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她心情格外的好,靠在床头,静静地望着纸窗外。惜羽的衣服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了。
渲樱殿的门被轻轻地叩响。
翠儿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走到了云若樱的面前,把托盘放在了一边,“小姐!该用膳了!”
她隐隐地可以感受到一股樱花的香气,“是什么?”
“这是淑妃娘娘送来的樱花糕……!”
终于不再是什么补身子的药膳,云若樱露出了慧心的一笑,是因为曾有过的感同身受吗?
“那她人呢?”
“淑妃娘娘还在外侯着,小姐……要宣吗?”
“嗯!”云若樱很轻很轻地说着,眼中的光芒晶莹剔透。
“优璇参见渲樱皇后!”
“起来吧!”她微笑着,笑容中流转着璀璨的光芒,她用自己修长的双手慢慢地将她扶起,“总不习惯这样的拜见!”
“后宫中,有些总是必不可免的,皇后还是慢慢习惯的好。”
“我想不在人前,优璇还是像在靖淇的封地那时一样,叫我若樱吧!这样至少会亲切一些……”
“优璇恭敬不如从命了!”她拿起了桌上的樱花糕,“近日优璇不免空暇,索性亲自做了些樱花糕给若樱送来,你尝尝吧!”
云若樱莞尔一笑,真的是很久没有尝到优璇的樱花糕了,她拿过银筷,轻轻夹起了一块,送到了嘴边。
嚼了几口,很香很软的樱花糕,糯糯的口感,那种温暖的感觉一直传递到了她的心头。
“如何?”
“还是一样的好吃!”她轻眨着自己的眼镜,“可是……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好像……好像樱花的味道更为浓重了一些。”
“若樱有了身孕,优璇在揉面之时特意加了一些安胎药,但怕若樱吃出药的味道,特意多加了一些樱花。”
云若樱微微诧异,“还是优璇聪明啊,懂得把药加在樱花糕里,不像靖渲每日都逼着我喝那么苦的药……”她嘟囔起了嘴。
“皇上……也是为了若樱不是吗?”
她霎时有些语塞,着实不想每一次都和优璇讨论这样的话题。
“对了!”傲优璇忽然犹如惊觉了什么一般,“刚才我经过了御药局取安胎药时,正巧听到了些事!”
“哦?”看着她突然紧张起来的脸庞,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
“太医院的太医在云大人的尸首火化前竟突然发现云大人的嘴唇发紫,这很显然是中毒的现象,太医院怕招惹了是非,如今尸首也火化了,也就没有禀告皇上!”
中毒!?……她的眼眸中映射除了一片讶异的光芒,“可是……我记得,当日爹的尸首放在渲樱殿之时并没有任何的中毒迹象!”
“我特意询问了安太医,却又这样的一种毒药会在尸首安放过长时间后才会显现出,……所以我怕云大人的死有蹊跷!”
“但或许是濮军在暗中下毒,……!”
“所以我特意问了靖淇,云大人带去的亲信都是被剑杀死,也全无中毒迹象,我想……濮军全然没有理由,会这样大费周章……”
耳边,再次响起了爹那个低沉的声音,眼前,竟然浮起了爹出征之前那个临别的面容,眼中的光芒轻轻地一颤。
“若樱是否还记得,云大人出征之前那个突然肆起的谣言,我想这或许就是我们那日担心的下文!”
所以……还是为了针对爹吗?心忽然一阵抽紧。
眼中的光芒倏的凝住,身体竟在刹那间僵硬,脑海中回荡的是连日来的梦境。她闭上了眼睛,还是那几句话。
如果是为了针对爹,那么那个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这么多年,她从来都不知,竟有人与爹有这样的深仇大恨,要费尽这般周折置爹于死地!
心底隐隐的害怕与紧张油然而生……
雾越来越大,天地被一张巨大的纱帐笼罩住了。
她反反复复地做着这个迷雾中的梦,而那迷雾也越来越浓重,爹虽然近在咫尺,也只听到声音而不见人影。
“爹!爹!”她又一次从梦中惊醒,额头上的汗滴落下,心中仍是忐忑不安。她本以为是自己依旧放不下爹的死,爹才会每日出现在自己的梦中,只是……她明明已经走出了爹死亡的阴影,可是为什么爹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呢!
每一次都还是反复的那几句话,究竟有什么来不及了!
“若樱……又做噩梦了吗?”近日,她每日都会从噩梦之中惊醒,他也渐渐习惯着在那个时刻醒来,为她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滴。
“靖渲……为什么,爹还是会出现在我的梦中,他还是这样反复的说着他好后悔,他后悔的是什么?!”
“云大人是朕的好臣子,一生也都给了靖朝,……”
是因为十年前爹爹为他替罪,难不成……爹后悔的是拆散了她与洛翔,只是这夜的梦……!她想起了今早与优璇的一番对话,不!绝没有那么简单。
“靖渲,以前的梦中,爹总会慢慢消失在迷雾之中,但是在刚才的梦里,我好像感觉是有一个人将他拉走,只是雾太大,我什么……都看不清!”
难道……真如优璇所说,爹的死与当日的谣言突然在宫中传开有关?那个在梦境之中看不清的人影就是那个凶手!
……迷雾……一切又在那个云烟林!
“靖渲……我记得爹在回京后,总怀念江南的那一段时日,当年娘亲死后也埋在了江南,我想爹一定是想要葬在娘亲的墓旁,所以才会连连报梦给我!”她想要回江南,但若是告诉他真相他一定不会允许,“你陪我……回江南好吗?”
他似是思虑了良久,才慢慢的说着,“容朕安排几日!”
这样……算是应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