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要往侯府走去,那名商贾却是小跑着来到了小千岁的身旁,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问道:“不知公子可是刘公公的爱侄?”
“是是是,他就是,我俩也算是志强的叔叔,你可是来与他谈什么生意的,不妨说出来听听,我等长辈也好替他张罗张罗。”
嘴上这么说,兄弟二人却是想着能不能再忽悠这个败家子买点别的东西,若是能够顺带连这个男子也忽悠了,那可就赚大发了。
看其身上的打扮,这肯定是头肥羊!
男子一听也是放心了不少,多两个人说起话来也方便一些,只是压根没把眼前两个有些猥琐的男子与大明朝的勋贵挂上钩。
不过这也不能怪人家,开玩笑,你见过这么衣衫褴褛,活脱脱两个饿死鬼一样的勋贵吗?
“在下乃是京城里槐阳商行的主事,如今来是想与谈公子您谈一桩生意。”
看着此人也还算有礼有节,对于张家兄弟的宴席本来就不抱有多少期待,小千岁也是耐下了性子问道:“什么生意?”
看着谈志强一脸的平淡,张家兄弟二人和一旁的刘然却是眼睛都瞪直了。
这槐安商行,可是京城里著名的四大商行之一啊,若不是自家的亨通商行有些刘公公的庇护,恐怕早就被人家给收购了。
上至丝绸香料,象牙玉器,下到柴米油盐,居家百货,其都有涉猎,最重要的是人家垄断了大明朝的军服供应,明军特有的鸳鸯战袍,百分之八十都出自这槐安商行!
这其中的门门道道,兄弟二人自然是明白的。若是其背后没有一位足够强悍的大佬坐镇,如此大的产业恐怕早就被人吞的一干二净了。
据说这槐安商行背后,站着的是英国公一脉,甚至还有人传言其后站着的是一位亲王。总而言之,无论是财力还是权势,其都是当之无愧的商界翘楚。
听了人家自报家门,张家兄弟有些失望,自己忽悠忽悠谈志强这个败家子也就罢了,要是敢把注意打到人家槐安商行身上,恐怕自己的那个太后姐姐也保不住自己。
只是,如此庞然大物,找刘瑾这个败家侄子谈生意?和这种草包谈,还不如和自己兄弟两人呢!
莫非这槐安商行也想从这个败家子身上忽悠点东西?
张家兄弟顿时就炸毛了,这败家子可是自己的专属羊毛,别人要想抢饭碗,那绝对不行!于是二人索性赖着不走了,在一旁听着。
“谈公子,要不我们寻一个安静点的地方坐下来慢慢谈?”
看着旁边还有两只苍蝇,来人有些不太乐意。
“我没空,我还赶着去寿宁侯家吃饭呢。”说完小千岁就对着二人努了努嘴。
来人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两个家伙居然是堂堂的侯爷和伯爷,也是赶忙对着两人行了个礼:“侯爷,伯爷,失敬,失敬。”
“是这样的谈公子,我们槐安商行想要买下您在西山的那一片地,东家已经吩咐过了,愿意给公子白银二百万两,都是现银,不知公子可有兴趣?”
张家兄弟有些懵,这年头败家子这么多不成?疯了疯了,都疯了!就西山那一片荒地,二百万两银子,就算你槐安商行再有钱,也不带这么玩的啊。
小千岁倒是有些佩服这槐安商行的能耐了,自己都还没对外大力出售无烟煤,更没有公布其产地,他们居然就得到了消息,还一开口就是二百万两银子,大魄力,大魄力啊!
只可惜,那么大的一座西山,如今就算称其为金山也不为过,这二百万两虽然多,但自己也还不至于如此片面。
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西山是和朱厚照五五分成的,自己就算想卖,也是没那个胆子啊,往小了说这是言而无信,往大了说可就是欺君之罪啊。
再者,谈志强可以预见,要是自己真的将以前卖给了这所谓的槐安商行,那么无烟煤的价格必定会被提高,这年头可不是谁都和自己一样有家国情怀,有民族大义的,尤其是向来主张利益至上的商贾,更是不会心慈手软。
到时候,寻常百姓依旧消费不起自己西山产出的无烟煤,天下百姓到了冬天挨饿受冻的局面并无半分变化,自己的初衷又何在呢?
所以小千岁很直接,对着此人直接摆了摆手道:“不好意思,这西山,我不卖。”
没错,就是这么干脆利落,就是这么直截了当,就是这么丝毫不留情面,不服你打我啊!我二叔可是刘瑾!
张家兄弟有些震惊的看着这个败家子,随后张鹤龄一巴掌打在了弟弟的脸上,确定这不是做梦,二百万两,二百万两啊!
要是自己有了这么多的银子,刚刚这败家子口中的羊髓炖母鸡,自己肯定天天吃!他年轻怕油腻,自己可不怕!
随后张鹤龄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这西山原本是自己的啊,是弘治先帝赐给自己的啊,可是自己,却仅仅六万两银子就卖给了眼前这个毛头小子,要是没卖的话,这二百万两银子岂不就是自己的了?
败家子,自己才是京城里最大的败家子啊!二百万两的东西,自己区区六万两就卖了!今天还沾沾自喜的大宴宾客,说自己卖地赚了大钱。
一想到明天京城里全都是嘲讽自己的声音,张鹤龄就有些无地自容,看向谈志强的眼光里也充满了怨恨和嫉妒。
张鹤龄有些心痛的捂着胸口,张延龄则还处在震惊之中没有反应过来。
“谈公子,若是价格不满意,那我淮安商行还可以再加,三百万两,若是公子愿意,二百万两的现银,再加上苏杭或者两京地区的铺面土地,都可以给公子您冲债!”
来人显然是抱着志在必得的心思的,咬了咬牙继续加价。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西山已经有宫中的人入了股,还请回吧。”
来人一听,有些苦涩的咧了咧嘴,话已至此,人家的意思很明显了,而宫中是谁入了股,答案也是不言而喻,自己胆子再大,也不敢龙口夺食啊。
朝着三人又行了一礼,来人才转身上了车。
看着张家兄弟二人愣在原地不动,小千岁上前推了推二人道:“二位叔叔,走啊,贤侄正好口渴,去你家讨杯水喝。”
“刘管事,给两位叔叔随二百两的礼钱,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能小气了才是。”
听着这败家子恶毒的话语,兄弟二人一脸怨恨地往前走去,张鹤龄还恶狠狠的道:“喝水,喝什么喝,家里没水!要喝自己去河里喝去!”
……未完待续