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忙回神：“……”
“这是两百两银票，不够了再来跟祖母取。”
老夫人接过如萍取来的银票递给林芊羽，慈眉善目眼含笑意。
林芊羽恭敬接过，微微颔首，再抬眸似笑非笑望了眼柳氏：“柳姨娘，芊羽的东西可别忘了送去，祖母和爹爹赏的，对芊羽来说可千金难求呢。”
老夫人狐疑抬眸，柳氏心下一慌连忙出声：“知道了，妾原本就打算一会儿让丫鬟去送呢。”
林芊羽唇角含笑，忽视柳氏淬了毒般的眼神：“劳烦柳姨娘了，那些物件芊羽这里有份清单，少了哪件，姨娘用银子补上就好。”
柳氏指甲掐进肉里，眸间顿时充上红血丝，双目通红。
御赐之物大多送给了祖母，林芊羽只留了两套头面。
南海珍珠、血玉手镯等物件过于珍奇，留在自己身边终究不安全，以自己现在的身份，也无福消受。不如放在祖母那里，柳氏若想要还得颇费一番心思。
临走时，前去锦荣院书房打探消息的丫鬟回信说，定国侯随斐公公进了宫，婚约一事如何还未可知。
林芊羽刚走回院子，就有库房的小厮将府中账本送了过来。
接着是柳絮居院中的婆子，送来了一箱箱的金银首饰和锦缎绸布，看得玉珠眼都直了，满脸崇拜之色：“大小姐，这全是柳姨娘送来的吗？奴竟不知我们羽扬阁也可这般富贵。”
林芊羽似笑非笑：“这些原本就是我们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罢了。”
四套头面，八匹良布，三百两银子。纵然这些物件不比御赐的珍奇，却也绕花了玉珠的眼睛。
玉珠目不转睛，好久才回过神，愣愣地出了房门。
林芊羽一袭白色狐裘大衣慵懒躺在炭火旁的美人榻上，手里随意把玩着一条琼玉项链，缓缓翻动着泛黄的账本。
目光流转到当页首行的一个人名，林芊羽瞳孔瞬间收缩，有些不可置信地反复确认。
玉珠接来热水推门而入，林芊羽直起身子，嗓音中带了些探究：“玉珠，母亲之前身边的一个丫头是不是叫银川？”
第一次见大小姐这般着急神色，玉珠微微一怔，眸中带了些狐疑，试探出声：“大小姐，银川，不是跟大夫人一起葬身火海了吗？”
闻言，林芊羽眼帘微垂，面上平淡无波，心中却宛若被打翻了五味瓶。
一个五年前已经死了的人，为何半个月前在林府领了一次月俸？
银川是母亲的贴身丫鬟，五年前母亲住的院子炭火被打翻，点燃了满屋母亲折放的油纸花灯，数人葬身火海，包括银川，母亲也没能幸免。
可是现在，这……
林芊羽又看了眼账本上银川亲笔签名的字迹，心中升起一阵发麻的冷意。
银川虽是母亲的陪嫁丫鬟，两人一同长大，却受母亲熏陶练得一手好字，字迹苍劲隽秀极有特色，自己的字都是她手把手教的，这签名不可能有错。
难道银川还活着吗？还是事情另有隐情？
林芊羽眸底染上一抹复杂。
“大小姐，奴听说斐公公带来一道圣旨，有关大小姐的婚事，小姐就不好奇吗？”
玉珠放下玉盆，红着脸终是没忍住问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