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个半百老人得意笑笑。
他收起曲别针，随即大手一推。
“吱嘎”一声，紧闭的大门被推开。
“兴明，二大爷可是不请自来了！”
话音落下，一群人便簇拥老人，就要迈进大门。
这时，方红月抱着一盆面走来，拦在门前。
立马有人认出她，“是你个小骚……”
话音未落，方红月使劲一颠面盆，白面瞬间倾洒而出。
所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通通被白面淋了个满头。
“再敢撬锁，我们就报警了！”
“砰！”
门直接被大力关上。
方红月拍拍手，继续回来包饺子。
陈舟竖起大拇指，“厉害！”
郑钱咽了口唾沫，“老陈，你家亲戚，都这么奇葩吗？”
“这才冰山一角，他们的无耻，只会无限刷新你的三观。”
就在下一刻，大力的拍门声骤起。
“快出来看看二大爷，他被气的心脏病都犯了！”
“你和美娟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耍小孩子脾气呢！”
“赶紧出来，二大爷要是有个好歹，你们就是陈家的罪人！”
拍门声逐渐转为踹门声，大门都一定程度上变了形。
这般动静，很快把楼里其他邻居给惊动。
有人出来询问咋回事，却被恼怒的陈家人给集火喷了一顿。
但这里不是筒子楼，楼上楼下都是很多年的老邻居。
正逢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都不少人。
于是乎，在他们喷完第一个人后，一号楼的居民全都跑了下来。
本不宽阔的走廊，瞬间被挤的人满为患。
“干高利贷催收都知道过年休息，你们是什么狗东西？”
“大过年不在家看春晚，跑我们这里来乱咬人是吧？”
“道歉！敢不道歉，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走了！”
说话的都是老头老太太，他们的儿女站在各自爹妈身后。
虎视眈眈的盯着陈家人，只要他们敢还嘴，必定是一顿胖揍。
陈家人慌了神，左右看了看，只好认怂道歉。
随后在众人驱赶下，他们顶着满头白面，离开了一号楼。
紧接着，屋门打开。
陈兴明拿着两包烟出来，给大家伙散烟道谢。
“兴明，你们家搬回来了？搬回来好啊！”
“是啊老常叔，刚搬回来不久，没来的及串门……”
以前的邻居们认出他，接过烟聊了起来。
在知道那群人都是他亲戚，并且不是因为上门催债的缘故后，所有人都露出同情的目光。
这哪是走亲戚，分明是看他过好了，上赶着来吸血！
“兴明，我拉你进业主群，他们再敢来砸门，群里招呼一声！”
“妈了个巴子的，一号楼地界上，还能让狗欺负？”
“谢谢，谢谢……”
陈兴明一一道谢，十几年邻居的含金量就是这么足。
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谁也保不准有碰上难为事的时候。
因此，这种团结属于潜台词，除非永远不需要帮助，否则，谁也别想置身事外。
……
零点跨年夜开始。
春晚里唱起难忘今宵。
陈舟拿着一卷长鞭炮，来到楼外，此消彼长的鞭炮声不绝于耳。
他点燃鞭炮引信，火光在黑夜中跳动，硝烟迅速弥漫开来。
陈舟忽然鼻头一酸，赶忙抬头望月，却瞧的天上那朦胧月，碎碎又圆圆。
“陈舟，饺子出锅了，快回来！”
“哦，来了！”
陈舟深吸一口气，露出笑脸，转身返回。
新年快乐！
……
大年初一，是北方祭祖的日子。
按照惯例，只允许家中男丁前往。
因此，天还没亮，陈兴明和陈舟花大价钱包了车，赶去乡下。
主要是为避免跟陈家其他人碰上，省的麻烦。
于十二集村，陈家祖坟所在地。
两父子跪在祖坟前，放鞭烧纸。
“爹，娘，你们在天上好好的，不用担心家里。”
“虽然我还是没出息，但咱家舟儿出息可大着呢。”
“舟儿，快给爷爷奶奶磕头……”
人三鬼四，四个响头过后，父子俩拍拍裤子起身。
刚出来坟地，一辆路虎突然驶来停下。
车门打开，陈兴德带着宿醉的酒气，跳下来车。
两兄弟怔怔对视许久，彼此间没有说话，只有冷漠。
对视过后，陈兴德轻蔑一笑，抱着祭祀用品走向坟地，只有一个人。
陈舟拉着父亲上车，“走啦。”
就在车子刚走上大路，陈舟打了一个电话。
“您好…”
“我要举报酒驾…”
“地址在……，车牌号是冀J……。”
“没关系的，我不需要任何奖励。”
“学习雷锋好榜样，为人民服务！”
“好的，警察同-志再见。”
陈舟挂断电话，表情从容淡然。
陈兴明拍了拍儿子肩膀，诧异道:“你啥时候变这么鸡贼了？”
“爸你别胡说，我是在举办违法犯罪！”
话音落下，开车的司机一声啧啧。
虽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但凭刚才那个人的状态，妥妥的醉酒驾驶。
轻则十二分扣光，重则看守所六个月。
这小子，可不是一般的鸡贼！
回到海昌家里，已经是早上七点。
吃了顿昨晚剩下的饺子，陈兴明和宁美娟各自拿出三个红包。
“舟儿，红月，小钱，新年快乐，祝你们学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陈兴明边说着，边分下红包。
“阿姨就祝你们友谊天长地久，万事都如意。”
宁美娟也分下手里的红包。
郑钱受宠若惊的收下红包，湿了眼眶。
“陈叔，宁姨，也祝你们新年顺利，万事如意……我给你们喊个麦……”
陈舟立马捂住他的嘴，“大过年的，我求你消停点，拜托！”
方红月扑进宁美娟怀里，笑嘻嘻道:“宁姨真好。”
郑钱有样学样，扑进陈兴明怀里，“陈叔真好。”
陈舟满脸黑线，“我说你们两个够了，这是我爸妈！”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掏出来一看，来电人是杨泰。
“喂，老陈，你那边方便说话吗？”
“等一下。”陈舟赶忙回去卧室。
“说吧，出了什么事？”
“我的人找到柳艳艳了，准确来说，是她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