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新只得继续说:“从我观察到的结果,这个陈总谈吐不凡,举止优雅,行事作风,透着浓烈的西方做派,再加上他从入关时就开的那些车,到现在重金在希尔顿酒店开的房间、会议室等各种表现看来,此人应该不是假的。”
中年人沉默一会儿,点点头,说:“你说的对,就是这派头太大了。”
高文新没说话,心里其实不认可这话,甚至觉得不是陈峰派头大,而是他们太失礼了。
陈峰一看就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按理说他们来找陈峰,起码也得提前打个电话预约一下,沟通好时间再登门,哪有你一来说见就见的?
《渔村晚报》副社长的地位不低,可陈峰压根不需要买他的账。
……
门外,通过虚掩的门,陈峰听到了俩人的对话,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口又停了两分钟,用手将头发弄得凌乱几分,一丝不苟的领带直接扯下半截儿,那平整的能让苍蝇劈叉的西装上,也刻意的弄出一些褶皱,整个人乍一看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什么灾难的样子。
咚咚。
他在门上敲了两下,里面的高文新俩人神情一警,立马闭嘴不言,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挺直了腰杆子。
随后,吱呀一声,陈峰推门走了进来。
抬头看了一眼高文新,他加快了脚步,“疲倦”的脸上挤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人还没到跟前,手已经先伸了过去,说:“高主编,昨日走的匆忙,许多知心话没能与高主编促心长谈,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啊。本来说改日亲自登门拜访,向高主编赔罪,却没想到高主编已经莅临,真是让我汗颜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
这话一出,俩人内心里那点不满,瞬间烟消云散,就连那中年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舒坦的笑容。
陈峰已经来到跟前,高文新也急忙站起来,握住陈峰的手,说:“何总言重了,倒是我冒然来访,不会耽误何总正事吧?”
顿了顿,又看了看狼狈的如同战场上下来的逃兵似地陈峰,有些担忧与不好意思的问:“何总,您这是……怎么了?”
今天的陈峰与昨天简直判若两人,哪还有昨日在这么多人面前,对着镜头与摄像机侃侃而谈的大将风范?
陈峰苦涩一笑,说:“实在是小弟太莽撞了。”
“哦?”
高文新俩人疑惑的看向陈峰。
陈峰说:“我没想到自己昨日的那番胡言乱语,竟然会引起如此大的轩然大波,更没想到《渔村晚报》地影响力会这么大。从报纸上市,到现在,才不过12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有数百人找到了我的联络方式,酒店的电话就没停过。更有甚者,直接通过酒店找到了我。实不相瞒,在高主编您没来之前,我已经陆续接见了十数位客户了……”
高文新和中年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诧异,还有一丝丝的庆幸。
中年人问:“这么说来,何总的生意已经打开局面了?”
“高主编,这位长者是?”
没有回答中年人的话,陈峰反倒疑惑的看着中年人,问道。
一个“长者”,让中年人心花怒放,但没有回答,而是自矜的看着高文新,等待高文新介绍他的身份。
高文新也不墨迹,介绍道:“何总,容我引荐,这位是我们《渔村晚报》的社长,臧书宏,臧社长。”
虽然只是副社长,但高文新还没那么作死,直接说人家是“副的”。
“副的,副的。”
倒是臧书宏在陈峰面前,稍显谦逊的补充一句。
陈峰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说:“原来是臧社长啊?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说着,他又极为不满的瞪着工作人员,说:“瞎了你的狗眼,臧领导来了竟然不提前跟我通报,害得我如此怠慢。你被解雇了!”
“……”
工作人员茫然,大佬,小人……冤枉啊!
这番举动,又是大大给了臧书宏面子,让他把最后的那一点儿不快也彻底忘了,说:“言重了言重了,何总不必如此,是我不愿打扰何总工作,才没让他们通报的。开除就不必了。”
陈峰本来就是瞎扯,见臧书宏这么说,就是顺坡下驴,说:“臧领导的意见不能不采取。那就按照您说的办,不过犯了错怎么没有惩罚?这个月的奖金扣完!”
“还不谢谢臧领导。”
他声色俱厉的对工作人员说。
工作人员强忍着委屈,连忙说:“谢谢臧领导。”
“好说,好说,以后好好干。”
臧书宏大摆领导架子。
陈峰挥挥手,让那工作人员下去,这才领着臧书宏俩人坐下。
几人落座,分清主次后,臧书宏压制不住内心的好奇心,顺着之前的话题问:“对了,小何啊,之前听你话里那意思,今天这成交量不错吧?”
跟你说两句好话,你还给我摆起架子了?
周雄安看见了不大嘴巴抽你,算你跑的快!
心里MMP,脸上笑嘻嘻,陈峰好话一箩筐的说了出来:“谈不上不错,也就是不到十个单子,总共加在一起也不到十万块,说句大言不惭的话,还抵不上我在华尔街一个小时的成交量。”
说着,他顿了顿,略带自嘲的说:“世人匆匆忙忙,不过为了碎银几两。”
听到这话,俩人的脸上都不自觉的露出震惊的神情。
一天就弄到了十万块,就这还“碎银几两”?
怪不得人们都说华尔街是世界金融中心,吃惯了山珍海味,果然看不上这点小钱了。
高文新忍不住感慨着:“何总不愧是华尔街摩根大通的第一个华人合伙人,这赚钱的能力,简直让人……震撼!”
“伟人说的对啊,这世界是我们的,但最终还是你们的!”
臧书宏也跟着感慨道。
陈峰谦逊的说着:“这都得感谢贵报的大力支持,才能让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开局面。”
“好说,好说。”
臧书宏点点头,说。
陈峰又是一堆好话。
随后,三人坐在一起,围绕着世界金融、世界格局,世界大事儿,古今中外历史,甚至连哲学都开始探讨了起来,但陈峰就是不开口问他们的目的,把臧书宏急的满脑袋汗。
可不管臧书宏也好,高文新也罢,终究是文化人,耻于谈钱,所以也不好打断正畅所欲言的陈峰,只能跟着瞎扯淡。
终于,高文新还是扛不住了,问:“对了,何总,关于您的那篇报道,我们报社里也接到了不少读者的来电,都对这新颖的‘私募基金’充满了兴趣与不解,所以他们想请我们向您请教一个问题。”
来了!
终于还是来了!
谁说今天没有成交量?
这不,第一个肥羊就送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