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服务员没有具体说名字,但俩人都是在小渔村从事媒体工作,接受的讯息发达。
无论是牛根生这些小渔村的巨富们,还是他们背后的粤商会,都十分了解。
也只有了解这些人,才能知道以陆晋城为首的粤商会,在小渔村拥有的庞大势力。
《渔村晚报》甚至还几次采访过陆晋城,臧书宏也与粤商会的几位重要成员,在几次饭局上碰到过。
因此,当听见万利外贸的牛总时,臧书宏就知道,这个从漂亮国过来的金融大鳄,已经在小渔村掀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波浪,陆晋城已经动了心思,甚至可以不夸张的说,至少粤商会的人都动心了。
要是这样,那就是个很恐怖的事情了。
粤商会的势力,几乎全覆盖了小渔村,包括不远的羊城,也是整个粤商会的大本营。
这样一来,只要双方谈得妥,陈峰等于绑上了“粤商会”这艘巨轮。
到了那个时候,还有像他们这种小散户的机会吗?
幸好自己果决,上车的早。
想到这,臧书宏和高文新两人都有点暗自庆幸。
陈峰不知道俩人在想什么,听见服务员的通报后,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忙活了这么久,总算是有大鱼上钩了。
他对服务员说:“好的,你让牛总稍等会儿,我这边忙完,立马过去。”
“好的,何总。”
服务员得到了回复,也松了口气,转身走出了房间。
“恭喜何总了。”
在服务员走后,臧书宏笑着说。
“喜从何来?”
陈峰揣着明白装糊涂。
臧书宏看了他一眼,说:“何总才刚渔村不到三天,名声大躁,连牛总这样的人物也亲自登门拜访,不值得庆贺吗?”
陈峰的脸上露出了迷茫的神情,故意装傻,说:“这个牛总的来历很大?”
“应该是非常大。”
臧书宏一脸凝重,不像是开玩笑,说:“单说这牛总吧,是渔村最大的纺织厂的经营者,所生产的产品,占据半个粤省,还出口到小本子、南棒子和部分东南亚国家,堪称实力雄厚。”
“那牛总的身价一定不小吧?”
陈峰顺势问。
他对牛根生真的是不了解,至少在后世,陈峰二三十年的商海生涯中,并不认识这么一号人。
想来此人也是借着东风,陡然乍富,但又在国家改制中,泯然众人矣,甚至是走向了最危险的那条路,遭到了制裁,所以才没有在三十年后的国内商界留下名声。
这种事情很常见,也是历史的必然走向。
臧书宏说:“我曾听人说过,牛总的身价不菲,算上他的固定资产,应该有两千万吧。”
两千万在这个时代的确算是身价不菲,相当于三十年后的一二十亿。
虽然上不了排行榜,但也算是一方枭雄了,值得重视。
然而在听见这个数字后,陈峰的脸上却没有露出半点变化,淡淡的说着:“两千万?三百万美刀?嗯,倒也算是小有身家。”
“……”
臧书宏咋舌,诧异的看着陈峰,想为牛根生说点什么。
可是转念一想,两三百万美刀在国内算得上是一方枭雄,可在漂亮国还真的只能算是小有身家。
唉,到底还是漂亮国有钱啊。
沉默一下,臧书宏继续说:“何总说的是,不过我还是要给何总提个醒,牛根生或许不足为虑,但他背后的势力,却需要严阵以待,不可小瞧。”
“哦?”
陈峰狐疑的看着他。
臧书宏在这方面倒是知无不言,诚恳的说着:“牛总的背后站着粤商会,而粤商会现任的会长是陆晋城,经营着一家外贸公司,实力雄厚,背景极深。”
“外贸公司啊?”
陈峰露出了了然的神情,看着臧书宏,而臧书宏却默默点头,似乎在说,对,就是你想的那个外贸公司。
陈峰瞬间明白。
虽然在80年小渔村被确立了对外商贸口岸的政治地位,但是经过十年的发展,整个小渔村的正经外贸公司还真没几家,多数都是涉及到走私。就算是那些看似比较正规的外贸公司,或多或少也会参与到一些。
怪不得臧书宏这么郑重其事的说粤商会,要是粤商会有这样的背景,那的确是不能小瞧,更不能轻易得罪,不然保不齐哪个海港里就多了一具尸体喂鱼。
可陈峰非但不怕,反而透着一丝兴奋。
不正规好啊。
你要是合法经营,我还怕你到时候闹的太大呢。
陈峰没再追问,笑呵呵的说着:“感谢臧叔提醒,这些我都会记在心上的。日后要是有机会,我一定双倍报答。”
“言重了,言重了,不过是些不值钱的消息罢了。”
听见陈峰这么说,臧书宏的心情大好,连忙摆手,一副不居功的样子。
但陈峰可不会当真。
他要是不居功,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呢?
不就是觉得自己初来乍到,收集信息不变,才卖个不值钱的顺手人情吗?
俩人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达成了一个PY交易,宾主尽欢。
臧书宏也知道进退,笑着说:“既然陈总还有贵客要招待,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我送两位。”
陈峰笑着,将两人送出门口。
陈峰没有直接去找牛根生,而是先回到自己的房间,重新收拾一下自己。
之前为了营造自己“努力挣钱”的人设,所以弄得胡子邋遢,不修边幅。
可现在人设成功,那面对牛根生,就必须要再恢复成功人士的人设。
至于牛根生会不会等的不耐烦?
一点儿也不重要。
一个鱼儿一旦会第一次咬钩,就不怕他不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的咬钩。
……
牛根生也的确是等的不耐烦了。
从来到餐厅,他足足坐了将近一个小时,茶叶换了一壶又一壶,肺叶子都快漂起来了,可还没见到陈峰的面,不免有点烦躁。
要知道自从下海经商后,尤其是在加入粤商会后,他就再也没尝试过这么被人晾着的感觉。
就在他快不耐烦的时候,忽然看到两个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顿时眼睛一亮,对旁边的服务员说:“那两人是谁?”
服务员看了一眼,说:“好像是《渔村晚报》的臧书宏副社长和高文新副主编。”
“他们来这干什么?”
牛根生越发狐疑。
他自然是认出来臧书宏了,俩人虽然没有深谈,但也有些照面,自然不陌生。
服务员说:“根据访客记录,他们是来拜访商务套间的何总的。”
“哦。”
牛根生点点头,随手打发了服务员十块钱小费,挥手让服务员离开。
随后,他又一招手,跟着他的拎包秘书凑了上来,低声说:“三叔,有事儿?”
牛根生的眼睛盯着已经走到门口的臧书宏俩人,说:“跟上他们,打听打听他们来找这个何家强是为了什么。”
“好的。”
那年轻人点点头,跟了上去。
在臧书宏俩人彻底消失在门口后,牛根生又百无聊赖的等了二十分钟,才有个服务员说:“牛总,何总请您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