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只听见马儿的一阵受惊嘶鸣,马车一阵颠簸。
宇文琛满眸阴翳,身子前仰后翻,听见林芊羽一句轻飘飘的“强抢”,马车便被受了惊的马儿一顺烟拉没了影。
林芊羽趁机跳下马车,一个前滚翻安然落地,缓缓展开握着手心里的药理阁的契约,嘴角扬起一道似有若无的弧度。
她跟宇文琛谈不上有何交情,不过是几番救命之恩,能让他拿走自己的白银和嫁衣,也是看在那些恩情上,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罢了。
虽然她不知宇文琛靠近自己有何目的,想来也定不会单纯。
自己一个订了婚约的将嫁之人,宇文琛不会愚蠢到此,会对自己动情。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说出自己的意图。
林芊羽眸间掠过一抹晦暗,大步流星跨回了院中。
两日日,羽扬阁门前。
凌晨,天寒露重。
林楚儿和柳氏天还没亮就起了个大早,在羽扬阁附近徘徊已久。
她们欠药理阁五千两银子,还欠久宝阁老板娘近两千两的银子,对于每月俸银只有五百纹银的她们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
这几日-她们想尽一切办法,从柳氏娘家借银子、偷偷卖了侯爷赐的商铺,这才攒到三千两白银。
原本还差四千两白银,柳氏母女一合计,又花掉近一千两银子重新置办些头面首饰。第三日才拿着那瓶玉莲膏来到林芊羽这里,却迟迟不敢进。
林楚儿紧了紧衣袍头缩在脖子里,狠狠吸了把鼻子:“娘,你说林芊羽真的会给我们退换银子吗?”
柳姨娘摸了摸头上新置办的头面,刮了眼林楚儿,眸中敛上一抹恶毒,嗓音尖细刻薄:“今天她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这玉莲膏原本就是她制出来的,她在宴会上又说她想要。”
“我们原本就是受了她的刺激,才买下这天价玉莲膏。要不然,我们能欠下那么多银子吗?今天她还就真得给退了!”
“要是她不退,我们就一直纠缠一直耗着!耗到久宝阁老板娘寻到这里,我们就说把银子给林芊羽了!让她管林芊羽要银子!”
语罢,林姨娘腹部一阵阵痛,吃痛得眉眼紧蹙起来,林楚儿和翠莲忙上前搀扶住她,关切出声:“柳姨娘,怎么了?”
柳氏一手抚上肚子,一手捂着嘴巴猛地一下孕吐起来,稍瞬眯着眸子,一副辛苦难忍的模样:“最近我的肚子总是不舒服,这几天又加重了,也不知是怎么了。”
林楚儿一咬牙,眸中染上一抹幽怨:“还不是因为久宝阁的老板娘!姨娘原本有孕在身,那婆子下手一点都不知轻重!虽拳脚都没落在腹部,却也是有影响的。”
“真把姨娘腹中胎儿弄没了,且不说你我在侯府的境地会如何,爹爹定会让那婆娘吃不了兜着走!”
柳氏抚了抚额头,又是一阵孕吐。
林楚儿:“……”
稍瞬,羽扬阁的丫鬟打开大门,还没反应过来,柳氏母女就挤了进去。
在院中修理盆景的红宝望见来势汹汹的三人,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个时间大小姐还未起床,受不得惊扰,玉珠又去果园采摘新鲜果子了,就剩下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