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靖渲只是用了微服私访的借口定了三日之后启程,尽管他已经传下旨要低调安排出行,但还是在宫中传了开来。
回江南的目的只有她与优璇心知肚明,但似乎对欧阳靖渲提出带优璇一同回去似是又有些不合适,但若是携同三夫人一起出游,似是也名正言顺。
后宫中的太监宫女都紧锣密鼓地准备了起来,每一日翠儿和萍儿都在渲樱殿忙碌着。
只是,在这样的繁忙中,云若樱倒显得闲暇起来。
循着水面微波沿岸缓步走着,有一种茫然深处千里江湖之感,终于可以回到江南了,可以看见那江南的山山水水。
她看见了不远处莫晓满正靠着池塘边的石桌,专注地望着御花园中的池塘。风时而吹过,荡起水波;若是没有风,水面平静而清澈,几尾美丽的神仙鱼自由地在清澈的水面下畅游着。
“它们似乎比人活的自在!”云若樱静静地看着鱼,微笑着说道,
“人这一生,是否是自由最为宝贵?!”
它们没有欲望,没有要求,只要这样一个适宜的环境,就可以活的这般自由自在!……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只可惜,我们似乎都没有自由的资格了!”莫晓满似是笑得无奈,“最近的宫中这样忙碌,听闻皇后过几日就要回江南了,都不用准备什么吗?”
“只是回一个住了十年的地方,有必要准备什么?”
云若樱看着她,走到了她的身旁,兀自地倒出了一杯茶。
天空晴得一丝云也没有,清风徐来,带着御花园中万花的香气,一切都那么祥和自在,握着茶盏,乌黑的发丝随风轻扬,她红润的嘴角上扬,浮现出宁静的笑容。
“我想……晓满要不要一同前往呢?”
“皇后应该知道……晓满的身体,更何况……”
想起了刚才在玉卿小筑相邀苏景妃,从昭仪跃升到了景妃,整个人给与人另一种的气势,相比晓满的推脱,她应得倒是更为爽快一些。
“江南很美的,不同于京城,置身于江南,呼吸道的气息或许也能对晓满的身体有些帮助。”
“皇后相邀了,若是晓满在过于推脱,不免就有些矫情了不是吗?……不过我想,皇后需要担心的是……”
恍若是感应到了某种召唤,云若樱缓缓地抬起了头,朝着一个方向看过去……蔚蓝的天空下,是靖阳和洛翔的身影,似是避无可避,靖阳已经看向她们的方向。
靖阳微微的笑容,纯真而可爱,眼眸清澈如水。
“参见渲樱皇嫂!参见晓满皇嫂!”
“靖阳公主,司马大人,臣妾累了,先行告退!”
云若樱很是尴尬,若她也能如晓满一般,坦然抽身离开,倒也就显得自在了,“靖阳!司马大人!坐吧!”
“皇嫂!听闻三日后要同皇兄一起下江南?!”
“是啊!……当年,爹爹被贬江南,十年下来,对江南也有了一份眷恋,此次将爹的骨灰带回江南,埋葬在娘亲的墓旁,也算是完成了爹的最后心愿了!”
“皇嫂,我已经向皇兄禀告了,三日后,我和洛翔会一同前往!”
“皇上……应允了?”
“皇兄一口就应了!”
云若樱淡淡地笑着,她想……靖渲只是怕不应她,她又会擅作主张地前去找他们!
“洛翔说……江南也有金饰绣庄的分铺,他也在江南生活了两年,想是对江南很是熟悉,便可以带我到处游玩了!”
“哦?是吗?!”不知不觉,云若樱竟然想的出了神,心在那一刻跳得很慢很慢,就好像在那一刹那凝固了一样。
那日是爹爹的生辰,相邀了地方上的大小官员来云府一聚。
云若樱特意将寿宴设在了后院,有着樱花树的点缀,花木扶疏的湖畔小径,湖波轻拍的美景浑然天成!夜色之中,点燃了蜡烛,光彩夺目,晶莹剔透。
云若樱只是干坐在爹爹的身旁,虽然已陪着爹爹去过很多这样的家宴,但还是不习惯这样的应酬,上门只不过就想要讨好爹爹罢了。
“小姐!是在想什么?”
“翠儿!你觉得……今天下午在金饰绣庄见到的司马公子,如何?”她晃了晃脑袋,不再去想那些,而思绪飘到了下午,司马……洛翔?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那为司马公子一表人才,又是金饰绣庄的老板,……”
看着翠儿满口的称赞,云若樱的心中对他又多了一份好奇。
“自己爹爹的寿宴怎么穿的如此简洁?”
她以为爹爹才是寿宴的主角,并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身后的那个声音……好是熟悉!
那个修长的身影面对着她,心竟然怦怦直跳。
“是你?”她着实没有想到这么快又乐意遇见了他。
“云大人是江南有名望的官员,他的寿辰我岂有不来之理?”
“司马公子也是慕我爹之名而来?!”……所以说,她也看错他了吗?他也不过是个贪图富贵之人?
“其实……我是……慕,云大人……女儿之名而来!”其实早在下午遇见她的那一刻,便已倾心了。他记得她是为了爹的生辰而来挑选合理,而今日唯独只有云府摆寿宴,江南的名绅也曾多次请过他,只是他总不习惯出席这样的寿宴,这次……他只是想要再次遇见她。
是为了……自己?云若樱的脸颊不禁微微泛起了红晕。
“看起了,云小姐也并不喜欢这样的家宴?”
也……?她注意到了他口中的那个字,“司马公子想说什么呢?”
他浅浅一笑,抓起了她的手,便向外跑去。而她亦无挣扎,竟乖顺地跟着他走出了云府。
那是第一次她这样的叛逆,但那却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皇嫂!皇嫂!”
靖阳的声音再一次回荡在她的耳旁,云若樱猛地回过神来,抬起头正对上了司马洛翔的双眸,霎那间,眼底居然闪过了一抹无法掩饰的慌乱。
“江南,本宫也住了许久,在江南也有一处府邸,……若是皇上应允了,大家都可住在江南的云府里!”
她还是这样的微笑,而心中涌起了一种异样苦涩的情绪!
这段时日,欧阳靖渲为她改变得似是很多很多了。
显然她也担心的过多,整个出行又一次带上了靖阳和洛翔,就好像是那日在靖淇封地,那个夜晚……那个枫树林……
如今是回到了江南,充满着她与洛翔回忆的地方……平静的心不禁又一次跌宕起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