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记恨有用,那云若樱真的情愿自己可以一直可以这样,不被任何事所感动牵绊,但只有她自己明白,感动是永远替代不了洛翔。
“如果你知道了……”欧阳靖渲轻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
“若樱!”欧阳靖渲突然很是严肃地看着她,“你要知道,朕是为了你,才想要成为这一国之君!”
只有拥有无上的权利,才能得到心中所想。
一场政治之争,竟全然只是因为自己……这样的一个冠名压在了自己身上,云若樱也不知自己是否真如那般重要。
这一切并不如她所愿,只觉自己从头到尾都被人操控着,毫无自主可言,自己的人生却如一场皮影戏,自己只是他人手中的皮影,比人如何动作,她就要如何摆动。
但现在想来,和皮影比起,自己更是不如。它只是单纯地被操控着,即使自己的心已经死了,但还要假装着幸福地活着,面对自己爱的人,却只能如面对陌生人一般,再没有前续的机会。
“靖渲……我有点累了!”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这些……”他似乎总是能够很轻而易举地看出自己的不适,云若樱有时甚至觉得他是故意对自己说出那番话,想要试探他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靖渲总说我有了身孕,不可以做这又不可以做那,难道不知道有了身孕很容易累吗?”
“真的?”
她承认自己又开始了那伪装的生活,但此时她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可能接踵而来的话语。
他环住了她的腰,轻身一跃,稳稳地又坐在马背上。
胸口闷闷的,心像是被积压了什么,云若樱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就连风好像也在和自己做对,她紧闭着嘴,风就好像一只有力的手,窒息着她的呼吸,逼迫着不时地深吸。
直到飞驰的马儿突然驻足,风也瞬间没有那般凛冽,云若樱缓缓睁开了眼睛,才发现原来又回到了马车停下的地方,优璇正坐在一旁的亭间饮着茶,而靖淇却不知所踪。
欧阳靖渲似乎并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仍安身坐于马背之上,“李德全!靖淇呢?”
“回主子的话,淇王爷刚被随从叫走了,说是……”
“皇兄……”未等李德全禀明,靖淇又一次地站在了他们的面前,脸庞的神色复杂的令人猜不透,“靖阳听闻你出了宫,便吵着也要到这里,想必很快就能到。”
靖阳?!
优璇意味深长地望着云若樱,而她也在顷刻间明白了那意味着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能够逃过,极力克制着自己,扯出了一个微笑,“靖渲!这里的行宫在哪?我……好象真的是很累了。”
“因为靖淇平日里住在京城,只偶尔回到这里,所以并没有行宫,往前走去,就有一家客栈,我想……这几日都要在那投宿了。”
“皇兄,这家客栈的生意很是兴隆,怕是……”
果不其然,让靖淇说中,走进客栈果然是高朋满座,掌柜的一见是淇王爷,便立刻殷情的凑了上来。
岂不料只剩下了两间客房……
他们一行,除去宫女太监,也有四个人。她自是可以和欧阳靖渲一间,那剩下的优璇和靖淇……
“掌柜的,难道不可以让其他客人……”见他欲要摆出皇帝的架子,赶走其他人,云若樱转而一想,这倒是可以摆脱他的好时机。
“不如……我和优璇一间,靖渲和靖淇一间如何?”
“我不同意!”又如同刚才欧阳靖渲一口否决。
云若樱又转而看向优璇和靖淇,“你们呢?”
“我没意见!”靖淇玩味的说着。
“我亦然!”优璇说道。
“我是皇……”
“诶?”云若樱制止了欧阳靖渲,“是谁说这是在宫外,没有妃子,没有皇上的?……既然我们都应了,你没有反悔的余地。”她看向掌柜的,“就这样吧!”
“这是天字一号,这是地字一号,四位客官楼上请!”
不等欧阳靖渲有任何的反驳,云若樱拿了天字一号牌拉着优璇就走上了楼。
到了二楼才发觉,原来天字与地字是相对着的,天字的头对着的正是地字的末,换而言之,他们的两间厢房隔着的正是最远的距离,想到这,云若樱莞尔一笑,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小二哥,能不能替我们准备洗澡水?”
“好的……客官请稍等!”
说着便走出了厢房,并带上了门。
傲优璇看得出她的心情很好,不由得也微微笑出了声,“若是刚才优璇没有看见皇后在听到靖阳公主要来后的踟躇,优璇还真的以为皇后放下了呢!”
“这几日出宫,优璇还是别称呼我皇后了,叫我若樱吧!”
傲优璇默然相应,云若樱一改笑颜,露出了那熟悉的忧色,继续说道,“我还以为自己已经掩藏的够好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优璇看得到若樱的心!”
“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为何你即使再过伤心,你都不会流泪?”
“若樱……”傲优璇淡淡的说着,“想不哭出来真的很简单,抬起头,闭眼……这样眼泪就流进了心里!任何人都看不见你的软弱,也没有人再会来欺负你。”
坚强的外表下还是会有着别人不曾体会到的痛楚。
云若樱想起了在瀑布前欧阳靖渲的一番话,“当日我和靖淇争夺皇位,我以太后的性命威胁优璇,敖大人也在顷刻倒戈向了我,……”
那么当日,优璇到底是忍受了多大的痛楚才能对着靖淇说出那“再见陌路”的四个字。所以……那日在淮水边,靖淇才会这样用酒麻醉自己,给不了自己所爱之人幸福,那该是有多么的痛苦!
强力装着微笑,心头确是在滴血,……云若樱好像越来越能明白这样的心情了,是否中将有一日,她也可以如此云淡风轻?即使面对着洛翔与靖阳在一起,她也只不过一笑置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