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火了,不是那种小打小闹的火,而是一夜爆红。
《渔村晚报》在小渔村有着独特的政治地位,是当的喉舌,哪怕只是一个豆腐块的小文章,都代表着某种态度与风向,更别说这次的《渔村晚报》罕见的在三个板块,长篇累牍的发表了一篇名为《华夏可以对世界说‘不’》大作,简直是震耳发聩。
“背叛我的人,我给了他一百万,那跟着我的人,我会给他多少?”
“公元一世纪,犹太人首次出现在历史的舞台上,一个由犹太人掌控的世界,慢慢在全世界伸出了它的触角;”
“在16000年,东印度公司正式成立,拉开了不列颠帝国在全球范围内搜刮财富的血泪史;”
“1653年,童年的华尔街诞生,拉开了以漂亮国为首的资本大鳄,在全球的金融市场上收割韭菜。”
……
这些看似疯狂的发言,更是成了无数人的心灵鸡汤,黑暗中的一盏灯塔。
这一点儿也不奇怪。
自从改革开放以来,在这块古老而又疯狂的热土上,先后涌现出了一个又一个疯狂的人物,做出了一件又一件震撼心灵的壮举,其中以牟老板为典型,深深的刺激了每个人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疯狂,以及对财富的渴望。
几乎一夜之间,“摩根大通”“私募基金”“投资”成了每个人嘴里都会出现的一个高频率词汇,见了谁都要谈两句,仿佛谁要是不知道这几个词,就已经被社会给抛弃了。
陈峰明明没有在报纸上透露半点关于自己的行踪和联系方式,但在这个社会上却从来都没有不透风的墙。
找不到陈峰,他们就直接把电话打到希尔顿的客房部。
从报纸出刊,到上午十点半,电话就络绎不绝地打来。
陈峰带来的那些人,接电话接到手软,照本宣科念陈峰给的那些台词,念到舌头僵硬,嘴皮子冒泡,热水喝了一壶又一壶,但依旧挡不住这些人的热情,嗓子都冒烟了。
啪嗒!
当陈峰走进工作人员的房间时,一个化身成接话员的工作人员无力地放下手中的电话,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和已经没有多少知觉的手指。
看见陈峰,他立马站起来,恭敬的叫着:“何总。”
陈峰点点头,说:“今天接了多少个电话?”
那人看了一眼记事本,说:“我们一共有七个话务员,从上午十点半到现在,六个小时的时间,总计接到了128个咨询电话。”
七个人,128通电话,看上去很少,但要知道这是一群资本市场上的小白打来的,那这个工作量就很恐怖了。
那些打来电话的人,很多连“投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看了《渔村晚报》上的那篇《华夏可以对世界说‘不’》,被股神投资可口可乐的五倍疯狂回报率,和陈峰放出的最低50%的收益率,就敢过来打电话咨询,可见人们对金钱的疯狂。
毫不夸张的说,要不是电话费昂贵,每一通的咨询电话的时长,都能超过30分钟。
这是个疯狂的数据。
要知道在后世那个电话销售泛滥的年代,平均每个电话销售员的通话时长不超过30秒。
对于这个结果,陈峰有点满意,《渔村晚报》的影响力果然不凡。
陈峰又问:“有多少直接成交了?又有多少人准备来实地考察的?”
“……”
那工作人员沉默一下,半晌才说:“都没有。”
说完,脸上露出惭愧的神情。
看似热闹的背后,竟然是如此凄惨的成交量,就好像是空中楼阁,终究只是一场空。
然而,陈峰却笑了,说:“很好。”
“很好?”
工作人员诧异的看着陈峰,意味他是气疯了,在说反话。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真的是陈峰的真实想法。
且不说一个新兴行业,想要从零到一的难度有多大,光是那动辄一万块的入场费,就已经谢绝了整个渔村99.99%的普通人。
要是这么容易就达成交易,陈峰自己还怕对方是个骗子呢。
“这段时间的电话会很多,你们多辛苦点,有人来问,你们就按照我之前写给你们的剧本来回答,问什么都回答,要尽量表现出你们的耐心,不要对任何一个潜在的客户产生不耐烦的情绪。”
陈峰吩咐着,那工作人员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这接话员的工作,真不是人能做的啊。
陈峰又勉励几句,在那人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好好做。”
说完,转身就走了。
刚走出房间,一个工作人员快步迎面走了过来,恭敬的叫了一声,说:“何总,昨天采访的高主编要见您。”
“哦?有说要干什么没?”
陈峰问。
那人摇摇头,说:“没说,只说要见您,对了,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人。”
“什么人?”
“不清楚,但看上去高主编对那人好像有点恭敬。”
工作人员模棱两可的说着。
陈峰略作思考,忽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说:“好,先带他去我们租的二号会议室等着,我半个……不,一个小时后到。”
“一个小时?何总,您……有事?”
工作人员茫然的问。
“没事啊。”
陈峰理所当然的说。
工作人员更加茫然了,“那您让高主编等那么久……”
陈峰说:“社会上的事儿少打听!”
说完,转身离去,不给那人再追问的机会。
“……”
工作人员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陈峰离开许久,才一连茫然地朝着外面走。
忙?
他忙个屁!
昨天晚上只睡了十个小时,他还需要再养精蓄锐,才能打硬仗。
……
“老高,你说那何总是不是真有他说的那么神啊?”
二号会议室,高文新带来的中年人有些焦躁的问。
高文新被他问的也有点烦了。
俩人兴高采烈的来找陈峰,没想到却在二号会议室里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一杯茶从苦涩喝到没有半点味道,依旧没见到陈峰,高文新本来就烦躁,可旁边却还有个唐僧在念叨。
即便是二号会议室的空调再冷,也压不住他焦躁的心。
可这人身份特殊,是《渔村晚报》的副社长,比他大了两级。
在事业机关,一级就能压死一个人,更别说两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