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宝眸中掠过一抹转瞬即逝的惊慌，随后没来由地升起一股坚定，望向几人象征性地俯身做礼，嗓音中夹杂着些许警惕：“天色尚早，不知柳姨娘和三小姐拜访羽扬阁有何贵干？”
林楚儿轻嗤，眼含讥诮扫了她一眼，高傲地将扬高脑袋偏向一旁。
柳姨娘也晃了晃脑袋，眸珠划向一旁，手掌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肚皮，眉心微蹙。
翠莲走到前方，上下打量一番红宝，眸光中带着些许心虚，想到身后的柳姨娘又扬高了声音：“叫你们家小姐出来！这玉莲膏我们不要了，让她退银子给我们！”
红宝一怔：“你们不要玉莲膏跟我家小姐有何关系？”
翠莲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眼神，嗓音中气势仍旧不减：“那玉莲膏是你家小姐研制出的，自然要找她退！更何况，你家小姐在莫府还说想要这瓶玉莲膏，柳夫人愿意成人之美！”
红宝眸珠打着些许震惊和狐疑：“你说那玉莲膏是我家小姐研制的？”
翠莲有些不耐烦：“难不成还有假？你叫她出来。”
红宝强敛下心中震惊，望向柳氏等人眸中带了些许防备：“柳夫人既是从郭掌柜手里买的脂粉，要退也不该找我家小姐。”
柳姨娘一瞪眼，嗓音中带着鄙夷：“你这个贱婢哪有资格跟我说话？叫你家小姐出来！不看在王嬷嬷的份上，早把你卖进丽院里了！”
红宝一瞪眼，语气中染上一抹坚定：“小姐还没起床，你们还是稍等一会儿。”
王嬷嬷的事以及自己失忆的事，玉珠早已告诉过自己。
不论之前王嬷嬷和大小姐是怎样的关系，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既是失忆也是一种新开始，她只知大小姐是一个好人，且是个顶顶好的人。
所以听柳姨娘提到王嬷嬷，并不会感到奇怪。
柳氏蹙眉，下意识望向翠莲。翠莲会意向前跨进一步，贴近着红宝的身子叉腰骂道：“听不懂人话！叫你家小姐出来！睡着了又不是死了！怎么就叫不起来！”
红宝被翠莲吼得一阵耳疼，眉心微跳，抹了把脸上的吐沫星子，缓缓睁开眼睛，紧抿薄唇终于忍无可忍，一拳招呼上翠莲的鼻梁。
翠莲瞳孔骤然收缩，幸而她早有防备，身如惊弓之鸟瞬间弹开。
红宝铆足全身力气一拳砸在了柳姨娘脸上。
柳姨娘瞪大眸珠，惊恐地盯着面前这只拳头，鼻梁处传来一阵刀割剑剐般的痛意，惊嚎出声，下一秒一个狠戾响亮的耳光打到怔愣的红宝脸上。
红宝被打倒在地，嘴角溢出一道淤血，眉头紧蹙。
柳姨娘望向红宝呲目欲裂，气喘吁吁，伸出的手指止不住的发抖：“你这贱婢！竟敢打主子！这定国侯府怕是容不下你了！你，你这是什么表情！竟还不知错？”
“翠莲！给我掌嘴一百下！再拉去打二十大板！再不行就把她卖到丽院去！今晚侯爷回来，也让侯爷知道知道，这大小姐院中的丫鬟都能目中无人，以下犯上！”
柳姨娘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扶着胸口，唇前留着尚未抹尽的血迹，气急败坏地模样似是随时都能跳起来。
红宝眸中掠过一抹复杂。
她原本是想打翠莲，没想打柳姨娘。纵然柳姨娘诸多不是，她一个丫鬟也不能对其出手，搞不好还会牵连大小姐。
如此一来，也只能受着这份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