写满沧桑的眸珠里闪烁着光亮：“那可不是！瑾儿也快回来了！好啊，真好。”
林芊羽抿唇轻笑，对上柳氏阴沉沉的眼神，嘴角扬起一道单纯无害的弧度。
昨日那般撕打也不见柳絮居传出柳姨娘小产的消息，可想而知，柳氏肚子里根本就没货！不过她也不急于拆穿柳姨娘。
所谓捧得越高，就会摔得越惨，这一摔，她定让柳氏死无葬身之地！
柳姨娘唇角勾起一道阴翳：“……”
自家侄儿柳央，自幼在西域游学，拜了个师父学得一手好毒。此番前来，就是要送林芊羽一命归西的！
“芊羽，你那婚约定下许久，怎迟迟不见有人来下聘啊？你跟四皇子……”想到什么，老夫人询问出声。
林芊羽黛眉微挑，嗓音里带了些娇嗔：“祖母，我跟四皇子也仅两面之缘，并不熟悉。”
林芊羽语气微顿，脸上染上一抹羞红：“祖母怎的比芊羽还着急，芊羽还想留在府里好生照顾祖母呢。”
老夫人开怀大笑。
林楚儿眸中阴翳一掠而过，小声嘟囔出声：“说不定四皇子根本就不喜欢大姐姐。”
林芊羽唇线微扬：“……”
呵，何止是喜不喜欢的问题？
说不定，她的婚嫁对象不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就是个即将入土的病痨！下聘之前一个激动导致呼吸不顺，估计都得延迟半月！可怕的是，她连是谁还不曾知晓！
这其中有何黑心勾当还未可知，定国侯竟会同意这门婚事，林芊羽都觉得嘲讽。
想到自己嫁衣还被宇文琛拿了去，林芊羽瞬觉一阵头疼。
羽扬阁。
林芊羽俯于桌案前，面前堆了成摞的医学古籍，边翻医书边做着笔记。
祖父在世时酷爱看书，尤其是医书，自己幼时常伴于祖父身侧，祖父读书，她也咿呀地跟着读。这些医书全是祖父留下的，库房角落里那个不起眼的装书大铁匣子，祖父还留给了自己一把钥匙。
前世的这个时候，自己尚未接触医书，直到后面为了帮助宇文钰才起了学医的心思。
重生一世，她自要好好修习一番，不负祖父所望。这些书大抵自己前世大都看过，今生再复习无非是想温故知新。
前世宇文钰征服杂耍艺人的手段是靠以暴制暴，今生她却想换一种不同的方式。靠药物彻底治好杂耍艺人身上的病，他便可真正的重获新生，也能真正地为己所用。
“大小姐，奴买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